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十五章 其中緣由
“竟然是你？！”
方奇看著眼前人，不由失聲驚呼。
當他看到所謂的傾天劍聖的時候，眼皮子頓時亂跳。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方奇在醉仙樓看到的那個醉醺醺的乞丐，此刻這個乞丐渾身襤褸，一身破破爛爛，胡子拉渣，不修邊幅，頭發蜷曲，上麵沾滿了肮髒的灰塵，整個人頹廢無比的醉倒在大街上，正在呼呼大睡，腳邊還有一雙破爛不堪的草鞋。
趙離的臉色同樣不是很好看，之前他已經和對方說過了，讓這位前輩不要從客棧中出來，並且給對方留下了足夠的元石和銀票，但是對方則是安之若素，愛理不理。
“前輩！”他低聲提醒道。
“哦——”
那乞丐用黑漆漆的木炭手揉了揉眼睛，似醉非醉的睜開雙眼，迷迷糊糊的道。
“我們走。”此刻大街上已經不少人來來往往認出了方奇，他們都好奇的看著方奇，不知道方奇為什麽會和另外一個人正圍著一個乞丐，紛紛在街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
趙離的臉色頓時難看，冷哼一聲，卻沒有發作，而是大手一揮，帶著兩人瞬間消失無蹤，來到了一處壓製的莊園中。
這一處莊園乃是他的住所。
方奇也看到了對方，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心中同樣複雜無比，這位傾天劍聖在整個大虞來說可以說是一代傳奇，甚至比應天命還要傳奇，年紀輕輕便離開中州古趙氏，來到蠻荒世界闖蕩，單人一劍掃蕩天下，沒有人的幫助之下闖下了偌大威名，名列天榜威震天下！
但是，為什麽對方又會變成了一個乞丐？
在天榜上的評價是“因情所傷”，從此頹廢，銷聲匿跡，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天天在醉仙樓賒賬喝酒的乞丐就是昔年攪動天下風雲的傾天劍聖！
易老同樣吃了一驚，他沒有說話，但是同樣震驚的看向對方，對方同樣是一尊天闕真道，最近他遇到的天闕真道都不少，不過除了大虞人皇之外，沒有人讓他感覺到如此高深莫測。
“前輩，竟然是你！”方奇看到這個乞丐，當即恭敬施了一禮道。
“多謝前輩提點，晚輩才能夠領悟出法相神機。”
乞丐迷迷糊糊的看了方奇一眼，似乎沒有想起來方奇是誰，他歪著腦袋斜睨了方奇一會，這才想起來，淡淡的道：“你不用謝我，我幫你是因為你幫我還了半年的酒錢。”
方奇頓時語塞。
半年的酒錢算什麽？
和法相神機一比，實在是九牛一毛，他知道對方這是在堵住自己的嘴巴，不想讓自己心中有虧欠。
“我上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是一個好苗子，身上對於劍道的領悟，算是一等一的。”
“隻是我有些奇怪，你雖然修劍，但是卻不是天生劍心，更不是什麽天生劍體。”
“但是你對於劍道的領悟卻極為深刻，當時就已經觸摸到了法境的邊緣，沒想到再見到你，你已經是法境了。”他繼續自顧自的道，沒有理會旁邊正皺著眉頭的趙離。
“你知道為什麽寶光老賊為什麽一直不肯讓你進入稷下學宮嗎？”他淡淡的看著方奇道，雖然現在是乞丐，但是他對於整個神秀論道會中所發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那是因為你碰了不該碰到的人。”他聲音逐漸消沉，“和我一樣。”
“隻是我們兩個正好反了過來，我是愛上了一個卑微如塵土的女子，你是看上了一個高高在上如明月的女子。”
“但是你們兩個的事情早就有熊氏的人發現了，一些人就從中作梗，讓這個寶光阻止你進入稷下學宮。”
“這就是為什麽他一直阻撓的你的原因。”
“哦，對了，和你一直私通的那個有熊氏的女娃娃，叫什麽來著的？好像是叫什麽思妧來著的？”乞丐一邊拿起一根火麟獸的烤腿開始啃，一邊口齒不清的道。
轟！
方奇心中毫無防備，一下子被趙普的話震驚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猛地收縮，渾身的血液在此刻都一下子湧入心髒，大腦中頓時有些缺氧，等到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時，心髒砰的一聲泵出一股鮮血，衝入他的大腦中，這才讓他得以緩解下來。
而旁邊的趙離聽了同樣麵色大變，難以置信的看著方奇道：“你，你，你竟然和有熊氏的女子……”
“完了完了，你肯定完了。”趙離頓時搖頭苦笑，用一種奇怪複雜的目光看著方奇，其中有詭異，有複雜，有難以置信，甚至還有無奈敬佩的情緒。
方奇不是很明白有熊氏這三個字的分量，但是他卻清晰的聽到了思妧兩個字。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心底那個少女的影子，那天兩人在山穀中他為對方療傷的情景頓時浮現在眼前，還有那個在山穀中的誓言也在他的耳畔回蕩。
“這是怎麽回事？”他豁然起身沉聲道，方奇感到自己的胸腔中怒火無法遏製，但是還是忍不住大聲道。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稷下學宮就要將我驅逐出去？”
“這就是天下武學聖地稷下學宮的所作所為？”
“那為什麽小武帝他們也不想要收入門中？”
……
他一連串問了一大串問題，而趙普則是掏了掏耳朵，將手上的耳屎彈了出來，淡淡的道：“小武帝？那個小娃娃乃是先秦氏的天生聖體！先秦氏這麽強勢，甚至比之有熊氏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些年來，沒有人可以在提到先秦氏的時候不聞之色變，而稷下學宮這些年來也日漸消沉衰落，難以再現往日榮光，被那些大氏族的人不停的壓製住，而這位天生聖體先秦氏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所以這也是稷下學宮不敢收下他的原因。”
“你們兩個的原因是兩樣的。”
“那你是為什麽要找我？”方奇感到自己的說話聲一窒，不由低沉道。
“為什麽？”乞丐笑哈哈的道，“我也想要問問看，為什麽！為什麽我看到你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我自己！”
“當年的我輸了，但是我不服！”
“我不相信所有人都會輸！”
“所以，我找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