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耳邊傳來一道勁風,隻聽“啊”的一聲,一人倒地。
“冰清!”姝凝脫口而出,然則無人應答。
麵前投下一道陰影,正好遮住了照在她臉上的陽光。
姝凝微微皺眉,淡淡的竹葉香輕輕淺淺的迎麵而來,他手執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景王駕到,有失遠迎。”姝凝淡淡的道。
軒轅子墨眼中閃過一道鋒芒,眼底帶著幾分淺淺的讚賞。
“難為你能辨出是我。”他輕輕歎了一聲,眸子落在她的臉上,目光漸漸遊移在她包著白紗的眼睛上,道:“眼睛還是毫無起色?”
“還好。”姝凝淡淡的道。
軒轅子墨微微揚唇,“我竟不知七妹和五弟的關係這般好。”他目光所及,是軒轅子漓給的那個藥匣。
“我也未曾知景王竟有了偷聽之癖好。”姝凝淺淺揚唇回敬道。
他歎了口氣,似乎對她頗為無奈,“我們一定要這樣嗎?”
“我們應該怎樣?”姝凝仰起小臉,迷惑的問道。
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灼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無法忽視。
姝凝不做痕跡的垂下了頭,淺嚐了一口蜂蜜水,口中的藥味兒立刻去了大半兒。
“他待你好嗎?”他問道。
姝凝吃吃的笑了,似乎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似的。軒轅子墨皺眉,眼睛裏有一絲不解。姝凝仰起臉,笑如春花,粉嫩的雙頰被還不熱烈的日頭曬得紅撲撲的,生生驚豔了整個盛夏。
姝凝笑道:“不愛,便給人以曖昧,讓那些女人死心塌地的為你所用,這一招對絕大數女人來說可謂屢試不爽。”言外之意便是她不是絕大多數中的一個。
軒轅子墨眉宇立刻擰在了一起,眼中不可自已的流露著複雜與自嘲,“你是這般看我的?”
“實話實說罷了。”姝凝淺笑。
“你和慕容清羽是什麽關係?”他沒有在繞圈子。
“不錯,孺子可教也。”總算學會開誠布公了。姝凝點點頭,似乎對他此刻的表現格外滿意。
軒轅子墨臉色有些鐵青。
“多謝誇獎。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和她的關係了嗎?”他很平靜的問道。
“你本打算綁架我?”姝凝這麽來了一句。
“沒有。”他很有耐心的蹙眉答道。
“冰清被你昏了。”她喝了口蜂蜜水道。
“是我的錯。”他爽快的應了,扇子一扇一扇的仍舊保持著自己的風度。
“擅闖名宅費一千兩,醫藥費五百兩,我和冰清的精神損失費五百兩,消息費兩千兩。”姝凝毫不客氣的道。
“你!”軒轅子墨嘴角抽搐了一下,末了,他笑笑,咳了一聲,道:“就如七妹所言。”
“那我便靜待景王的銀子了。”姝凝很鄭重的道。
她端起水杯,喝了幾口,很快便見底兒了。
“咦?景王還沒走?”姝凝怪異的問道。
“好,今夜七妹記得等我。”他曖昧的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她的麵前了。
姝凝皺眉,心中低罵了一句。
“真沒想到本王的愛妃這麽寂寞難耐。”一道陰沉的聲音撞擊著她的耳膜,陰鬱的聲音似醞釀很久的狂風卷浪,下一刻便要噴湧而出。
她被拉入一個堅硬的胸膛,軒轅子宸粗暴的捏著她的下頜,很快便見她嬌嫩的肌膚上出現了淤青。
姝凝怒了,一把打開他的手,冷冷的道:“你有什麽資格來管我?給我帶頂宸王妃的帽子,然後光明正大的強/暴我是嗎?軒轅子宸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束了!”她一臉的決絕,像一把鋒利的寶劍直插入他的心扉。
心口傳來一陣酸痛,原來她這麽看他的!好,她既這麽說,他還顧忌什麽。紫色的眸子卷起狂風,他麵色陰沉的如風雨驟來的前夕。
“結不結束,本王說了算,上官姝凝,此生我們注定糾纏!”他沉冷霸氣的聲音撞擊著她,像一道道魔咒一般在耳邊絕響。
“放屁!”姝凝氣的爆粗口。
“你!”他咬牙切齒的盯著她,冷哼一聲,他如一陣風一般將她帶到了屋內的床上,不好的預感衝上心頭,“撕拉”一聲,裂帛之聲刺激著她的聽覺。
“你要做什麽!混蛋,你放開我!”姝凝大驚。
“你說本王做什麽!”他邪佞的哼了聲,便肆意的在她身上留下一串串青紫的印記。
“啊!”姝凝痛苦的叫了聲,他再次狠絕的進入她體內。
“怎麽還是這麽緊……”他低咒一句,看來他耕耘的太少。
粗喘聲響絕,一室旖旎。
大掌在她汗濕的身子遊走,即使碰過那麽多女人,他仍不由得驚歎手下的肌膚竟是如此滑膩細嫩,與他的身體是這般契合。
他大手一撈,姝凝被攬到了他身上。二人肌膚緊貼,他嘴角露出滿足的笑意。
身上的人兒早已累得一個指頭都不想動,肌膚泛著粉紅的光澤,眼睛裏滿是疲憊。
看著她身上布滿的痕跡,他低歎了一聲,抬起她的下頜,吻吻她紅腫的唇瓣,目光落到了她的腕間。
軒轅子宸邪魅一笑,眼中流露著異樣的光彩。上官姝凝,她今生休想逃脫!
