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這個殺手不好惹
小二連忙爬起來，苦著臉往後廚跑去。
顏如玉站在二樓上，不住的咋著嘴巴。咋就這麽俗套呢，等會這個惡少肯定會調戲台上唱歌的女子，然後這客棧裏會有一個身份顯赫的人仗義救下歌女。再然後就是這女子無以為報非要以身相許，偏偏這位身份顯赫的人是有了家室或者無心這位女子。癡情女子曆盡千辛萬苦終於達成所願，同這個恩人共結連理麻雀便鳳凰。
顏如玉晃著腦袋，張大了眼看著下麵。能不能不這麽俗套呢？
俊王站在顏如玉身旁，瞥了一眼搖頭晃腦的顏如玉，負手觀瞧著樓下。
一曲終了，樓上樓下是叫好聲一片，到叫唱歌的女子麵色微紅，不住的道謝，走下台來，托著一個鋪了紅布的托盤挨桌討要賞錢。
一桌不過打賞了三枚五枚的銅板，小半圈轉過來，也積攢了不小的一堆。小歌女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眸子一亮，似是看到了希望。
一回身，不曾想撞入了一人的懷抱，一陣檀香混著脂粉和酒液的味道撲麵而來，小歌女羞赧的垂下了頭，不住的道歉，扭身就要離開顏公子的懷抱。
“小娘子，你這一天收入也頗豐啊。”顏公子攬住小歌女的腰，一臉的輕佻，隨手抓了一把托盤上的銅錢，墊在手上把玩。
“這是給我爺爺看病抓藥的錢，希望公子高台貴手，放過我們祖孫二人，鶯歌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公子大恩。”小歌女抬眸看向顏公子，眼中已是帶了淚意。
“鶯歌，鶯歌，怪不得這小聲兒能變成一隻小手，在爺的身上不輕不重的撓了那麽一下。”顏公子的手順著鶯歌的肩膀一路滑了下去，在鶯歌的臀上捏了一下。
看吧，看吧，果真是流氓惡少調戲孤苦歌女的俗套戲碼。顏如玉瞪大了眼，繼續觀賞狗血的俗套劇情上演。
俊王麵上一陣陰沉，心中一陣陣不快湧起。她竟能像是看戲一般眼瞧著老弱被欺？
蘇墨衣也起身站到了欄杆旁，比起下麵上演的大俗套，他更關心的是彌漫在顏如玉同俊王直接的微妙氣氛。這個女人確實配不上俊王。
鶯歌又羞又惱，眼淚瞬間就滾落了下來。“求公子開恩，放過小女子吧。”
“鶯歌太小不懂事，有衝撞到公子的地方，懇請公子朵朵包涵，老朽代鶯歌向公子賠不是了。”台上彈琵琶的老漢三步並作兩步奔下台來，跪在顏公子麵前。
“呦呦呦，爺我就見不得像你這樣漂亮的小娘子哭泣。”顏公子根本不理會跪在腳旁的老漢，一手將鶯歌攔在懷中，另一手將那些銅板扔了滿地，變戲法一般摸出一塊金元寶，遞到鶯歌跟前。“跟了爺，”
顏如玉站在二樓對著口型：保證你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挑了眉，一臉的不以為然，連台詞都這樣俗套。
“保證你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顏公子隨手將金元寶丟給地上跪著的老漢。“嶽丈大人快快請起，既然這聘禮已經收了，那麽今日就是我同鶯歌的大喜之日，嶽丈若是不棄，便到府上吃一杯喜酒。”
顏公子一陣淫笑，說著便要將鶯歌往外拖。
“爺爺，爺爺！”鶯歌一聲聲的悲戚的喚，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紮在老人的心上。
“請公子開恩，放過我們祖孫二人吧。”老漢扯住了顏公子的衣袍，苦苦哀求著。
“你個老東西，我們爺叫你一聲嶽丈是抬舉你，別給臉不要臉！這小娘子遇見我們公子便是遇見了貴人，以後穿金戴銀吃香喝辣不比賣唱強上千百倍！”顏公子的隨從一腳踢開了拉住顏公子的老漢，同身旁的一個隨從一起拖了鶯歌就往外走。
顏如玉上上下下將這客棧裏的人都掃視了一遍，竟沒瞧見一個想要仗義相助的身份顯赫之人。
“顏姑娘在找什麽？”蘇墨衣笑的一臉桃花，眼中卻是飄過一絲機不可見的厭惡。
顏如玉的眼睛一亮，果真是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蘇墨衣不就是一個身份顯赫之人麽？
