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八章龜龜的憤怒(二更合一)……
第五十八章 -
思歸:「……」
「原來是不願來呀……」
盛大少爺說完受傷地頓了下, 心酸地望著她,傷痕纍纍道:
「我還以為是你一出門就會死在路上呢。」
餘思歸說:「……」
……
歸歸震撼地心想你他媽有病吧!
然後在心裡算了一通如何才能圓滿地四兩撥千斤地繞過去……總不能直接對盛少爺大發脾氣說就你也配把我當寵物,你來我家給我當三孫子我都不一定能原諒你個崽種吧?
餘思歸自認對盛淅的脾氣所知有限, 只見過他對自己生氣,卻不曉得他底線在哪, 不確定高貴的盛大少爺聽了自己的情流『露』, 會不會直接把歸歸的頭擰了。
「……」
……頭擰了。
餘思歸想到少爺對自己生氣、陰陽怪氣地發火兒, 又腦補他派下擰樂高小人一樣擰掉自己的頭,一十痛苦……
於是小小地嗚咽了一聲,彷彿很怕說似的。
下一刻, 盛大少爺猝然看了她一眼。
他眼珠顏『色』很淺,在陽光下有種寧靜悠長的味,看了思歸片刻, 恍然道:
「還是不太自在嗎?」
歸歸一呆:「誒?」
「……還是快了點?」他喃喃自語, 似乎不是很確定。
思歸沒聽懂,然而緊接著少爺對她溫和一, 促狹地、彷彿餘思歸是個幼兒園小孩兒, 對她說:「餘思歸,你怎麼事啊?」
什麼叫怎麼事?……你在說什麼呀?
龜龜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卻看見盛淅將閑書一合, 自課桌里抽出教材, 準備上下一節課。
——然後將此事擱置不提。 -
大學修班是個超脫平行班的存在。
高二文理科后大多數平行班都散了, 並以理7:文3的比例開始班、大夥各奔東西;但餘思歸所在的修班人員流動極小, 去學文的僅有四五個,此近乎完整地保有著原有的編製。
而空出的名額畢竟是空出的名額,此級從下頭又挑了幾個卷王,塞進了高二(十)班裡頭。
此高考為重的第一中學又安排了一個文科重點班, 一個假惺惺的理科重點——文重是正的文重,理重則被所有人戲稱為各科平均被修班壓著打的假·理科重點班。
那個理重里有不少熟人,有那個叫鄒敏的女生,也有薛儒。
初三那之後,歸歸對薛儒總有種莫名其妙的責任,總怕他又被黑惡勢力欺負,此趁著去水房打水偷偷旁觀過。
那薛儒和他的同學圍在講台邊問老師題。
在理重的壓力較普通版要大得多了,他較高一胖了點,戴一架黑框眼鏡,討論題聲音居然也大了,莫名地給人一種「這傢伙學理學得不錯」的覺。
原來薛儒胖來竟然是這樣的,思歸覺得有點玩,扒在門口旁觀了自己曾經的保護對象,然而蹤跡隱匿得不太,不慎和薛儒撞了個對眼。
那瞬間薛儒似乎有點不太思,靦腆得耳朵都紅了,立刻放下題要出來和思歸說話,餘思歸立刻小小地揚了下里的水杯,示自己馬上就。
薛儒在門口遲疑地頓了下,似乎不曉得自己是該出來還是留在裡頭。
他的同學張望了下門口,問那是誰。
薛儒羞赧地答那就是餘思歸,我初中同班同學。
那群同學沒料到門口那個發尾圓滾滾的女孩子就是級里大名鼎鼎的歸老師,當即十震驚,立刻就要上前來觀摩;餘思歸一看那架勢不對勁,像要在這裡給她來一通求神拜佛,立即腳下生風,一溜煙逃了。
「你很出名哦。」被她拽跑的陳冉眯眯地道。
餘思歸氣鼓鼓的。 -
學期初的那場打人鬧劇,最終竟然發展成了羅曼史。
談戀愛的八卦在高中極具生命力,尤其其中一方算是鐵板釘釘的風流人物,學校的扛把子。
傳聞愈傳愈烈,甚至終於傳到了孤島似的十班裡頭——版本有許多,但共同點只有一個:那個叫沈澤的一中扛把子看上了故事另一個當事人,六班那個畫畫很漂亮的女孩子顧關山。
——那個雨夜獨自淋雨的、餘思歸曾經給她撐過傘的姑娘家。