他看了看自己腕間的由南海海底埋藏了百年的黑澤冰珠,笑了。因為清歌刃的戾氣太重,百年前,虛空道長曾命人用黑澤冰珠來鎮壓清歌刃的戾氣,清歌刃每遇黑澤冰珠總會退縮。但是數年前,清歌刃逃脫,殺戮成性,後來被鳳染的師祖給製服束之高閣夜夜哀鳴,便是誰也沒想到清歌刃便是冰淩鐲,冰淩鐲便是清歌刃,更沒有想到它化成冰淩鐲時,鎮龍石下的羅盤無法感知它的存在。他低頭看了眼熟睡的女子,彎唇。不過這個被打磨成數顆小珠子的黑澤冰珠是冰淩鐲共在的。
手指輕輕一劃,二人的指尖的血滴各在二人的腕間滴了兩滴,兩滴血在二人的腕間迅速融合,兩個手鐲上閃過詭異的光芒,頃刻間忽然聽到低緩龍鳳和鳴之聲。軒轅子宸嘴角牽起一個俊美無雙的弧度。大手在她的肌膚上劃過,他臉上露出饜足的笑意。
她既許了他三生三世,那麽從今生開始,他們注定永生糾纏。
一覺睡醒,竟是晚上了。
姝凝剛爬起來,立刻便覺身體如被車碾壓過一般,酸痛的厲害。
她氣的想殺人,軒轅子宸!老娘和你沒完!
“七少,你醒了?今日……”冰清一臉愧疚,“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奴婢護住不利。”
“起來吧。”姝凝淡淡地道。
“奴婢該死。”冰清麵上的表情很嚴肅。
“罷了。”姝凝不耐煩的打斷她,“去煮碗藥來。”
冰清一聽,臉色一凝,看了眼姝凝心中微微一歎,道:“是。”
洗了個澡,姝凝把冰清端來的藥痛快的喝了幹淨。她可不想最後弄出個小拖油瓶,就算要孩子,也不是現在,更加不是和他。
身邊的如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隻是姝凝卻看不到。
這時姝凝問道:“事情辦得如何了?”她可要送淩國公主和明華郡主一份大禮呢。
“回七少,我已命人去準備了。”如顏恭敬的道。
姝凝點點頭,嘴角掠開一道清銳的弧度,道:“明天便等著聽好消息了。”
想到軒轅子墨,她心裏湧上一絲冷清,她轉向冰清,問道:“寧王送來的藥呢?”
冰清一愣,搖搖頭道:“我醒後便在屋外守候了,回到屋內並未看到。”
姝凝皺眉。
看來是被宸王沒收了。
她倒不是在乎那藥,不過既然被軒轅子宸拿走了,正好也能少了她的麻煩。
“冰清,傳膳吧。”冰清道。
“是。”應諾退去。
宸王書房內。
“她還是命人煮藥了?”他喃喃自語道,唇角揚起一個邪佞的笑意,眼底冰冷一片。
“藥換了嗎?”他問道。
“回爺,藥已換了。”藍宇道。
他唇角漾開一抹清冷的笑意。冽的藥他是知道的,她不是不想懷他的孩子嘛,那他偏偏讓她懷上!
流殤,流溢,流月,流星,嗯,不錯的名字,寓意她也說過了。她不想懷他的孩子,難道還想為別人生孩子嗎?!
上官姝凝她休想!
“黎國那邊來消息了嗎?”他問道。
“回王爺,此次突襲很成功,幽冥宮損失慘重。”藍宇道。
“嗯,不錯。”他嘴角一揚。
“密旨找到了嗎?”如果他猜得沒錯,密旨應該在皇宮藏書閣內,從上次一別前的談話便可知了。想來她的武功也應該是從藏書閣內學來的。
“回王爺,還未找到。”藍宇擰眉道。
宸王一臉不悅,冷聲道:“辦事不利下去領罰!”