“你去……”將那鶯歌救了吧……顏如玉扯著蘇墨衣的袖子，話還沒有說完，便見俊王如一團烏雲一般，直接飄下了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敢犯下這欺男霸女的惡行？”俊王正落在那老漢身邊，將老漢拉起，麵色青黑的瞪著顏公子。
俊王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又青黑著臉，顏公子一行竟忘了言語，呆愣著盯著俊王，心內不由得騰起一股懼意。
被隨從挽住手臂的鶯歌一臉驚喜的望著俊王，微微垂下了眼睫，竟有些嬌羞的意味。
顏如玉趴在欄杆上，心中蔓延開一種酸澀的感覺，撇了撇嘴，送給底下的俊王兩個衛生球。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去當大俗套的男主角？確實，你的身份是夠顯赫了。
“哪裏來的小賊膽敢阻了爺的好事，還不速速退下！”顏公子握緊了扇子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我舅舅可是本縣縣丞！”拔高了聲音，是要給俊王一個威嚇，也是給自己給壯膽。
俊王的小眼微眯了下，飛起一腳直接將顏公子同他那些個隨從送出了客棧。
周圍頓時是叫好聲一片，平日裏挨著縣丞的勢力，受了顏公子欺淩也隻能忍耐，今日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小賊你等著！踢了爺的屁股就是踢了本縣縣丞的臉！就是踢了朝廷的臉！就是踢了皇上的臉！”顏公子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頗為不甘的叫囂著。
顏如玉是滿臉黑線。小子，敢在俊王麵前叫囂踢了你的屁股就是踢了皇上的臉，果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
俊王麵上的肉微微跳動著，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滾！”
顧不上再放狠話，顏公子連折扇都忘了撿，帶著隨從往縣衙方向跑去。
“公子大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鶯歌朝著俊王跪拜下去，眼中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了下來，雨打芭蕉不過若此。
“姑娘快快請起，這些銀子請姑娘收下，回鄉謀個生計吧。”俊王將鶯歌同老丈攙扶起，又從懷中摸出一包銀子遞給鶯歌。
“這……”鶯歌推拒著，又給俊王跪下了。“鶯歌已是受了公子大恩，又怎能再拿公子的銀錢。若是公子不棄，鶯歌願意追隨公子，為奴為妾服侍公子。
看吧，看吧，果真是俗套中的俗套。顏如玉的指甲就要扣進扶手中，卻不想被蘇墨衣牽住了手往樓下去了。
柳葉飛同其他侍衛也一同下了樓，侍衛將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道：“這一桌飯食算是我家掌櫃請的。”
待顏如玉走到門口的時候，侍衛已經將馬車行李都帶到門口了。
俊王將銀子硬塞給了鶯歌，也不說話，一躍上了馬車。柳葉飛繞著顏如玉也上了馬車。蘇墨衣憋著笑，輕柔柔的拉著顏如玉也要往馬車上。
“顏姑娘，當心腳下。”蘇墨衣溫柔的衝著顏如玉一笑。
顏如玉的魂魄霎時飄飛到九天之上，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蘇墨衣的手溫潤如玉，兩朵紅雲飛在臉上。如果顏如玉的嘴邊沒有掛著口水的話，此刻她的樣子也能同嬌羞二字沾上點邊。
俊王一把挑開了簾子，滿臉陰雲密布，死瞪著顏如玉同蘇墨衣牽在一起的手上。
“蘇公子難道還要本王等你不成？俊王府的規矩是萬萬不能改的，丫鬟還是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俊王瞪了蘇墨衣一眼，又冷冷的瞥了顏如玉一眼，使勁甩了一下簾子，人又坐回到馬車裏。
後麵一句顯然是對顏如玉說的，萬千朵在眼前飄飛的桃花霎時破碎，這個俊王還真是破壞氣氛的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