應該是看上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吧,那個輕浮的傢伙。思歸厭倦地想。
高中男生大多挺膚淺,要麼沒有開竅,要麼幼稚,歸歸這種暴脾氣經常恨不得給他兩拳,就是這種程度。
可她想到這點,心中卻忍不住泛上一股很淡的痛苦來。
十幾歲的動心本應是非常簡單的。
長相、成績、運動……或者只是單純的邂逅,動心萌芽之處是一片很純粹的土壤。
於是學生代的初戀簡簡單單地萌芽,對方一個閃耀特質而生長;或是暗戀或是心相通,不需要考慮多事物,世俗的目光、門第差異……萬千種種,都抵不過對方看過來輕飄飄一個眼神。
而畢業后——上大學了,雙方在那裡遇到廣闊的世界、多人,然後大多數人就說了再見。
但是為什麼我的不一樣呢?
餘思歸到自己的初戀複雜得發澀,混雜了太多事物,甚至到了難以啟齒的地步。
——十七歲的女孩從未經歷過這種事,她四下搜尋,想找另一個和自己一樣處境的人。
但眾生熙熙攘攘,唯有她在這世上孤獨著。
……
——可是只要活著,傷就會。
盛少爺的隱瞞與輕蔑帶來的難過點點癒合,化為一個平整的瘢痕。
期中級放榜,餘思歸跑到中庭看了次榜。
這次又是盛淅高居級榜首——而自己以1.5之差被死死壓在級第二上;饒是早做了心理準備,努力了半個學期的歸歸還是忍不住腹誹了句這個復讀的變態……
就算高一也是復讀,就算他絕口不提這段過往也不會改變!
上一屆的人不要摻合下一屆的學弟學妹考試。
歸老師接連兩次大考都被盛淅壓了一頭,現在又加了一個1.5,她忍著脾氣算了半天,覺是自己在生物上下的功夫不夠,壓軸題少考慮了個條件。
劉佳寧在一旁尋找自己的名次。
秋高氣爽,一樓中庭處一水兒a4紙迎風招展,文科在一側,理科在另一邊,劉佳寧在理科第二頁中段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劉佳寧,642,理科級42。
倆42,某種程度上猶如命運一般。
「……呼。」
劉佳寧看了名次就鬆了口氣,「我就說我這次考得還可以。」
餘思歸有種被打壓的苦悶,嗯了聲,眼神盯著第一的盛淅二字看,似乎想把他的名字咬下來似的。
劉佳寧注到歸歸的目光,忽而頗有思地道:「這次是的盯上第一的寶座了?」
「……嗯。」思歸仇恨地說。
寧仔那瞬間說不出什麼滋味,半天突然了聲,道:「我和你的差距的是太大了。」
餘思歸一愣。
「歸歸,」寧仔有點觸動地說:「你知道嗎?同樣是努力,你是和第一差1.5的第二,我是看到級42甚至希望能把這個名次保留到高考的人……我剛剛的想法是,如果我高考也能考這個名次該有多?」
餘思歸獃獃地看著她,甚至不知該說什麼:「我……」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劉佳寧說。
然後她心酸道:「高中就是會暴『露』出很多東西。教學大綱里就是有你無論怎麼學都學不會的知識點,有怎麼啃都啃不透的難題,有無論如何都追趕不上的差……」
「——還有像你這樣天生聰明的人。」佳寧說。
餘思歸聽了這話,慌『亂』一瞬:「可你明明知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呀……」
「——我知道。」劉佳寧說。
她說完一,忍俊不禁道:「不過這個普通人確實讓我的日子不太過。」
龜龜立刻開心來,問:「那我下次去你家要不要再裝裝?」
「裝吧,」劉佳寧捂著頭道,「就告訴他你天天學到三點鐘,要不然我爸媽還要發瘋……我的怕他給我卧室也安個監控,我是不是這塊料他難道不清楚嗎?」
思歸一怔:「你之前學到幾點?」
「……」
