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好好地幹一場
93年的霓虹，全體國民的心態都是非常悲哀的。
因為經濟泡沫的破裂，全國失業現象特別嚴重，大量的企業裁員破產，並出現了大量的失業人口。
這些人口失業後，也因為經濟的不景氣，遲遲找不到工作。
運氣好的，可以像秋原悠人的前身那樣，在街頭找點零工維持生活。
運氣差的，隻能睡公園和橋底，連零工都找不到。
可想而知，在這樣的經濟環境下，整個社會上都充斥著一股悲哀的氣氛，自殺也高居不下。
在這一過程中，霓虹政府一直在試圖振奮國民，比如再次鼓吹“一碗清湯蕎麥麵”精神，應該咬咬牙堅持下去。
但對於政府的這些號召，民眾基本是當屁給放了。
經濟出了這麽大的問題，還不是內閣的鍋！
現在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你還想給我們灌雞湯？！
無奈之下，文部科學省等政府部門，隻能以其他辦法來鼓舞民間的士氣。
所以一旦有什麽人獲得什麽國際榮譽，立刻拉出來誇一遍。
還別說，因為霓虹上下對於歐美的崇拜，所以真有不少民眾吃這一套。
而秋原悠人的作品《雪國》入圍都柏林文學獎這件事，在被一些媒體報道後，也被文部科學省給盯上了，認為可以好好操作一番，以此來振奮國民。
於是在國家機器的推動下，這個僅僅隻是入圍而非獲獎的消息，登上了NHK的黃金檔新聞，並且還上了五大報紙的頭版。
論起曝光率，甚至比植村賞還要高不少。
所以不到兩天，基本大半的霓虹國民都知道了秋原悠人入圍都柏林文學獎的消息。
在大量的曝光下，各個電視台以及相關報紙，也紛紛開展了針對性的後續報道，請來了一批傳統文學界的專家學者。
但對於這件事，這些專家學者心裏其實挺膩歪的。
都柏林文學獎，雖然在國際文學獎上也排得上名，但瑞典那個才是最具影響力的獎項才對。
何況現在隻是入圍，就被捧得這麽高，萬一入圍失敗怎麽辦？！那不是鬧了大笑話嗎？
不過雖然心裏腹誹，但這些請來的傳統文學專家學者卻沒幾個人敢說反話的。
畢竟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在作家或書評人身份外，還在某個大學或其他學術機構當老師，而這些機構，統統有文部科教省的經費在裏麵。
萬一說反話得罪了文部科教省，在劃撥經費時被穿小鞋怎麽辦？
畢竟現官不如先管，首相和內閣那幫政客隨便罵也不會有什麽後患，但管具體事務的公務員還是不要得罪了。（政客與公務員是不同的）
在這樣的動機下，輿論裏一片唱好聲，甚至其中不少專家直接“鼓吹”秋原悠人已經拿定了這個獎項似的。
在眾口齊聲下，民眾也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似乎覺得這真是什麽了不起的獎項。
連帶著秋原悠人自己也疑惑了。
他不知道這背後是文部省為了轉移民眾注意力才這麽做的，隻是思考這個世界真與前世差這麽大嗎？這個獎項真有這麽牛逼？
不過也因為大量的宣傳，許多原本不愛看傳統文學作品的民眾也對《雪國》來了興趣，準備去書店買一本。
僅僅一周不到的時間，《雪國》第六個版次的10萬本就被銷售一空。
但這並不是好事，也給秋原悠人帶來了新的煩惱。
……
世田穀區，蔦屋書店。
作為出版社的三巨頭，西島宗太、淺野愛子與秋原悠人坐在小會議室，開了一場小會，商談這件事帶來的後續影響。
西島宗太皺著眉頭說道：“關於的《雪國》，東京都內的合作的123家書店都發來了訂貨，要求總共訂購3萬冊，但東京出版販賣和霓虹出版販賣卻加大了訂貨，要求各自定6萬冊。”
按往常來講，如果經銷商那邊願意加大訂貨，他作為社長自然是樂開了花。
但現在有了別的目的，如果再把書賣給經銷商，反而有一股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受。
秋原悠人用手撓了撓頭，他也覺得這個事有點超乎他意料之外。
在他計劃裏，隻要作品獲得植村賞並大量曝光，他就可以直接甩開經銷商對接全國書店。
不過要達到這個目的，必須先通過二手連鎖書店建立起霓虹全國的倉儲物流網絡才行。畢竟霓虹不比前世的國內快遞物流，成本還是比較貴的。
像一些其他縣的小書店，如果隻是小批量的要個30、40本，從東京發貨的物流成本根本不劃算。
“現在已經建立起多少家書店了。”秋原悠人想了想問道。
“截止到目前，直營店有5家，加盟店有10家，並且每家店都有了能存放五千冊書左右的倉庫，”淺野愛子接過話，“不過因為是新開張的原因，目前隻是維持收支平衡。”
秋原悠人默默點頭。
新開的二手書店，一般是需要口碑發酵來吸引客戶的，目前能做到收支平衡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隻有15家的話，好像隻有當初計劃的3分之1，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
秋原悠人思考了一番，咬咬牙說道：“這一批次減少給東京販賣和霓虹販賣的數量，讓他們最多各定1萬冊，至於其他的，我們做直銷。”
他想開了，物流成本貴就貴一點吧，即便沒有利潤甚至虧錢，也要先把渠道建立起來。
像前世的互聯網企業，哪個不是靠燒錢來換取市場的。與它們相比，自己現在現在花的錢隻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再等植村賞結果出爐，效果無疑要差上不少。
到時候，自己想要以此來打破東京販賣和霓虹販賣兩家經銷商的市場壟斷，無疑要耗費更大的精力。
西島宗太和淺野愛子對視一眼，也點了點頭。
這麽做的後果無疑是與兩家經銷商徹底撕破臉，估計後續很可能會受到經銷商威脅和封殺，在短期內甚至會有不小的影響。
但如果再這麽下去，即便是秋原悠人每年依舊高產，但蔦屋書店的市場份額遲早會被景繁社給進一步擠壓。
事已至此，已經容不得他們退縮了。
那麽就趁著這個入圍都柏林文學獎的機會，好好地幹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