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聯手(一)
當慕恩的意識漸漸恢複時,耳邊卻是寂靜的隻有風聲。她試著睜開沉重的雙眼,卻發覺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身體並沒有疼痛的感覺,隻是頭部感覺異常昏沉。
慕恩試著從地上站起來,在這個漆黑寂靜的密閉空間不停摸索。可這樣並沒有用處,似乎這個空間裏除了慕恩外沒有其餘擺設。忽然慕恩想到了自己剛學會不久的巫術——暗影護盾。
當暗影護盾召喚出來時,不但可以保護施法者,還可以反射出微弱的暗元素光芒。而這個微弱的光芒足夠慕恩看清眼前的一切。
並不算熟練的咒語被慕恩不由念出,當最後一個字從口中念出時,一個散發著墨綠色光芒的魔法護盾瞬間將慕恩包裹其中。在突如其來的亮光下,慕恩的眼睛被瞬間刺痛,隨後她看到了一個空無一物的方形房間。
空無一物!
漆黑的牆壁上,沒有任何裂縫,偶有的風聲也是從唯一的一扇鐵門下的門縫裏穿梭而來。慕恩趴在門上,側耳傾聽,可是外麵卻安靜得仿若真空。
是被軟禁了?還是被黑魔法師丟到這裏自生自滅?答案不得而知。
根據手感,這扇看似普通的鐵門卻是十足堅硬,很難講有沒有黑魔法的魔咒附於其上。慕恩努力搜索腦中所學會的巫術,卻不敢肯定哪一個可以攻破這道堅硬的大門。
她越是焦急,心反而慌亂異常,大腦也變得遲鈍緩慢。
清晨的微光照耀在慕恩城堡璀璨的鑽石地板上,反射出奪目的光芒。剛剛早起的仆人已經穿戴整齊,開始清潔這些晶瑩剔透的地板。
塔妮站在城堡的門口,有些焦慮和擔憂,昨夜主人的一夜未歸讓她難免不知所措。而維克希爾坐在花園裏一整夜都沒有回去,凝重的表情,更是讓她不敢上前過問。更讓她驚訝的是,雷切爾大人竟然不知何時回到了城堡中,此刻卻是在客房休息。
這座城堡因慕恩的未歸而變得讓人難免生疑,而那兩個身懷絕技的男人,更是塔妮這些家仆不能幹涉的存在。
就在塔妮焦急地望著大門外,期待主人歸來時,客房的大門打開了,那不輕不重的開門聲卻在清晨安寧的城堡裏顯得格外嘹亮。
所有的仆人都放下手中的工作,麵對雷切爾的方向,鞠躬行禮。而雷切爾風塵仆仆的趕去洗漱間,眼中的急切完全不像會出現在這樣一位平日冷酷無情的人臉上的表情。
“難道是小姐出事了……”塔妮心跳得更加慌亂。
就像事先說好的一樣,坐在花園中整整一夜的維克希爾此時也不約而同的出現在城堡的大廳裏。他英俊的五官仿佛塗抹上了一層寒霜,整個人隱隱散發著一絲殺氣。
“雷切爾!”維克希爾在大廳喊道。
隻見一道白光閃過,雷切爾出現在了維克希爾的麵前。
“我們走吧。”維克希爾略微注視雷切爾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城堡。而雷切爾也是緊隨其後,毫不遲疑。
“雷切爾大人!維克希爾先生!”塔妮忍不住叫住他們,聲音中竟不覺帶了哭腔。
“什麽事?”雷切爾頭也不回地問。
“慕恩小姐,她……”塔妮聲音顫抖,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用擔心,小姐很快就回來。”倒是維克希爾為塔妮解了圍,但那聲音中卻讓人怎樣都聽出了焦急與勉強。
還未等塔妮反應過來,兩個挺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晨霧中,隻餘留兩道明亮的魔法餘光,提醒著大家,他們剛剛的存在……
兩個人均用了極強的法術,飛速趕往戮骨宮殿。就在雷切爾運用浩大的殘霧魔法,維克希爾激發月光迅捷時,一道火紅的身影忽然閃現在兩個人的麵前,那道道火焰雖不至傷及他們,卻依然打斷了他們施展一半的法術。
西雅的出現,讓雷切爾本就陰沉的麵容更是陰雲密布。
“你們要去哪?”西雅先開了口。
“連我們要去哪裏都不清楚,為何要出手阻攔?”維克希爾反問道。
“動用殘霧之術和月光迅捷……你們難不成要趕往格拉瑪尼大人那裏!”西雅聲音高低起伏,難掩內心激動。見眼前二人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西雅卻是更加焦躁——如果讓他們見到格拉瑪尼大人,自己所做的一切恐怕是要露餡了。
雷切爾首先念動咒語,再次打算運用殘霧之術,施法之快令人佩服,卻依然被西雅威力雖小卻速度極快的火焰打斷了施法專注。再次被人打斷施法的雷切爾,身體內的冰係魔法不禁蠢蠢欲動,憤怒讓他更加急躁。
“閃開!”雷切爾冰冷命令。
西雅卻是一步上前,一手抓住了雷切爾的胳膊,眼中有著畏懼更有著乞求。
“如果不想讓我們去戮骨宮殿,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雷切爾扭轉話鋒,眼神淩厲地直視西雅。
“我沒什麽可說的。”西雅咬著下唇,不肯回答。
站在一旁的維克希爾,眼神忽然冷峻,有個念頭一閃而過,讓他看向西雅的眼神也充滿懷疑。
他忽然冷笑著逼近西雅,一把拽過她,冷冷地問:“告訴我,慕恩在哪兒?”
西雅不甘示弱,一下甩開維克希爾的手,更是怒目而視。
整個過程,維克希爾都暗中觀察著雷切爾的反應,待發現他的神情與自己一樣,甚至更加陰鬱時,心底的猜測漸漸浮上心頭。與雷切爾相比,他對西雅沒有信任,更沒有情感,有的隻是同樣身為高級施法者的直覺。
“好啊,既然你這麽在意我們去找格拉瑪尼大人,那麽勢必是你心中有鬼!”維克希爾反倒語氣輕鬆地說。
西雅不多解釋,隻是一直默默注視著雷切爾。
“看到你愛的人並不愛你,心裏很痛苦吧?”維克希爾大膽地試探著,同樣無疑是給了在場的西雅和雷切爾重重一擊!
雷切爾手不由握緊,憤怒讓他難以自持。他不是因維克希爾的話憤怒,而是痛恨在自己麵前還耍陰謀的人。如果想耍陰謀,那麽和他雷切爾相比,是不是有些班門弄斧了呢?
想到這裏,心裏對慕恩的愧疚之意更是深濃。因為整件事看來和西雅有脫不開的關係,那麽勢必是因自己而起。
西雅則像是被人戳中了軟肋,整個人瞬間怔住,竟也是忘記了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