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身雖活但心已死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剛突破，身體還有些虛弱，而且你現在的情況我也不好出現在你的身邊，我回禦獸袋裏邊休息，有什麽事的話你再找我，我想出來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牛牟輕撫一下自己的額頭，對於吳冥這個性格是真的有點摸不透，自己就回到了禦獸袋中。
牛牟不願意說話，吳冥也沒辦法，隻能任由他去了，想著牛牟已經是靈海巔峰境界的修行者了，自己還沒有完成自己要達到的目標，在這裏整天做一些不相幹的事情，當下也是有一些懊惱，幹脆閉門謝客，專心的修行起來，即使是最後一天的年關大比也沒有去看，配合著牛牟所給的丹藥，修行的速度也還算迅速，開啟竅穴數量總算是突破了三百大關，距離最後的圓滿，僅剩下五六十個。
這一日，吳冥正盤膝運氣修行，卻突感心緒煩躁，不由得心頭有一股無名怒火升起，嚇得他趕緊停下修行，檢查自身情況，生怕是一不小心修行出了問題，走火入魔，可是一番檢查下來，非但自身沒有任何的問題，而且心裏的焦躁感越演越烈起來。
已經無心修行的他趕緊意識聯係一下牛牟，想要問問這是怎麽回事：“牛哥，我今日不知為何心緒煩躁，心中似有一股怒火，一直無法去除，不知道是不是我修行的方法出現了什麽問題導致的？”
“你現在能夠如此沉著冷靜的與我對話，應該是沒有走火入魔，你這樣的跡象我也沒有聽說過，不如你我意識互換，看看你在我的身體中是否還有焦灼之感，或許是你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所以這是在預警你。”意識中傳來牛牟清亮的聲音，吳冥因為不耽誤，當下就同意了對方的提議，兩人意識互換。
先天境之後，魂力凝實，樣貌就是一個模糊的小人，平時停留在識海中，可短暫的離開肉體獨立存在，互換意識後，牛牟的先天境識海中還是一片混沌的魂力，而吳冥的識海中，已經是一個凝實的魂魄。
互換意識之後，吳冥才知道，原來並不是自己的心中煩躁，而是自己的魂力的原因，即使互換了意識，他依然焦躁不堪，有一種想要戰鬥的感覺。
恰逢這時，有人推開了他的房門，在司寇家，敢這麽做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司寇家的大小姐司寇麗珠，現在還處於意識互換的牛牟愣了一下，吳冥跟司寇麗珠接觸的這段時間裏他一直都在休眠，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看到對方進來，他下意識的就站起身做出準備戰鬥的姿勢，這個動作，讓不知道真相的司寇麗珠都愣了一下，然後皺著眉說：“怎麽了，就這麽短短的幾周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哎，慢著，你額頭上這是什麽？丹火印記，你居然還是一個煉丹師嗎？怎麽之前都沒見你頭上有這個印記，這段時間閉關你就是閉關修行煉丹術？”
在外人麵前清冷的司寇玉珠，麵對吳冥的時候是話越來越多了，牛牟不敢輕易搭話，在意識中瘋狂的把外邊的事情告訴吳冥：“你的房間中突然闖進來一個女子，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將意識換回來？”
“應該是麗珠，牛哥你先別急，你先問問她有什麽事，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你就幫我推掉，我再找找看我現在是出了什麽問題。”
在吳冥和牛牟交談的時候，司寇麗珠已經來到了牛牟的身邊，伸手去摸對方額頭上的丹火印記了，煉丹師一般性情桀驁，對於額間的丹火印記更是視若禁臠，從來不允許別人去觸碰，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到丹火印記。
“咳咳，那個，麗珠，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牛牟突然開口，讓司寇麗珠剛要碰到他額頭的手又立馬縮了回來，恢複正經的樣子說：“是這樣的，小冥，秋水城的精英弟子挑選會今天就要開始了，到時候不僅是我師門的師兄們會來挑選優秀的弟子前往乾元宗修行，其他很多宗門的前輩也會前來。
聽立人他們說你一直在打聽修羅門的事情，我就來通知你一下，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挑選會看看，也許能夠遇上修羅門的人也說不一定。”
