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纖黛威武
伍老的書房。
看到卓倫小兩口牽手進來，伍爺爺眸子裏泛著柔光，他笑著招呼：“來，都坐，陪司奶奶說說話！”
伍卓倫拉著纖黛坐下。
纖黛看向司老太太，喊了一聲：“司奶奶好！”
司麗華是司麗華，她是她。雖然司家當初在伍家遇難的時候，選擇了明哲保身，劃清界線，她有點為伍家不平，但細想想，也沒有什麽。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在你落難的時候幫助你。
也正因為此，雪中送炭四個字，才顯得那樣厚重。
司老太太看一眼舒纖黛，一臉慈祥的神情，用長輩的語氣道：“纖黛啊，聽說你和卓倫就要辦婚禮了。奶奶恭喜你們！來，奶奶也沒什麽好送你的，這個送給你，權當是見麵禮了。”
司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手鐲摘下來，拉過纖黛的手，要強行戴到纖黛的手上。
纖黛輕輕地捏住司老太太的手，司老太太便動彈不得了。纖黛再順利地將手鐲戴回司老太太的手腕上。
司老太太泛黃的眼珠子閃動了一下，隨即又一臉慈祥的笑容道：“纖黛，你別看這是奶奶戴過的東西，它是好東西，是奶奶的太奶奶一代一代地傳下來的，它很值錢的。”
纖黛淡笑道：“司奶奶，它不光是值錢，它更是念想，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而且，手上戴太多的首飾，工作也會不方便。我已經有一個手鐲了！”
“傻孩子，你的手鐲，怎麽能和奶奶的比呢？”司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傳家手鐲有著絕對的自信，就算伍氏是珠寶世家，她也相信，伍氏難拿出這樣的手鐲來。傳了近兩百年的東西，一般的東西能比得上？
“不，在我看來，我手上戴的手鐲，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得上的。”纖黛笑著說道。
“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得上？奶奶真是好奇，到底是什麽材質的手鐲會這麽值錢？來，給奶奶看看！”司老太太拉過纖黛的手，將她的袖子撩起來。
裏麵，露出一隻透亮的冰種手鐲。
看到這麽個東西，司老太太心裏嗤之以鼻。這麽個東西，能和她的傳家手鐲相比？
不過也是，像舒纖黛這種沒見過什麽世麵的東西，有這樣一個冰種手鐲，就覺得這已經是最貴重的東西了。畢竟，好一點的冰種手鐲，也能賣出幾十萬乃至幾百萬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舒纖黛這樣一個東西，是怎麽入得了伍家的？
伍卓倫年輕氣盛不懂事，隻會看女人長得好不好看，也就算了。伍老也是老了，跟著犯糊塗。這麽個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有什麽資格做伍家未來的當家主母？
她心裏冷嗤，臉上卻是笑著說道：“傻孩子啊！奶奶這個，是老坑的祖母綠手鐲，並且，這個手鐲，它是大有來頭的。一百多年以前，司家出了個內閣學士，他是個清官，一心為朝廷，後來，他的夫人得到皇上的封賞，封了個三品夫人。同時，皇帝還送了很多珠寶首飾。那些珠寶首飾，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多都已經流失了。唯有這個手鐲，司家代代相傳。它的價值，已經是很難估量了。說它價值幾億，也是不為過的。而你那個，隻是個新坑的冰種手鐲，就是知名設計師出手，最多也就價值幾百萬。傻孩子，你說，幾百萬，與幾個億，能比嗎？”
纖黛真的很不喜歡司老太太的這番話。她是發現了，人吧，能不能活明白，大概與年齡是沒有太大關係的。
有的人，十多歲，二十多歲，就開始活得很通透很明白了。
有的人，活到七老八十了，卻依然活不明白。
抬高自己，貶低別人，到底想做什麽？
纖黛但笑不語。
司老太太又再說道：“孩子，你是卓倫的媳婦，將來是要做伍家當家主母的，基本的價值觀，是要有的。還有，伍家是珠寶世家，伍家的當家主母，一定要熟悉各種珠寶才行啊！”
這句話，纖黛聽明白了，嗬嗬，繞了半天，這是要說她沒有價值觀沒有資格做伍家的當家主母？
見纖黛不說話，司老太太又接著道：“時代不同了，現在門第倒是沒有那麽重要了。但是現在啊，我聽你們年輕人說，門當戶對這個詞，又有了新的解釋。就是說，雙方的身份可以不對等，但是，門檻低的那一方，必然要有配得上高的那一方的東西。比如，雖然家裏窮，但是工作能力強。或者，雖然家貧，卻擁有驚人的智商，很高的學曆等等。纖黛啊，我聽說，你是大學畢業對吧？”
纖黛淡笑著點頭：“是的，我隻是大學畢業！”