劉佳寧頗為痛苦,豎一根指頭,誠實道:「一點半。」
餘思歸被嚇了一跳:「你這睡得不夠呀……」
話音未落——
「你到幾點?」劉佳寧冷不丁問。
餘思歸被震得後退一步如實相告:「……十點半就睡了。」
「……」
劉佳寧嫌棄道:「你還不如個小孩能熬夜。」
思歸找補:「有候在床上看小說會看到凌晨十一二點……」
「——去你的吧,」
劉佳寧著拍她:「晚上十一二點也配用凌晨倆字?」
於是餘思歸也來。
兩個女孩穿過花影交錯的廊,夕陽灑落,二人校服乾淨,劉佳寧校服后畫了個眯眯的小人,是她和同學打賭輸了的代價。
「反正就是老天不公。」
劉佳寧指天畫地的聲音一路遠去,頓了頓,又抱怨道:
「我的努力被你用你的破小說擊碎了……」 -
…………
……
十一月末,第一中學邀請了一個哈工大的副教授來校做演講。
副教授是搞什麼勞什子電子信息的,教授只是副業,據說主業是某個公司的技術顧問;餘思歸看到講座前的頭銜簡直看不懂,而且覺這可能又是學校的另一個雞血講座。
但是學校強制要求學生參加,並取消了兩節晚自習。
秋末冬初,天卻仍不算冷。
市裡的冬天一般從十二月初開始,大概是臨著海的緣故,不颳風甚至稱得上秋高氣爽。
賀文彬宣布這消息,窗剛了北風。
北風呼嘯,大海映著火紅的夕陽。
初冬天黑得早,海上彷彿燃一團火。
「這能有什麼聽的,」歸歸小聲抱怨,「他來能給我講什麼,講專業知識我又聽不懂,不講專業知識的話,誰知道他是什麼候高考的……搞不比我媽還早,我看你校是瘋了球連過期雞血都要打上一通……」
講台上,賀文彬目光一刀劈了過來:「餘思歸你敢不去?」
班上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餘思歸萬萬沒料到班主任的聽力已經發達如斯,恐懼地往書堆後頭縮了一縮,又覺得還不夠,乾脆縮在了盛淅影子里。
盛少爺似非,看了她一眼,沒動。
他肩膀很寬,將歸歸遮在身後。
「怎麼敢比我話還多的?」賀老師莫名其妙道,「誰給的勇氣?」
班上又有人。
「盛淅你給我提溜著她,」賀文彬冷冷地說。
班上這次哈哈大了來,有人哄說淅哥管管你媳『婦』,賀老師一個眼刀扎了過去,又霎靜了。
盛淅輕輕哧了聲,不置可否點了下頭。
——然後負責任,拽著思歸,去了體育館。 -
哄。
敢在老師前哄的——越哄,越不是的。
為我雙方都足夠坦然。餘思歸在體育館里閉了下眼睛,心想。盛淅坦然,也自然包括我自己。
在這學校里,早戀似乎是一種禁忌,是人人談之而『色』變的。
但是少人的喜歡猶如海上夕陽,無論怎樣疏、怎樣堵,怎樣制止,也無法阻止少的目光落在另一個人身上。
人少則慕父母,知『色』,則慕少艾。
兩千前的四書五經就這樣說,而如今連學過這句話的人都早已化為了一抔黃土,放到此此刻卻仍然適用。
……
那個演講和餘思歸的預期有點出入。
與其說是演講,不如說是個具備科普『性』質的講座。
哈工大教授上去后竟是講工業生產的流程的,此還帶了個詳盡的、專門給高中生的科普ppt。
整個高二級的師生齊聚一堂。
教授所在公司是資代工廠,做高端電子器件的,如今在做平板電視與顯示屏,在國內擁有九條龐大的生產線,據說這個球聞名遐邇的代工廠在國內設生產線這一舉動,將國內顯示屏的售價向下壓了一倍不止。
但並不是慈善。
「我的電路元件當然是國內工廠設計……」
那姓章的教授在台上道:「當然啦,設計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提。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當你的下到現場,電路的設計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一部,重要的是下的生產線。」