牛牟眉眼低垂，多出一些陰柔之感的他，因為眉間的丹火印記更顯妖異，明麵上思考的他，實際上是在意識中聯係吳冥，問問他的意見，要不要去挑選會，這麽難得的機會，後者當然不會輕易的放棄，連聲答應下來。
得到了答案後，牛牟抬起頭來注視著司寇玉珠的眼眸，輕聲說：“麗珠，你先去門外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就出來。”
吳冥從來也沒有如此溫柔的跟司寇麗珠說過話，也沒有喊她名字的時候那麽親密，見她耳旁鬢發粘在唇邊，牛牟抬起右手，溫柔的給她將頭發捋順。
隻在那一瞬間，司寇玉珠隻感覺自己腦袋中一片空白，身體都不受自己的控製，轉瞬之後，恢複意識她看見“吳冥”正在疑惑的看著她，這才連忙紅著臉跑了出去。
她沒有看見，她剛轉身開始，吳冥額頭上的丹火印記開始漸漸消失，身上陰柔氣息慢慢減弱，臉上的溫柔換上了堅毅，這是他跟牛牟的不同，他心中的溫柔，在一次次的生死邊緣，早就已經丟盡。
看著倉皇逃走的司寇麗珠，吳冥暗暗無奈，牛牟這個性格的男孩子也太招女人喜歡了，文質彬彬，溫潤如玉，以後怕不會成為一個情場浪子也說不一定，不知道有多少懷春少女又要被他禍害在手裏了。
“你別乘機在心裏說我的壞話，我可以感知到的，這妮子明明是對你有意思，才會在我無意識的動作下那麽失魂落魄的，現在還成了我的錯了，吳冥，你是越來越會推卸責任了啊。”
吳冥還在暗暗的想著牛牟的壞話的時候，突然牛牟的聲音就從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他這才想起來，兩個人的意識互通，估計剛剛自己想的事情牛牟全都知道了。
看來完全的意識共享也不是什麽好事，每個人還是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的，吳冥當即就將自己的意識關閉了一部分，然後跟牛牟說：“牛哥，我覺得我還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間，不然我有啥小心思都要被你知道了，你自己也沒有將所有的意識開放給我。”
“嗯，知道了，你趕緊收拾一下出去吧，別讓人家等你太久。”對方的聲音不鹹不淡，並沒有因為他關閉了自己的一些意識空間而生氣，這樣最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趕緊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出去。
“不是我說，那個司寇麗珠小丫頭挺好的，修行資質，容貌身材氣質都可以說是上上之選，修行路上，有個人陪著還是會容易一些的，你別對著誰都是一副死人臉，你也快成年了，在帝國之內，家族子弟十六歲就結婚生子的數不勝數，你也該考慮一下了。”
吳冥正在換衣服，聽到牛牟的話稍稍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的笑了，手上的動作不停，口中卻淡淡的說：“我現在還算的上是一個人嗎？如果說算的話，那也不過是一個死人，一具行屍走肉而已，你說我對誰都是一副死人臉，確實形容的挺貼切的。”
將頸間最後的一個扣子扣上，鎖鏈便會自動的附上他的身軀，將巨劍無名綁在他的背上，他能夠走到今天的這一步，隻不過是有一些該死的人還沒死，有一些該回家的人還沒回而已，虛無縹緲的道，傳說中的移山填海之能，他從來也不在乎，之所以要變強，隻是怕自己最後殺不了想殺的人，保護不了想要保護的人。
“話說，你這個家夥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你對別人都是死人臉，怎麽對我笑眯眯的，我可告訴你，我的性取向正常，隻喜歡雌性生物的。”
“牛哥，你不適合這樣的冷笑話，跟你的形象差距太大了，好了，我們走吧，希望我們的運氣好一些，能夠在今天，找到我所需要的答案。”
邁步走出時，他的目光堅毅，步法穩定，或許前路迷茫，不見分毫，但是隻要還能動，他的腳步就不會停頓。
初春，雪雖然停了，但是寒意依舊，柳梢頭都已經開始抽出新芽，路旁幹枯的草堆中也有了些許的春意，吳冥沒有選擇乘坐司寇家安排的馬車，而是徒步走去，司寇麗珠堅持要陪他，他也沒有辦法，隻得讓她跟著。
“要是挑選會上，你真的遇上了修羅門的人，你是不是就要走了？”袍子上的絨毛遮住了司寇麗珠的臉，讓本就微微頷首的她看不清現在是什麽樣的神色。
“應該是吧，修羅門內有我找了很久的一個人，我來到帝都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為他而來，所以今天如果能夠有所收獲的話，那肯定不能輕易的放過。”
“什麽人這麽重要，值得你找這麽久？”
吳冥沉默良久，隻得吐出八個字：“生死之敵，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