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成全還是毀滅？
“母後莫要生氣了，賢妃應是還未熟悉這宮中的環境，對這宮裏的規矩也不甚清楚，日後熟悉了便好了。”雯雯帶著淺笑，替顏如玉向張太後求了情。
“雯雯也是才剛進宮幾天，端得是懂事貼心，賢妃你多向雯雯學習學習，早些學會宮中規矩。日後再犯，就是皇上也護不得你。”張太後這番話說得半是教導，半是威脅，點明了日後若想在這宮中過得舒坦，便是要站到張太後這一邊。
顏如玉扯出了一個笑容，你們當真因為我隻是鬧給皇上看隻為了博得那麽一點可憐的寵愛？是你們看輕了我，權勢寵愛我當真不稀罕！感情上我還是受不得委屈，這樣妥協分享的愛情我不稀罕！
顏如玉直起了身子，骨子裏透出一股子傲氣，帶著一點不屑一點憐憫看著張太後。
“太後這是說的哪兒的話，我從來就不想進宮，我從來就不想要陪王伴駕，為何要去學那些規矩？若是可以，我希望現在就出宮去。”
張太後被顏如玉這番話氣得不輕，抖著手指著顏如玉好半天才能說話：“你這個狂妄的賤人，哀家今日不好好教訓你，你便不知宮中規矩何在，你便不知黃泉天威何在！來人啊！”
“母後消消氣，賢妃長在鄉野，日後學了規矩收斂了就好。母後開恩莫要責罰，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恐怕……”雯雯起身，拱了身子衝著張太後行禮。
“哼！還反天了不成！今日就是皇上來了，哀家也要立一立這宮中的規矩！來人啊！給我重重的打！”張太後怒不可遏，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
顏如玉被兩個小太監按在條凳上，隻聽得一聲悶響，股上先是一麻，接著便是鑽心的脹痛。顏如玉咬緊了唇，忍住不吭一聲。
心中憤懣委屈更甚，憑什麽？何事都要有人來強迫！所有的事情就全部都要由不相幹的人安排！感情，自由，生死。嗬，至少我還有一身傲骨，那是你們誰也主宰不了的。
喉頭一陣甜腥翻湧上來，顏如玉咬緊了唇，紅色的珠子從顏如玉唇角一滴滴落下，破碎。
“皇上駕到！”
掌刑的小太監停了板子，跪到了地上，張太後和雯雯都起身迎到殿門口。
“母後金安。”嶽煜麒隻衝著張太後一拱手，便彎下身子將趴在條登上的顏如玉抱起。
雯雯朝著嶽煜麒拜了下去，柔聲道：“皇上……”禮還未行完，就見嶽煜麒已經抱著顏如玉往內殿去了。弓著身子立在當場，拜下去不是，起身也不是，尷尬非常。
張太後氣憤難平，拉了雯雯起來。“皇上的心都被那個不知來曆的狐狸精牽著了。”
小梅侍候在床邊，含著淚看煜少爺替顏如玉把脈。
嶽煜麒不言語，隻重重的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藥讓小梅給顏如玉塗了，又寫了方子吩咐人去煎了湯藥。
嶽煜麒想伸手去將顏如玉耳旁的亂發撥開，終是又收回了手去，閉了眼沉聲道：“這便是個教訓，日後莫要想著離開了。”
嶽峻麒大步從內殿出來，麵上是濃濃的不悅，連禮都沒有行直接對著張太後道：“到底因為什麽，母後竟然要將賢妃打到吐血？”
“皇上是在責問哀家麽？”張太後兩太陽冒火，蕭蕭夫人進宮成了蕭太後已經讓她心中憤恨不已，如今一個剛剛進宮的小妃嬪也敢當麵頂撞。“蕭太後進了宮，皇上這是不將本宮放在眼中了？便忘了本宮對你的教養之恩了？”
“朕對母後從來都是尊敬有加。母後年紀大了，還是呆在仁壽宮安享晚年比較，這宮中的事，便交給將來的皇後來打理吧。”煜少爺微微眯起眼，已是不悅至極，蕭太後盲了的雙眼始終是他心頭不能遺忘的傷。
“你……”
張太後氣得說不出一句話，雯雯忙上前攙扶住了張太後。
