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從今往後，再無庭仗
偌大的太和殿內自帶擴音效果，何宗彥的一席話，的也鏗鏘有力，聲音來回傳播回蕩頗有幾分聲色俱厲的意味。
王軒砸吧砸吧嘴，扭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宗彥，蒼老的麵容上一對深邃的眼眸，眼眸中透露出來一股子冷靜，凝視王軒的目光看不到劇烈的情緒變化，讓人無從判斷出，他到底是真心看不慣王軒這種藐視皇權的行為，還是單純的想博個名聲或者引起王軒的注意。
扭頭朝著四周看齊，何宗彥的話引得大家紛紛朝著王軒看去，目光中有審視，有喜悅，有淡漠，各種情緒不一而足，再回頭看看高高在上的啟帝，雖然年紀，但是此刻皺緊的眉頭和閉合的嘴唇也可以看出那種濃濃的敵意與不滿。
“你這是在罵我嘍？”王軒麵無表情地看著何宗彥道。
“你欲要行大逆不道之事，便是亂臣賊子，下人，人人得而誅之！”何宗彥眼神微微波動一絲，再次高聲道。
“不是我看不起曹阿瞞，而是他比我差太多了！”這到不是吹牛逼，差距不在智力上，而在於知識大爆炸帶來的種種見識上。
王軒扭身，站在通往龍椅位置的台階下麵，看著一種文武群臣，朗聲道：“還有人認同這位……”
他抬手指了指，又不知道何宗彥叫什麽名字，隻得繼續道：“認為這老頭的看法嗎？”
老，老頭！？
竟然，竟然不認識我？
何宗彥聞言揉了揉耳朵，他乃是萬曆、泰昌、啟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勤諫宰相，爵從一品少師兼太子太師，官吏部尚書，職建極殿大學士。
他不可思議看著王軒，險些氣的背過氣去，隨即又反應過來，王軒一定是故意裝作不認識的，畢竟他三朝元老，鼎鼎大名，怎麽有人可能不認識他，一定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壓製我的氣勢！
這麽一想，一絲不屑在何宗彥嘴角劃過又瞬間隱去。
環顧四周，又有兩人站了出來，怒視王軒，
見不在有人出來，王軒淡漠地笑了笑，“每當到這個時候，總有人站出來些或是冠冕堂皇，或是慷慨激昂的……廢話，我一直不理解，你們這些東西的用意是什麽？”
這話，王軒左手抬起，五指微微完全成爪，體內內力湧動，朝著何宗彥搖搖一抓，龍抓手！
“啊~！”
何宗彥隻覺得身體瞬間失去控製，朝著王軒這個方向直接飛了過來，人在半空之中拉出一串長長的驚叫。
不見王軒有什麽動作，隻見一抹璀璨的刀光在空中陡然咋現，迎著何宗彥脖頸斬了過去，好似一抹流星劃過夜空，耀眼，奪目，攝人心脾。
刀光劃過。
何宗彥猛地在半空頓了一下，好像撞到了一麵無形的空氣牆一般，隨著這一下碰撞，人首在半空分離，心髒擠壓產生的血壓從斷裂的脖頸噴湧而出，人頭飛起的同時，無頭屍身跌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人頭摔落在地，咕嚕嚕地滾出去好遠，無巧不巧地停在了剛剛站出來兩人的麵前。
沒人看清楚王軒是如何拔刀如何收刀的，待眾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何宗彥已經屍首分離，還不待眾人發出驚呼，兩個站出來的家夥猛地跌坐在地，一邊向後挪動，一邊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淒厲尖叫。
這兩位隻是文人罷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這輩子連雞都沒殺過，突然上司在太和殿上被一刀斬首，血淋淋的人頭用那種驚恐茫然不解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們，前所未有的恐懼讓兩人失聲尖叫。
王軒側頭挖了挖耳朵，他很難想象，一個男人竟然能發出女人般尖銳的叫聲，聲音中帶著驚恐，弱，可憐，無助，但……咳咳。
這兩聲尖叫還未停止，身後便也傳來一聲男孩的尖銳叫聲，王軒嘴角扯了扯，此情此景，讓他感覺自己像是個絕對的反派大BSS。
好半，慘叫聲才慢慢停止，王軒緩慢來到兩人麵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他們，聲音輕柔地道：“不好意思，剛剛一時手快，忘記問他，他這麽的意義了，你們兩個能告訴我嗎？”
“我，我，我……”兩人望著王軒那淡漠的眼神，心裏隻剩下恐懼，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若是連一個問題都回答不了，那，你們還活著幹什麽那。”王軒用極其緩慢的速度抽出手中長刀，“我一直不理解，這種當麵的嗬斥有什麽用那？能讓人立刻認同你的思想，然後幡然悔悟，痛改前非？”
王軒用長刀輕輕拍打對方的臉龐，冰冷的刀鋒讓他渾身汗毛炸起，死亡的冰冷觸感讓他頭腦瞬間清醒過來，用前所未見的速度道：“不能，不能，饒命，大人！”
“那能讓我懼怕你的犀利言辭而退縮？”
“不能！”
“那就怪了，你告訴我，你們這麽做的理由？”