“是,屬下遵命。”
“等等!”他冷聲道。
“命人嚴守姝落院,務必保護好王妃。”軒轅子宸眼眸變成了深紫,想到守護在四周的暗衛被人毫無聲息的除掉,被軒轅子漓和軒轅子墨鑽了空子,他就仍不住要發火。
“是!”藍宇應諾。
軒轅子漓?他終於按捺不住了嗎?軒轅子宸嘴角掠開一抹邪肆張揚的笑。
姝落院的姝凝草草吃了幾口飯,吩咐了如顏幾句,如顏領命退去。
夜漸深,京城內的雲閣內,傳來一聲焦躁的怒吼。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男子粗重的聲音響起,他眼神中狠戾毫不掩飾。
對麵的男子露出一個清洌純淨的笑,半麵麵具遮擋了一半容顏,垂眸閑適的撫弄著手中的棋子,“來,下一盤。”
“沒興趣。”一身黑衣的男子冷聲道。
“你太急躁了。”對麵一身白袍男子眸光綻出幾分笑意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陰沉著臉冷冷的道。
“南宮靖!”黑衣男子失去了耐心,不耐煩的喊了聲他的名字。
男子低歎了聲,他倒是有兩下子,竟查出了他的這一層身份。他抬眸慵懶的道:“密旨在藏書閣,不過還未找到。”他似笑非笑的道。
黑衣男子眸中閃過一絲暗芒,審視著麵前的男子,心中有了一分計較,他竟想染指玄豐!
“事成之後,關山以北的十座城池歸為你黎國。”他冷靜了下來,神態已是一片泰然沉穩。
“嗯,條件很豐碩,不過他們絕不是吃軟飯的,尤其是軒轅子宸,他現在已經把持朝政了,不論是邊關,嶺南,漠北,還是西陲,都大大小小的換上了他的人,不僅如此,玄豐的鹽鐵酒已被他掌控打壓,都城內的酒樓茶肆,賭場妓院,茶葉絲綢等等幾乎已被他壟斷,其財力不可小覷,更何況他手中的兵權,想來不日他就會行動了。”白衣眸子泛著清冷的幽光。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玄機府竟然突襲他的幽冥宮,這令他有些意外。
不知大名鼎鼎的玄機府府主到底是和身份,他很好奇。
黑衣男子眼眸猛地一縮,很顯然,這個消息很出乎他的意料。
“無妨。”他眼底流露出一抹自信。朝中被軒轅子宸打壓的人已盡數歸他所有了,要知道,那些可是世家大族,其祖輩曾隨聖祖出生入死,功勳赫赫。
白衣男子揚唇,看來好戲要開始了。
“軒轅子賢不得不防。”白衣男子道。
“他,的確。”軒轅子賢的確要防,他當初的手段他可沒有忘!
“上官姝凝這步棋,必須走。”他聲音冰冷。
“這步棋的確很好。”對麵的男子一笑,如清波漾開的漣漪一般,帶著幾分清逸之美。
黑衣男子蹙眉,他不是不願意麽,怎的改變主意了?黑眸微微一米,他現在對上官姝凝生出幾分好奇來,竟能使南宮靖也對她感興趣,他倒要看看他們共同看上的女人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想到前兩次他派人暗殺她慘敗而歸他不由得眯了下眼,她倒是有幾分能耐了。
……
姝落院靜悄悄的,屋外的不下十道眼睛盯著屋內的動向。
一道身影如風般輕輕吹過,屋外的紫袍男子目光變得殘佞無比。
輕輕落於屋內的男子揚起一個淺淺的笑,一身溫潤的氣質令人感到舒適。
“來了啊。”屋內坐在凳子上的人道。
軒轅子墨微微一笑,黑夜中,他眼眸澄靜如水,看著安靜閑適的坐在凳上的女子目光中蕩開一泓波紋。
“要喝茶嗎?”姝凝問道。沒等他的回答,她伸手取出一個杯子,倒了一杯熱茶。
軒轅子墨看著冒熱氣的杯子,眼眸變得深邃無比。
她竟然連時間都推測出了,果真是不一般。
他拿出一張銀票,輕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姝凝皺眉,忽而揚起天真純淨的小臉問道:“是銀票?”
“當然。”他淺笑嫣然。
“利息帶了嗎?”姝凝輕吹了口茶水,淺淺抿了一口。
軒轅子墨微微一滯,笑了,“不知利息是多少?”
“有多少給多少。”姝凝理所當然的道。
軒轅子墨終是輕笑出聲,溫雅的嗓音輕輕敲在她的心上,“如你所願。”
姝凝沒有立刻數錢,道:“我和慕容清羽沒什麽關係,我用我的性命發誓。”她與慕容清羽沒什麽關係,但是與附身在慕容清羽身上的夏雲妍有關係,她可沒撒謊。
軒轅子墨擰眉凝視著她的麵孔,末了,他一笑,道:“你可知皇宮內的‘靈犀花’?”
姝凝蹙眉,果然他也注意到了。
“記得。”姝凝自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撒謊。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知此句是否與皇宮內‘靈犀花’有關聯。”他語氣卻是肯定的。
姝凝裂唇一笑,道:“景王覺得呢?”
他沒有說話,屋內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忽然他伸手扣住她的腕,姝凝心中一驚,但是很快便釋然了。
軒轅子墨皺眉,她居然沒有內力!難道她並不是藍色妖姬?
姝凝心中冷笑。
“得罪了,告辭!”軒轅子墨聲音依舊溫潤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