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到這房間去
這些年來,他寫的宣紙不計其數,如果非要計算的話,估計也有一卡車多了。
除了出差外,他基本每天都會寫,因為工作之前不寫的話,他壓根就沒法集中精力。
那時他知道,這是一件沒有期限的事情,因為陌漓不回來,他就沒法控製自己。
直到兩人重遇了,他以為個行為可以結束。
結果,卻是他和她之間真正的結束了。
這個女人,他該怎麽說她好,跑到山長水遠的國外,有徐哲照顧她,回來這個是非的城市,又有前男友幫著她。
是他眼光太好了,還是她早已將他當成塵土,一把吹散了……?
他越寫,心就越散,精神不僅沒有集中起來,反而思緒亂得像漫天的飛絮。
他半掩下晶剔的眸子,強迫自己鎮靜下來,緩緩地運著手中的極品狼毫,一筆一畫地運轉著。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聚首時如膠似漆,作別時卻像無情;
隻覺得酒筵上要笑,卻笑不出聲。)
他和她是之間到底是有很多的感情,還是毫無感情?
曾經想過再見她時,怎麽也會清淡一笑,可卻沒有想過一絲都笑不出來。
這到底是愛還是恨?
越想他就越煩躁,胸口像火山一樣,暗暗地洶湧著。
辦公室門開了,巴傑拿著一項技術數據難題進來了,看見他在寫詩,皺了皺眉頭,“你怎麽又在寫書法!”
“因為我喜歡。”
巴傑心裏幹笑,忍不住開口了,“既然喜歡,那就去搶回來!”
嚴浚遠的聲音有些冷,“我什麽時候說喜歡她?我隻是說喜歡書法。不用痛徹心扉地守著一個人,我過得比以前好多了。”
“是嗎?每天跑去那豆腐大的包廂吃最討厭的的辣椒,吃到胃都疼了。一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就吃醋,你這樣叫過得比以前好?那我豈不是快樂過神仙?”
嚴浚遠掩飾住心中的情緒,“那天你說得很對了,恨一個人的時候,你也會關注著她,希望她過的不好。”
巴傑看他那個握筆蒼勁的姿勢,可筆下的字體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流暢瀟灑,便知道他的心已經亂了。
他從桌麵拿過他的手機,遞過給他。
嚴浚遠側過頭,“給我手機做什麽?”
“給你找一個理由去見她。”
他沒有接過,轉身離開了桌子,“我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為什麽還要去見她!”
“既然覺得自己受得折磨夠多了,那就返過去折磨她啊。”
這家夥口是心非,反正他看到陌漓肯定會心情好。
嚴浚遠沒有理會他,拿著那份數據回到辦公桌前,認真地研究了起來。
巴傑看他有點散亂的眼神,思慮了一下,幹脆直接就拿起電話,自作主張幫他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幫他做了一件事。
…
正在餐廳指導工作人員怎麽嚴謹地擺放的西餐餐具。
電話來了,讓她有些意外,因為是嚴浚遠的鐵杆韓緯。
她皺眉接起,“韓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
“嗯,真的需要你才幫到我了。”
“韓總真會開玩笑,這城市裏有什麽事可以難倒你的?”
“是難不倒我,可難到我的員工了。餐飲部經理給我打電話,說來了一位超級挑剔的客人了,一會嫌服務員不夠素質,一會又嫌棄吃法不夠正宗。因為這客人預定了今天從世界各國空運過來的最新鮮美食,有法國鵝肝,澳大利亞龍蝦,冰島魚子醬,新西蘭的小羊排……他說得有最懂西餐的人員在侍候著,才不枉他花的這些錢。”
陌漓知道這位客人肯定是位身份高貴的食家。
因為隻有這種人不僅對食物的新鮮度要求苛刻,連吃法也很講究。
比如一瓶配羊排的紅酒,他們會讓你估計食物什麽時候會上桌,然後在他們吃羊排之前,你要提前30分鍾把紅酒倒到他們的杯子裏去進行“醒酒”。
因為一瓶上等的紅酒,對醒酒的時間十分苛刻,精確到“分鍾”來計算。
醒酒不好的話,就直接影響了這瓶珍品紅酒的口感和芳純。
所以侍候這種客人,真的得使勁渾身解數。
既然韓緯親自打電話給她,她當然馬上答應下來,“行,那我親自過去。”。之前在國外艾琳帶她吃遍了所有的頂級西餐,而且創業之前她還特意培訓過,所以應付一個客人卓卓有餘。
韓緯很高興,“今晚7點,5個A房間。我一會讓下屬把這家夥要吃的菜式都發一份給你,讓你做做準備。”
“嗯,我會準時過去的。”
…
晚上,陌漓如約去了度假村裏的七星級酒店。
一進入5個A的特尊貴房間,豪華的氣息就撲麵而來。
偌大的獨立餐廳裏,擺著一張長長的歐式餐桌,像那種皇室迎接外賓一樣隆重的擺設。
桌麵上銀質餐具透著亮眼的光芒,中間擺滿了長行插花,是很雅致的馬蹄蓮。
隻是這麽奢華的擺設,桌上卻沒人坐著。
她正奇怪著。
忽地,餐廳旁邊的偏廳裏傳來一道飄渺的聲音,“來了……”
她的心髒猛然少跳了一下。
因為這聲音很熟悉,是嚴浚遠的聲音!
她驀地轉過頭去,發現他沉寂地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一手拿著高雅的高跟杯,另外一手悠然地搭在沙發背上。
遠遠看去,他就像聞名於世油畫裏麵的尊貴王子,一雙魅眼波光綺麗,攝魂奪魄,整個人凜然俊魄,讓人賞心悅目。
他整個姿態看起來似乎很悠閑,但陌漓訕訕地覺得眼前坐的卻是一塊冰雕。
因為他的目光像冰針一樣落在她臉上,眸子冷得像臘月的孤星,散發著寒冰幽光。
那種感覺彷佛被他看一眼都似乎會凝結成冰。
她很僵直,下意識地就問到,“不是說有特別貴賓要進餐嗎?”
嚴浚遠神色淡泊,“在你眼裏,難道我還不算特別貴賓?”
她心頭有些緊張,他當然是貴賓,在任何一個人麵前都是最特別的貴賓。可她弄不懂的意圖,所以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