「……關鍵在於,我拿著這個設計圖,能不能生產出合乎規格的產品……這些都是我所說的代工廠關鍵的技術……」
講座內容令人昏昏欲睡,劉佳寧直接歪在了同學身上,睡得不省人事。
餘思歸勉強還算有點兒興趣,但也覺得不算多吸引人,聽得懨懨的。
可是緊接著就聽到了下一句話——
聚光燈下的專家道:「——可是這些技術,與我半點關係都沒有。」
餘思歸一怔,立即想某樣東西。
「核心技術,我中方員工是接觸不到的。」專家說。
專家又道:「我的確是技術顧問沒錯,我也以我自己的專利入了股……可是那些關鍵技術、工廠的核心,我卻沒有半許可權。」
他停頓了下,補充:
「——那是方專家的專利。」
體育館里黑漆漆的,唯有台上打著聚光燈。
那專家說完之後又去談高精尖電子器件的流水線,ppt換了又換。
思歸坐在盛淅旁邊,悄悄看向身邊。
同學悄悄玩著機,一向靠譜的盛少爺聽得也不太專註,彷彿都是他知道的事情似的,只里拿著個筆記本,捲成個卷,漫不經心地捏著。
歸歸那一剎那心中泛說不出的滋味,有點孤獨似的。
她想十二前媽媽實驗室那台甚至需要配備專家的儀器——儘管課題組斥巨資購買,但出廠仍被廠家在接縫處貼了『禁止私自拆機』的封條。
——荷蘭語一條,英語一條,中文則跟在最後。
「為你購買的只是儀器,而不是我的技術。」
這是那廠家給出的理由。
「技術」,這二字,究竟味著什麼?
餘思歸心裡被撓得發癢。 -
講座結束的第一間,思歸就去找了賀老師。
近傍晚,日薄西山,園中一股瑟瑟寒,餘思歸追出去賀文彬正和自己的小夥伴——六班的常老師一散著步,兩人聊著各自的破學生,穿過滿是紫藤的小巷。
兩個老師在前頭著,秋風蕭瑟。
這本來是個尋常學生看了都得害怕的場……老師x2,還都是班主任,恐怖故事莫過如此。
但大抵校前1%的學生的確是例,餘思歸又是個不讓問題過夜的『性』格,她跑過去,立刻就叫住了自己的班主任。
「老師,」思歸氣喘吁吁,抬頭道,「我有個問題。」
賀文彬眉『毛』稍揚,旁邊常老師一樂:「這就是你班那個小刺兒頭吧?」
老賀義正嚴辭:「話聽點兒,什麼叫刺兒頭?這我班的驕傲。」
常老師:「老賀,私下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小同學,你班主任——」
「我可去你的吧。」賀老師樂呵地踹他。
輕的物理教研組組長又問:「什麼問題?直問就是。」
思歸坦誠地說:「今天的講座。——老師我有幾個困『惑』的地方。」
「哦?」
賀文彬饒有趣味,抱胳膊:「你說來聽聽。」
餘思歸把思路稍一順,連珠炮似的問:「那個專家說資代工廠的技術對我是完保密的,但是這個『保密』究竟保的是什麼密?他所說的那些東西我都是可以生產的,顯示屏、晶元……這些我都是可以自己生產的,比如他說的326ppi的顯示屏和……」
——和十四納米規格的晶圓。
賀文彬一愣,打斷她:「思歸,你混淆了一件事。」
「?」
賀老師:「沒錯,你說的這些技術我的確是有的,也具備生產它的能力。」
他話鋒一轉:「——然而工業和科學雖然是互通的,但是工業生產較科學,具備明顯的滯后『性』。」
餘思歸一愣。
「你歷史魏老師講過工業革命吧?」賀文彬問。
歸歸:「講過的。」
「工業的特點是什麼?」他又問。
餘思歸沒跟上這個思路,茫然答:「……大規模機器生產,成本低廉,生產迅捷……」
賀老師了來,幫學生抓住關鍵字:「成本低廉。」
餘思歸那一剎那彷彿被當頭敲了一棒,這才明白老師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思!