“來人！送張太後回仁壽宮。”嶽峻麒轉過身，若是再去看張太後的臉，他不敢保證會不會將當年張太後加諸到母親身上的痛苦盡數討回。
張太後畢竟是在宮中經曆了無數風雲變幻的人物，隻冷冷的哼了一聲，由著雯雯攙扶著離去了。
雯雯離開前回望了嶽煜麒一眼，飽含了無盡哀怨和擔憂。
顏如玉的兩股上的傷處被小梅擦了藥，隻覺得一陣清涼，朦朧中被灌了一大碗湯藥下去，隻覺得困倦非常，終是完全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隻在窗前留了燈，隻覺得喉嚨幹咳。顏如玉掙紮著就要起身去倒水，不想卻牽動了傷口，疼得一陣吸氣。
張口想要喚小梅進來，卻發現屋子裏一個黑影閃過。那黑影動作敏捷無比，正落在顏如玉視覺的死角處。
顏如玉心底竟然一鬆，終於是看到了出宮的希望。
顏如玉唇角帶著笑，壓低了的聲音道：“柳葉飛，我可是看見你了，莫要再藏了。”
柳葉飛當真從顏如玉視線的死角中走了出來，一雙星星眼閃動著委屈，站得離顏如玉老遠。估計是肉票追著綁匪跑的戲碼在他單純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深深地陰影，星星眼中滿是委屈和畏懼，做出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架勢。
顏如玉盡量做出無辜可憐的樣子，啞著幹咳了幾聲，道：“我如今受了傷，不能動彈，我隻想讓你幫我倒杯水。”
柳葉飛一雙星星眼軲轆轆的轉著，努力地分析著顏如玉話裏的可信度。顏如玉如今麵色蒼白，雙眼下青黑一片，憔悴的樣子不像是作假，柳葉飛終究是心軟了，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遞給顏如玉。
顏如玉就趴在那不動，就著柳葉飛的手，喝光了整杯水。喉嚨終於不再幹渴嘶啞，顏如玉滿足的歎息一聲。
柳葉飛想要將杯子放回去，不想卻發現顏如玉閑下來的雙手已經扯住了自己的腰帶。柳葉飛星星眼中淚光點點，像極了被狼外婆逮住的小紅帽，隻那眼中包著淚的小模樣讓人隻想再欺負他而已。
顏如玉笑得痞痞，好像一張口就要將柳葉飛吞了。
柳葉飛再也忍不住，就要淚奔，掙紮起來，不想卻牽動了顏如玉的傷處。顏如玉痛得忙縮了手，怕聲音太大吵醒睡在外間的小梅，隻得不住的吸氣。
柳葉飛這才是當真信了顏如玉是真的受了傷，卻又怕被顏如玉抓住了隻站在離床邊兩步遠的地方看著顏如玉。
“我不同你鬧了，你怎來了皇宮中了？”顏如玉收了嬉笑。
柳葉飛頗為哀怨的白了顏如玉一眼，才說：“還不是我那個王爺師弟，聽聞你被封了賢妃，整日一副鬱鬱寡歡憔悴欲死的樣子，便派了輕功無敵的我過來打探一下你的情況。”
顏如玉想到俊王，心中某處一軟，這感情方麵俊王給自己的自由遠勝過煜少爺。
“我是萬分不願做這個賢妃的，現在算是被囚禁在這宮中了。你能不能帶我出去呢？”對柳葉飛，顏如玉難得這般正經。
“這……”柳葉飛有些遲疑。
“你若是不答應，也許下次再見，你看到的便是我屍首了。”
顏如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唇角一絲笑卻讓柳葉飛覺得通體寒涼絕望，隻怕不應了顏如玉此刻顏如玉就能變成一具屍首。
“我答應你便是。隻是皇宮不比外麵，就是我輕功再了得偷一個人出去也太過冒險了。”
顏如玉衝著柳葉飛翻了個白眼，那意思就是分明就是輕功不行，還稱什麽天下第一，當真是名頭響能力差。
柳葉飛最受不得旁人這麽激，上前就要將顏如玉打包帶走，忽得又想到了顏如玉的傷勢，便又退了回去。
“我還是回去同師弟商量一下吧，你且養好了傷等著吧。”柳葉飛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