第九十六章 低沉的呼吸聲
國人幾乎都清楚，十一假期過後，再等到下一個長假，那就是春節。
上班僅僅第二天，慕淘淘一大早上就熱忱地開始期盼春節。
不為其他，隻為自打上個月，就留下的曆史遺留問題——關於杜聖白的午覺。
這個難題，一直留在她的心底，她從業的年頭不長，可大小也算是經曆過幾次風雨的人物。
與杜聖白相同的問題，之前也發生過幾次，不過那個時候，她隻是一個小小的配班，選擇說與不說，全是主班以及主任的決定，與她無關。
可這一次，卻偏偏輪到了自己頭上，昨晚在接到杜聖白媽媽再次的提醒之後，慕淘淘清楚她再也不能選擇逃避了。
更衣室內，小孔的眼袋嚴重，隱隱還透著可疑的淚痕，慕淘淘詢問昨天下午的情況，小孔謙虛地回道：“算是成功。”
慕淘淘拍拍她的肩膀：“既然不打算走了，就加油幹，給自己點信心，你可以的。”鼓勵完之後，又特意問道：“午休的時候，你看寢的時間比較多，關於杜聖白這個孩子，有沒有什麽值得我留意的？”
上一秒還在心裏不停給自己打氣的小孔，在聽到“杜聖白”和“午休”兩個關鍵詞的時候，幾乎瞬間就露了怯。
慕淘淘就知道能從她嘴裏問出點什麽，而小孔躲避的眼神，就和她當年在寢室裏發現那個女孩的舉動時的神情，如出一轍。
換好園服，她將小孔拉到一旁，低聲說道：“沒什麽大不了的，你看到的全是孩子在成長過程中有可能經曆的概率事件，其實我們在生理健康課上也都了解過，隻不過換做是幼童就會本能的引起不適。”
小孔往前探了幾步，四下打量無人經過，這次啊大吐苦水：“慕老師，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妨告訴你，之前在剛分到這個班的時候，戶外活動，第一個送我小野花的孩子，就是杜聖白，我是真的十分喜歡他。可是，直到隔了幾天以後，那天中午氣壓低，特別悶熱，馮姨還不主張給孩子開空調，就在我悶得快要窒息的時候，咱班寢室最裏麵的角落裏，傳來低沉的呼吸聲，我腦袋裏立刻嗡地就炸開了，心想一定是哪個孩子被悶得上不來氣，需要我及時將他抬出去消暑散熱！”
“你指的孩子就是杜聖白吧？”
小孔搖頭：“其實我當時也迷迷糊糊的，就隻聽到聲音了，並沒有考慮是誰。當然，如果我一早就聽清響動是從杜聖白那裏發出來的，或許就不會去查看了，畢竟他媽媽不是特意打過招呼，跟咱們申請他暫時不午休麽，如果不看的話，或許我的心理壓力還能小一點。”
慕淘淘低頭看了眼時間，七點二十，她拉住小孔的胳膊，往教室方向走去，邊走邊說：“我跟你說實話，他媽最開始來找商量的時候，我也是不同意的，你也知道我在班級裏總是特別強調同意行動，在我的小葵花班裏，所有孩子都是平等的，不能搞特殊化，可後來，杜聖白媽媽極不情願地跟我透露了孩子的隱情，為了不傷害孩子，我才暫時同意前一個月，他可以暫時不午休，等過了觀察期，我才會和園裏的專家老師組成特別小組，針對他的情況進行心理調節。”
小孔目瞪口呆：“啊？原來你早就知道啦？我還以為全園就我一個人知情呢，慕老師啊，你知道我瞞得有多困難麽？那天我快步靠近響動來源，見一個孩子的頭蒙在被子裏，像是一隻蠶蛹一般不停的蠕動，第一反應就是完蛋了，孩子悶得上不來氣兒了，什麽都沒想衝上去一把就掀開了被子！直到我看到他握著……那個在手裏不停的揉搓，我才意識到這個男孩子究竟在幹什麽！”
小孔在回憶的時候，不自覺的手就捂住了嘴巴。
就好像是她真的回到了那一天，如臨其境地看到杜聖白正在放飛自我的手嗨中……
杜聖白的行為，慕淘淘倒是沒有親眼見過，可相比之下，她看到的情景，倒是一點都不比杜聖白的震驚。
要知道，那可是個小女孩啊，等慕淘淘走近了的時候，被子在女孩的兩腿之間，女孩額頭冒汗臉色緋紅，正在用力夾緊被子。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是，孩子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看到老師來了，絲毫沒有避諱的意思，隻是閉上了眼睛，就繼續原來的動作。
或許在她看來，午休時間，唯一能惹老師生氣的，就是不好好睡絕，隻要閉上眼睛，即便她正在做的行為是不正確的，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關於這一點，慕淘淘反問小孔，當時抓包杜聖白的時候，他是什麽反應，小孔誠實回道：“他很驚恐，馬上停止了手上動作，然會迅速拉上被子，裹住關鍵部位，之後就緊緊閉著雙眼，就好像我根本沒看見，他也從來沒有做過一樣。”
“嗯，那是因為在他來幼兒園之前在家睡覺的時候，類似的行為就被家長發現過，他們當時立刻就斥責了他，可早熟這個東西，有過幾次之後就會上癮，尤其是孩子知曉這樣的行為是不正確之後，就會特意瞞著父母繼續在暗中偷偷進行，後來他媽媽掖抓到過幾次，可就是沒辦法製止，直到上了幼兒園，他媽媽怕他的行為被其他小朋友或老師發現，三令五申警告杜聖白不許午睡，更不許中午在床上幹那種事情，所以才會有了他蒙住被子被你發現的那一幕。”
小孔不明白，走到班級門口，她並沒有選擇進去，而是探究性地問：“早熟我可以理解，但在我的印象中，那是青春期，或者說最早也是要在上初中的時候發生的，現在怎麽從幼兒園就開始了呢，會不會是什麽病啊？”
慕淘淘咧了咧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如同幾年前，她第一次發現那個小女孩的行為一樣，在國內，這樣一個談性色變的環境下，尤其還是涉及到幼兒方麵的，她是真的不知是否應該拿出來公開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