「這個『低廉的成本』不單是指原材料和人工。」賀文彬耐心地道,「還包括你的廢片率、損耗率。比如別人流水線生產四百個晶圓,測試后只有四個不合格;而你雖然也能生產這個規格的產品,但是拿了四百個跑完測試,你廢了的有四十多個。」
餘思歸震驚道:「所以……」
「所以沒有底子的公司干不過他。」
賀文彬平靜地說。
「——所以只能受制於人。」
那一剎那,在秋風蕭蕭的小巷裡,歲月中叔叔阿姨又鮮活了來。
——餘思歸是吃過他的百家飯的。
她小候曾睡在那群叔叔阿姨的膝蓋上,從他的小搪瓷盆里挑飯吃,蹭他的喔喔『奶』糖,被他抱在懷裡教最簡單的算術,餘思歸四歲從他那裡學會了數的加減乘除,歲月長河滾滾而逝,如今已經想不他的長相。
可是這一刻,餘思歸卻覺得自己的心被他重重地攥了一下。
——而我的母親曾是他的一員。
「這就是工業上的核心技術。」賀文彬說。 -
……其實如果去問盛大少爺的話,這個問題他應該可以答得比賀老師還要完整、周到,畢竟他是作為繼承人培養長大的。
然而思歸不願。
歸歸嗓子發澀,小聲道謝:「我知道了,謝謝老師。」
「不用謝。」賀老師失道,「有問題的話再來找我。」
又說:「風了,你趕緊去吧。」
於是歸歸和老師道別,目送兩個老師一去買東西;緊接著一陣深秋長風吹過,餘思歸抱著胳膊搓了搓,哈啾一聲。
天寒地凍的,冬天悄然而至。
餘思歸獨自穿過一中的白山牆,牆上滿是爬山虎,葉已經落盡了。
像某種成長帶來的孤寂。
思歸覺得很冷,搓著小胳膊,哆哆嗦嗦往。
下一秒,一個聲音忽然道:「你在這做什麼?」
初冬,太陽斜斜沉入海洋。
歸歸一愣,過頭去,教學樓後門處一群咋咋唬唬的十班男生,似乎是準備趁空閑間去籃球場來兩把,盛淅套著件黑『色』衝鋒衣,攬著籃球站在其中。
而他的目光落在思歸身上,帶著探究之。
「誒?」歸歸一愣,「我剛剛追上去問了賀老師一個問題……」
「就穿這點兒?」同桌濃眉擰,打量歸歸的薄校服。
抱著胳膊搓搓的龜龜:「……咦……」
同學堆里,盛大少爺脫了衝鋒衣,稍掂了下,遠遠朝思歸一扔。
「穿去。」
半明半滅的天光里,少爺漫不經心道。
等等這是當著這麼多熟人的……思歸羞恥度一下攀到了巔峰!周圍都是奇奇怪怪的同班同學,女孩子抱著衝鋒衣,衣領殘存著盛少爺的溫熱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