嗬嗬，繞這麽多，一說她不識珠寶，不配做伍家的當家主母，現在又說門不當戶不對，且，沒有高學曆。
這位老奶奶，真是會說話啊！
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司麗華那個女人，表麵溫婉，肚子裏全是壞水，全都是得了這位老太太的真傳啊！
她好想看看，這位老太太，接下來要說什麽啊！
司老太太見舒纖黛一句話不說，覺得這個女人倒有點自知之明，還知道自慚形穢。她接著說道：“有人說，一個人的氣質裏，藏著她所有的過去。她生活過的環境，她讀過的書，她走過的路。從小苦過來的人，就是做了富家的太太，也依然是放不開的，難有那種骨子裏透出來的尊貴氣質。並且，窮人的思維與眼界，始終與富人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伍卓倫已經十分不悅，要不是知道纖黛擁有著大公爵千金的身份，根本不會將這老太太的話放心裏，他早就嗆回去了。
司老太太見大家都不說話，都在認真聽她說的樣子。她滿意地笑了一下，接著說教：“纖黛啊，你不要誤會奶奶，奶奶從來沒有瞧不起窮人的意思，隻是就事論事，理性分析。我一直秉承著人人平等的原則。窮人也好，富人也好，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但是，我們又必須承認，窮人，在思維與眼界上，與富人是沒有辦法比的。”
“因為，從小的生活環境與教育模式都不一樣。窮人在很小的時候，就不得不放下一些學業，來分心為家裏分擔一些生活上的鎖事。窮人在幫著家裏做家務的時候，富人在知識的海洋裏翱翔。且，富人的學習，是自由的。富人可以付得起一切學習費用，他可以自由選擇一切自己想要學習的東西。而窮人，在很小的時候，他身上就背負著枷鎖。他的學習經費是有限的，他根本買不起課外書。而教科書裏，又能學到多少內容呢？”
“五年過去，十年過去，乃至二十年過去。窮人與富人之間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窮人，漸漸地擺脫不了窮酸，而富人，卻因為知識的豐富，而更有氣度！所以，窮人和富人，其實永遠都做不到真正的門當戶對。”
啪啪啪……
纖黛鼓著掌，淡笑道：“您說得真好！”
看舒纖黛竟然還笑得出來，司老太太不悅。
纖黛再淡淡一笑，說道：“您說得很有道理，但有些地方，我又忍不住想要反駁，要是有得罪之處，還請您見諒！”
她已經不想稱呼她為司奶奶。
不待司老太太開口，纖黛反駁道：“我一直認為，窮人也好，富人也好，大家都是平等的。在學習上，窮人的學習環境當然是要比富人更艱苦一些。但是，沒有傘的孩子，他會拚命奔跑啊！富人則不一樣，富家子弟多紈絝，自幼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習慣了安逸，便會缺少鬥誌。窮人卻會為了改變命運而拚命努力。”
“我特別喜歡M國的文化，古代很多人的話，經曆了歲月的沉澱，反而成就了經典。古人說，天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我們與其說窮人沒有好的學習環境和學習資源，倒不如說，那是上天對窮人的一種考驗。寒門出貴子，是千古不變的話題。您大概要說，寒門很難出貴子，畢竟資源有限。那麽，我也要說，富家孩子也不是個個都能像阿卓這樣居高而自謙，還是紈絝比較多的。”
“很多人，日子過得富裕了，便不再接地氣，把自己架在高處，仿佛全世界都要對他臣服。事實上，這是一種可笑的行為。富人有什麽資格瞧不起窮人呢？窮人吃富人家裏的米，喝富人家裏的茶了？”
司老太太正捧著茶杯，想要掩飾地喝一口，聽到舒纖黛這句話，老臉一紅。怎麽都有種舒纖黛在說她喝伍家茶的感覺。
舒纖黛繼續笑著說道：“您剛才也說了，現代的門當戶對，不一定指的是雙方經濟條件一樣，窮人有所長，也是一樣的。那麽，作為窮人的我，也來說說我自認為可以與阿卓比肩的幾個優點，免得被人無端看輕。”
司老太太的臉色，很是難看了，她暗暗咬牙，她倒要看看，一個窮得隻能在泰國這種東南亞小國留學的人，除了有張年輕好看的臉以外，還能有什麽優點？
纖黛臉上流露出一點自信的光芒，緩聲道：“我爸爸三歲開始教我讀書寫字。我十五歲的時候，會三國語言，十七歲的時候，會五國語言，十九歲的時候，會七國語言。”
聽到這裏，司老太太微驚。
纖黛繼續笑說：“我三歲的時候，能背三百首詩歌。五歲的時候，已經學會看圖寫故事。十歲，我已經精通三種樂器。十二歲，我三天完成的一幅油畫，可以賣到三百美元……”
司老太太聽得有些心驚，難怪伍老爺子會讓這麽一個窮女人進門。她不能聽她再說下去，立即打斷道：“哎呀，這都隻是一些小姑娘家家用來怡情養性的東西，豪門的當家主母，還是要有一些專業能力的。”
她就不相信，舒纖黛這個女人，能有什麽拿得出手的商業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