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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殘酷的人生

  吉川雄一郎本來認為,秋原悠人的這部作品是對新流派風格的嚐試,因此很難脫離原本唯美主義文學的影子。


  可能會會寫的比較“粗糙”。


  但在完全看完全部之後,他的想法已經完全扭轉了過來。


  與《雪國》相比,這部《個人的體驗》,已經徹底拋開了唯美主義文學的影子,並敢於麵對“現實的殘酷”。


  而這一種殘酷,叫做人生。


  在這篇作品裏,不管是主人公還是配角,甚至連主人公的孩子,他們的人生都是殘破和不堪的。


  作為主人公的鳥,因酗酒而中斷了研究生學業,雖然在嶽父的幫助下成了補習學校的外語教師,但現實並不能讓他安定下來。


  他總覺得人生有缺失,婚姻不如意,生活如同牢籠一般。


  在人生的低穀之時,妻子又產下了一個腦部有殘疾的兒子,這加劇了鳥的精神危機。


  在痛苦中,他幻想著到非洲冒險以“窺視到遠在現今安穩平庸的日常生活彼岸的東西”。


  作為情人的火見子,也是相差無幾。


  她與鳥有過感情,但還是與另一位研究生結婚了。


  不過結婚一年後,丈夫發現了她的同性戀行為,憤而自殺了。


  從此,火見子就住在原來的房子裏,拿著丈夫父親給她的生活費,過起了晝伏夜出的生活。


  她“白日裏一直沉酒於神秘的冥想,到了晚上,就駕上體育賽車滿街仿徨,人生仿若失去了目標。


  不過在得知鳥想讓新生的殘疾兒死掉時,她不但積極想辦法幫忙促成此事,而且自丈夫死後第一次顯得生機勃勃。


  這兩個“人生的失敗者”,就因為鳥的殘疾孩子,開始了又一次人生的接觸。


  在這個接觸過程中,鳥一直試圖逃避,逃避自己失敗的一切。


  他想要殺掉殘疾孩子,他想要去夢想中非洲的自由世界,他想要離開現在桎梏著他的一切。


  為了忘卻現實,他借助著酒精與火見子的肉體,來把自己從道德的鞭撻中抽離。


  在逃避中,他就如同是慢慢的溺入水中,嚐到那種窒息苦悶的壓抑和粘稠逼仄的糾結。


  在吉川雄一郎看來,與《雪國》的主人公相比,鳥對於自我消極的認定和想要在極盡醜陋的**中淪陷的欲望,更像是一個真實的人。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秋原悠人的這部作品,以現實主義為基礎,以心理體驗為特色,而以怪誕變異、誇張變形為風格。


  它完全脫離了唯美主義,可以用“怪誕的心理現實主義”來形容。


  秋原悠人居然能做到這一步,真是讓人意外!


  看來對於傳統文學的未來,自己不必過多擔心了……


  他放下書,吩咐外孫女取來了一份稿紙,準備親自撰寫書評並做一份序言。


  除此之外,他還要給古典文學協會寫一封信。


  既然秋原悠人已經能給出了一份“讓自己滿意的答卷”,那麽自己也要祝他一臂之力。


  所謂的薪火,就是一代傳到下一代啊……


  ……


  3天後,秋原悠人沒等到吉川雄一郎的回信,卻先收到了一份講座的邀請函。


  在這份邀請函上,清楚地寫著“東京大學文學部”一行字,除了寫明時間地點外,便隻有一個電話號碼。


  秋原悠人思索了一番,然後撥打了邀請函上聯係人的電話。


  “管野教授嗎?你好,我是秋原悠人。”


  “請問這個講座的主題是什麽?”


  “沒有特定主題,讓我自己抉擇嗎?”


  “好的,我接受了。”


  結束通話後,他掛斷了電話。


  他剛剛通話的對象是管野拓郎,對方是東京大學文學部的主任兼教授,管理東大旗下的數份文學期刊。


  在這個身份外,他還是吉川雄一郎的大弟子,在傳統文學界有一定地位。


  出於這些的情分,秋原悠人還是答應了下來。


  不過在對話的時候,秋原總覺那位管野拓郎的語氣有點冷冰冰的,有點不近人情的樣子。


  或許這是我的錯覺吧?

  記得對方之前可是寫了一篇誇獎自己的書評?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又一通電話響了起來,秋原悠人接起電話,發現是京都文學研究會會長秋山笑子女士。


  在簡單寒暄了兩句後,秋山笑子很快進入了正題。


  “秋原老師,您是否接到了東大的講座邀請?”


  秋原悠人有點奇怪她怎麽那麽快知道,但還是實話實說:“是的”。


  秋山笑子用客氣的話說道:“我建議您最好接受,因為這個講座並不是一次普通的講座。”


  “不普通嗎?”


  秋原悠人有些困惑。


  按照自己之前在京都大學那次的經曆來看,所謂的講座就是對自己心得經驗的分享,以及借此機會對人脈的結交。


  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了。


  他想了想,便問起了這個問題。


  秋山笑子回答:“秋原老師,因為您的那部《雪國》,現在傳統文學界的很多人開始關注起了您,甚至霓虹古典文學協會,也有不少會員提議接納您成為會員。”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不過在這一過程中,出了一些小問題。”


  “什麽問題?”秋原悠人有些不解。


  因為傳統文學圈子盤子太小,所以他對古典文學協會不大了解。


  不過在他看來,其地位也應該和推理作家協會相差無幾,隻是為了推廣傳統文學這塊而努力的協會。


  這樣一個學術性的協會,又有什麽問題能影響自己呢?

  秋山笑子回答道:“吉川雄一郎對您非常看好,所以希望能直接讓您擔任成為理事,不過其他協會會員卻提出了一些反對意見。”


  “在他們看來,您推理小說家的身份以及學曆這些……”


  聽到這句話,秋原悠人皺起了眉頭。


  自己都已經通過作品證明自己了,甚至有大量的傳統文學書評人和作者在輿論上支持自己。


  但沒想到,這個傳統文學界的協會裏,居然還有人拿學曆來歧視自己。


  與之相比,推理小說界就少有出現這種現象。


  秋原悠人想了想,找到了兩者之間的不同點。


  與推理小說界不同,傳統文學界的很多人往往是大學的教授或講師,並基本都是高學曆。


  所以他們與世俗相同,往往可能看重自己這個“圈子”。


  對他們來講,自己畢竟隻有個高中學曆的“外來人”。


  在他深思的時候,秋山笑子繼續說道:“秋原老師,所以協會這邊,決定邀請您講座,借此來證明您自己。”


  秋原悠人聽到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看來這一次,自己得要好好準備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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