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的小把戲

  走在去書房的路上，姝凝心中卻也多了分期待，對那些有挑戰性的事情，她可從來都是興致不減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姝凝緊隨其後。


  剛進去，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兒飄入鼻中，使人精神清明。


  忠王的冷冽犀利的目光在他們一進屋，便徑直鎖在了姝凝身上。


  姝凝肆無忌憚的打量著眼前的的忠王。


  此人麵目甚是俊朗，歲月在他的額上留下清淺的腳印，但不察一絲老態，相反能感覺到幾分壯誌淩雲，沉穩睿智之美。


  忠王二十娶王氏，次年生下長子上官鴻，上官鴻也就是二十三歲而已，如此算來，忠王今年不過四十四而已。隻是戎馬半生，較之於同齡的現代人他實在帶了太多的凝重。


  姝凝眼中陌生的打量讓忠王眸光微緊，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將她看穿似的。


  姝凝收回目光，聳了聳肩，垂了頭下了頭，眼中流轉過一絲不耐煩。心裏卻對他多了分欣賞，俗話說得好，薑還是老的辣，想來自己方才不加掩飾的打量，已讓她起疑了，忠王不愧是經曆過風浪的人，心思果是縝密。


  當上官鴻向忠王提及她失憶之事時，姝凝便覺那道淩厲無比目光再次射來，令人無法忽視。心思百轉，姝凝心中淡諷，隻是抬起頭睜著澄澈的雙眼看向他。


  迎麵的目光中早已不再是她初醒之時所見到的激動欣喜，此刻已叫審視與懷疑占得滿滿的，姝凝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臉上則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上官毅收回目光，拿起手中的書，道：“鴻兒先退下吧。”


  上官鴻眉輕皺，回頭看了一眼姝凝，姝凝嘴角微揚，給他一個安心的笑。


  待其出去後，上官毅看向她的目光愈發銳利。半晌，他放下手中的書，沉沉地道：“你可是在怨爹？”


  姝凝一愣，沒想到他突來這麽一句，隨即勾唇一笑，道：“忠王確定我是您的女兒了嗎？”


  上官毅眸光一跳，看向她的目光迅速的波動了一下。看得出來，他顯然沒料到她這麽直接，此刻換做他一怔，姝凝心中有了一絲扳回一局的感覺。


  這隻是一個開始，不是嗎？姝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忠王坐在書桌前，不發一言細細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這老家夥果然有兩下子，不過她也不是吃素的，所謂敵不動我不動，索性裝傻到底，看誰厲害。姝凝眸光變得沉暗了幾分。


  抬眼看向窗邊的一盆君子蘭，它喜人的長勢將她吸引，如此生機勃勃，孕育著活力，就仿佛曾經的她和她，她們也是這般姿態昂揚……


  園中一聲畫眉的啼叫，使得她思緒愈發飄向了遠方。


  以前的她，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闖禍打架，惡整破壞，那可是她的長項。她就是這樣的人，無害的臉上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威脅，但總在不經意間給人以致命一擊，在那個人眼裏，她總是嘰嘰喳喳，沒完沒了，像極了一個麻煩包，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習慣性的用吵吵嚷嚷來掩蓋心中的落寞。


  姝凝嘴角浮上一絲嘲弄的笑，眸光微冷。她從來不是什麽善類，她是潛藏在陽光下的鬼魅，別人不傷害她，她絕不傷人一分，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這一點，絕不會變。


  怕？她又怎麽可能沒有，七歲那年的變故使她們相依為命，從此她們都變得害怕黑夜害怕孤單。她怕，她也怕，姝凝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每次都要死不活的嚷叫，嘰嘰喳喳的去煩她，惹她，好讓那個人別在自己麵前壓抑心中的情緒，別總跟塊兒千年寒冰似的。那副樣子，老得快不說，還對身體不好。隻是倒被那個人貶的一文不值了，非說她是惡魔轉世。


  生活這麽枯燥，整人是件很有趣的事，她一向熱衷。惡魔就惡魔，她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再說，她不這麽折騰能行嗎，瞧那個女人，成天板著張臉，真沒女人味兒。


  不過似乎大家還是蠻接受她的，倒是對自己退避三舍，姝凝每每想起都覺得很糾結，怎麽說自己也比那人可愛多了，咋就……想到這裏她有些無奈，嘴角卻又不可察覺的揚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