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招親

  第三十四章：招親

  當我坐在瑤香樓三層的古琴後俯瞰大堂中的人頭攢動時，沐淺和靈悠站在我身後，時刻警惕著那個詭計多端的采花賊。


  樓下人山人海，多是前來一睹我這個傳說中的蓮蒂此生真愛的風采。下麵的目光，有熱烈的、癡迷的、嫉恨的、好奇的，那叫一個五彩斑斕多姿多彩。


  “小女子清明，今日在此設下擂台招親。隻要能過三關的公子，年紀又在十五到五十之間的，小女子定當下嫁，為妻為妾聽憑吩咐。”柔美的聲音猶如夜鶯啼囀，我覆著一張薄薄的麵紗，催動內力，將話音傳遍整個瑤香樓，“比試共分武試、文試和終會三場，為表誠心，小女子在此立下字據為憑，還請在場各位作證，絕無戲言。”


  樓下人聲鼎沸，一個大腹便便的地方商賈坐在樓下雅座，身邊圍著三個如花似玉的丫頭，其中一個正往他嘴裏喂著葡萄：“這位小姐既然招親，竟不以真麵目示人。若是哪位才俊好不容易過了三關，洞房花燭之時卻發現討了個無鹽醜女，豈不可惜？”


  說完台下一陣哄笑，眾人起哄要我取下麵紗。


  明顯感到靈悠不悅，我卻笑音淡淡：“小女不才，卻也知拋頭露麵實非閨秀所為。今早家弟唐突，將畫像流傳出去，我已將他教訓一番，罰他麵壁思過。至於小女容貌……”沒有說完，我隻是狀似無意地將目光掃向女裝打扮的沐淺和靈悠。


  “肯定差不了！這丫鬟都是姿色了的，何況是小姐？”


  “今兒上午是你們沒見著，這位姑娘的弟弟那可是一個唇紅齒白、清麗俊秀啊！”


  “對對，有其弟必有其姐！”


  丹唇斜勾，我一雙美眸流轉在大廳中神色各異的眾人之間，心中打量這各色人物，生怕漏掉一絲線索。


  龍延清生性狡猾，如今已有三十餘歲，師承千麵怪人柳尋春，易容術千變萬化，就連墨雨堂都沒能得到關於此人真顏的一星半點消息，隻是知道此人雖好女色，但偏愛才女，武功了得，輕功更是江湖中一流。


  人的麵容可變，但身形、皮膚，確是難以更改。


  “如此，煩請各位入座，招親也便開始吧！”我一撫瑤琴，“錚”的一聲，全場寂靜。為了抓住龍延清，我可是花了血本包下了整個瑤香樓，當然不是揮霍公款，不過我也奇怪為什麽冥洛那個怪人在聽到我要三千兩白銀完成任務時，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答應了。


  看起來他蠻有錢的，人家出賣色相都可以賺個穿金戴銀，我陪他那麽久，就是精神損失費也該有個萬兒八千的……打住，為了金錢出賣靈魂，我什麽時候成了這樣的人了！（微微：你什麽時候不是這樣的人了！）


  “這第一場就是，凡能打贏我兩名仆婢的公子，就是過關。”我笑得眉眼彎彎，“小紫、小緋，還不下去迎客。”


  我那賊樣估計就是怡紅院的鴇母，意料之中的，兩人飛身下樓前一秒，額頭上都是青筋直跳，根據那樣痛苦的麵部表情，可以推知他們的心理活動大致如下：這還是不是個女人啊？


  “什麽？要我們堂堂大老爺們和兩個丫頭打，真是成何體統！”一個紅臉的中年人怒喝出聲，周圍的人也跟著附和。


  “大哥此言差矣。”我斜斜一瞟台下的紅臉人，隻見他的臉更紅了一層，“我乃世外高人蒼崖老人座下大弟子，這兩個丫鬟也不是普通姑娘家，是玉華仙山上的灑掃婢女，武功也可列入一流高手之列。莫不是諸位擔心連我這些丫鬟都勝不了，有失顏麵，才故意推搪？”


  台下早已沸成一鍋熱粥，我似笑非笑地睨著幾個聲音奇大的跳梁小醜，隻是不經意間，撞到一個饒有興味的探究眼神。


  那是一雙燦若星辰的墨眸，在大堂炫目的燈光下，迸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眸子的主人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似有意又無意地，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對著我，輕輕一揚。


  這個男人是誰？我心下一驚，但仍是麵上無波。


  在這一室的喧鬧中，依舊可以淡漠如斯，仿佛周身的吵嚷與他毫無關係，隻是玩味地望向台上的我，那目光直接忽視了一切。


  此時，獨坐在瑤琴之後的我，心中生出一絲涼意來。


  極不舒服地，我偏過頭去，躲過那道奇異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