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咳,這胭脂不宜消退,若我要恢複容貌又該如何?”握拳覆至唇邊咳了一聲,葉司涼揮了揮手中的匣子,問道,畢竟她除了做司椋還要做葉司涼的。
“你若是不問,我差點忘了,這胭脂在麵上最長不可超過三日,三日必須要用藥水去掉,待肌膚修整兩個時辰,才可繼續上妝。”
聽到葉司涼的疑問,容天冰低頭在袖間翻找一通,才找出一隻大肚細頸的白色瓷瓶和一張緋色燙金花箋遞過去,“將藥水倒至水中洗麵便可,隻需半瓶即可,這個方子是藥水的調配方法,你可自行配置。”
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的葉司涼,有些臉紅的將東西收起來,仍由容天冰為自己畫了一個完美的妝容,記住上妝順序和要領後,才卸妝帶著容天冰離開了自己的小院子,兩人就沿著眠月河花紅柳綠的街邊慢慢散步。
慵懶絕色的容貌令容天冰一路走來備受矚目,突然兩人聽到前麵傳來一道粗嘎的男聲,囂張猥瑣至極。
“告訴你,小爺我是淮北王最疼愛的兒子,能看上你個孱弱的書生,是你祖上積德,祖墳冒青煙,若是你今日跟了我,保管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享盡榮華富貴,若是你冥頑不靈,哼哼!”
聞言兩人眉頭一皺,抬步向著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去。
那身穿華服的男子腳步虛浮的阻擋在那道白色的人影麵前,眼底青黑笑容扭曲,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樣子,偏生還要搖著折扇裝風流。
“在下不過一介文書,閣下何必糾纏不放!”那男子平淡的聲音響起,讓葉司涼緊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聽這聲音,似乎是黎子殤?
加快腳步往前奔去,撥開看熱鬧的人,麵前的景象讓自己心底一沉。
眼底的光晦澀模辯,一旁跟著擠入人群的容天冰瞧見她這神情,詫異的看了一眼是非之地,湊近了身子低聲問道,“你認識那人?”
葉司涼極淺的點了點頭,身側緊握的手微微放鬆了些,“有過交集,是景泰國使臣,對外說是一介文書,可周身氣度卻並不像。”
“如此,你可要出手援助?”容天冰略微沉吟,抬眸往人群注視的中心望去。
麵上帶著張揚的笑,眼底冰冷劃過,“自然要去,如此好的機會,怎麽能不把握呢!”
黎子殤,上次客棧的事你最好不曾參與,不然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你!
不過當下的機會確實極好的,果然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葉司涼抬手撫向腰際纏繞的長鞭,清朗的聲音驟然在人群中響起,“喲,這是誰呀,在這雲京之中,還有人敢搶本郡主的風頭,比本郡主更囂張?”
站立在男子麵前的人,一直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聽到這囂張的聲音,眼底劃過一絲光亮,嘴角噙著的笑意一閃而過。
她果然來了!
聽到聲音讓出一條通道的人群中,穿著火紅衣衫的女子,手中緊握著一柄長鞭,俏麗無雙的臉上帶著肆意張揚的笑,烏黑透亮的眸子裏仿佛綴滿星辰,帶著身後讓所有人為之驚歎的絕色少年,緩步朝人群注視中間走去。
那男子狼狽的吞咽著口水,喉頭一陣發緊,無視了走在前麵的葉司涼,渾濁無神的眸子緊緊盯著向自己走來的容天冰,手指微動,就想伸出手去拽麵前絕色的人。
“啪!”葉司涼手中細細的長鞭在空中一展,滑出一道漂亮的痕跡,清脆響亮的聲音拉回了男子的思緒,戀戀不舍的從容天冰的臉上移開,眼中掠奪侵占的意味絲毫不掩。
“你是什麽人,居然敢阻攔本少爺的好事!信不信我叫父王將你抓起來!”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葉司涼,嗤笑著警告,心底卻暗自打量著,準備收了那美男子,再將這潑辣的小美人一並收入後院。
葉司涼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隻伸出白嫩細長的手,一寸寸拂過長鞭上的暗紋,嘴角噙著明媚的笑意,聲線裏卻布滿危險,“哦?叫你父王將我抓起來?那還真是害怕呢~”
那人聞言,得意一笑,抬起頭,冷哼一聲,“知道害怕就好,若是你將你身後跟著的少年送給本少爺,本少爺就既往不咎,饒你一命!”
“哈哈哈,想要本世子?誰給你的膽子覬覦當朝世子,還敢出言不遜?”容天冰晶瑩白皙的手抬起,撐在頜下,美眸沉沉的看向那人,淺淡櫻色的唇一扯,皮笑肉不笑的接過葉司涼手中的鞭子,抬起手臂就揮了出去。
“今日,本世子就替你父王好好教導教導你,何為尊卑貴賤!”
接下來的畫麵,便有些血腥暴力,抽足九九八十一鞭的容天冰,將手中沾滿血跡的長鞭遞回給葉司涼,美眸一凜,道:“回去告訴你父王,打你的人是南境容王世子容天冰,歡迎前來報複!”
目光在麵前血色模糊奄奄一息的人身上一掃而過,唇邊的笑變得真實起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頰上若隱若現一個小巧的酒窩,“思思,運動了一下還真是累啊,隻是可惜了你這長鞭,改日我送給你更好的!”
“是麽,那就多謝容世子了。”葉司涼連眼神都不給一直圍觀了全程的黎子殤,隻捂唇淺淺一笑,紅著臉頰和容天冰調笑著。
黎子殤眼中一沉,垂在身側的手緩緩縮緊,顏色極淡的眸子緊緊的盯著麵前互相嬉笑的男女,心中的暴虐一閃而逝,極快的壓抑住暴漲的情緒,端起溫和的笑容走上前去。
他拱手誠謝,“多謝安和郡主、容世子相救,今日若不是你們,在下隻怕在劫難逃。”
與容天冰互相對視一眼,葉司涼心底一嗤:姿態還端的很足嗎,隻是不知這是不是另一個局了。
雖然心底滿是懷疑和警惕,但葉司涼麵上卻絲毫不顯,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言重了,不過舉手之勞,隻是你為何會在這眠月河?”
“說來話長,大人來著眠月河狎妓,景陽卻傳來文書說和親若是不成便議和,讓我等先回去,隻是在下人微言輕,無法入宮麵聖,隻得來這風月場所尋大人,不曾想卻遇到這種事。”黎子殤說完還感激的笑了笑。
“既然你有要事在身,就快去忙罷,下次再遇上這種事,可就不知會不會有人相助了。”葉司涼語氣中帶著挪愉,眸子還作勢在黎子殤身上來回掃視一遍,似乎在回想方才他被人阻攔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