“就，就是博一個忠直敢諫，剛正不阿的名號。”許是覺得自己這麽實在是太丟人了，讓大明朝曆來以頂撞皇帝，被施了庭仗而聲名大噪的前輩也跟著丟臉，這人畏縮地地下了頭。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發現自己的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錯誤，王軒，不是皇帝！
在他們心裏，王軒所作所為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帝那個寶座，從大宋開始，皇帝便與士大夫共治下，大明曆代帝王，碰到他們這些找到理由便往死裏頂撞皇帝者，即便是氣的原地爆炸，也多是忍耐，畢竟，最多也不過是仗責，不但出不了氣，反倒助長了他們的名聲，讓一代代朝臣更熱衷於頂撞皇帝以求庭仗。
便是有這個慣性思維，他們才會在朝堂之上大聲出來嗬斥王軒，若是王軒還想走到帝王這個位置，就要表現出足夠的寬宏大量，不以言罪人，正因為李世民赦免犯顏直諫魏征，才有了以人為鏡的一代佳話，而名留青史，後代帝王，隻要不是一代昏君，那麽在這一點上從來都是十分注意的。
而王軒，在他們眼裏看來，就絕對不是昏君。
可現在看來……是不是昏君不知道，但絕對是前所未見的狠辣，還沒那個帝王在朝堂之上直接拔劍殺人那！
也隻有真實麵對生死的時候，他們才發現，自己並不像想象中那麽不畏生死，恐懼像是不受控製的參大樹在心裏瘋狂增長，徹底控製他們的身心。
“寒窗苦讀十幾載，一朝登上金鑾殿，付出的這些難道就是為了走歪門邪道求一個名聲？這對不起你自己，也對不起朝廷給予你們的這個官職，心思沒用到正地方啊，這不就是心術不正嗎，那朝廷要你們還幹什麽？”王軒自問自答，根本不給對方話的機會，手中長刀再次一閃，兩顆頭顱衝而起，一腔鮮血噴濺被王軒揮手打出的內力掃開。
頭顱和屍身摔在大殿的金磚之上，發出沉悶的哐當聲，在死寂的大殿之中來回回蕩，仿佛喪鍾一樣敲響在每個人心中。
方從哲，高攀龍等一幹人，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抹驚懼，事情的發展好像又雙叒叕脫離了他們的預計，朝著不可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解決完這三位出頭的櫞子，王軒再次走到大殿最前方，抬頭看著高坐皇位的啟，一聲龍袍卻帶不來任何威嚴，臉上的恐懼肉眼可見，“咱大明的皇帝，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嘍，唯獨一個正德，還殘留有幾分先祖的風采，但可惜的是莫名其妙地就被朝中大臣給害死了，朱由校啊，你也不了，看看你，別讓你殺人，便是看見個死人都能下成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失望。”
王軒的一番話，深深刺痛了啟皇帝，大明皇帝一直秉承子守國門的祖訓，他無論如何也是一代帝王，單單是皇帝這兩個字，就不能讓他在其他人麵前表露出一絲畏懼。
看著緊咬牙關壓下恐懼情緒的啟皇帝，王軒微微一笑，“對，就應該這個樣子，皇帝就要有個皇帝的樣子，封建皇朝玩的就是中央集權，作為帝王，若是成被一群臣下鉗製住，那還做個什麽勁！”
“朱由校，在上麵做好了，好好看看我是怎麽做的，對於你們老朱家的皇位，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本人沒半點興趣，所以，有心思考慮哪些有的沒的，不如跟我好好學學。”
王軒也不管朱由校信與不信，也不管滿朝文武那飽含了驚奇，不解，看瘋子一樣的眼神，扭回頭來再次看向文武百官。
“方從哲。”三個字從王軒嘴裏一出來，太和殿立刻變的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看出來了，王軒這是要跟方從哲等一幹人算賬了。
剛剛僅僅隻是幾句無所謂的嗬斥，便讓王軒直接動手斬殺了三人，現在輪到方從哲等人，眾人心頭都為之一緊。
這到不是他們跟方從哲關係有多麽親密，多麽替方從哲擔心，而是，未來可見的必然是王軒掌控朝堂大權，那麽對方從哲等人的處置，也就代表著未來一段時間，王軒的行事準則。
方從哲心裏一沉，雙眼閉合一下又再次張開，暗暗深吸一口氣，從隊列裏緩緩走出。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朝中大臣，包括定國公在內，都能清晰地感覺到，方從哲身形帶上了一絲佝僂，往日裏當朝首輔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氣概散落大半，一股老態忽然就流露出來。
不管以前有多少恩怨糾葛，此刻都忍不住有幾分悲切，從今往後不知道多長一段時間裏，往日裏那種朝廷命官那種權勢和威風，怕是再難看見。
（馬上開新世界了……有一丟丟丟丟丟長的大明要結束了，好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