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夜中擁抱
秦牧心情很好,蘇芷沫的現任丈夫被她親口拒絕,讓他這個前任勝利這種事,自然是值得高興的。
秦牧得意的揚眉,笑著追上前麵那個背影。
“哼,不要臉!”韓宥嘉看著兩人的背影這樣嘀咕了一句,視線一偏就看見唐禹辰陰冷的視線,激得她狠狠一個哆嗦。
“我的人,也是你能隨便亂說的?”他語氣平淡,可卻透著絲絲陰寒。
韓宥嘉很怕,她發現最近越來越看不懂唐禹辰了。以前完全有把握控製住的男人,竟開始偏離了她預想的軌道。
“辰,不要生氣,我錯了嘛!”韓宥嘉嬌滴滴的撲上來撒嬌,唐禹辰雖然沒再說什麽,但並不好的臉色卻回答了她。
秦牧送蘇芷沫回了半山藍灣,車在路邊停下沒有進入園區裏,為了避免誤會。
雖然剛剛走掉的時候秦牧心裏還帶著幾分得意,但冷靜下來想一想,覺著當時那個場麵似乎處理得有欠妥當。他看了看周圍後問蘇芷沫,“小沫,我是不是給你造成麻煩了?”
“還好。”蘇芷沫笑笑聳肩,“我先回去了。”
秦牧不想放她走,可既然已經到了家門口,再糾纏也沒什麽意思。隻是,當蘇芷沫解開安全帶去開車門的時候,秦牧還是沒忍住急切開口,“小沫,你過得開心嗎?”
蘇芷沫剛搭上車門的手一僵,回頭看秦牧的時候卻是一臉的笑容,“你覺得,我開心嗎?”
秦牧皺眉,“你覺得你不開心。”
“那也隻是你覺得罷了。”蘇芷沫扯了扯嘴角。
“你覺得的,未必是我正在經曆的。更何況,開心或是不開心,都是短暫的,每個人的生活都有自己的標準。那些你看上去很苦很累的生活,或許在別人那裏甘之如飴。”
秦牧蹙眉看著蘇芷沫,隻是這麽一瞬間,她又回到了那個當初兩人再次重逢的蘇芷沫。
渾身豎起了堅硬的刺,不許任何人靠近,也不許自己靠近任何人。她把自己緊緊的躲在刺的後麵,隨時準備刺傷那些要接近她的人,無論好壞。
“那麽你,過得開心嗎?”
還是那句話,但卻並非是那個意思了。蘇芷沫聽得懂秦牧的話,可是,她沒有權利去選擇!
“我和唐禹辰在一起不過是各取所需,我要錢,他需要一個老婆。”蘇芷沫索性坐了回來把話說開。
秦牧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直白,他以為至少她會掩飾一下的。
看到秦牧的表情,蘇芷沫笑了,無喜無悲。
“沒錯,一開始我就和你說過了,我就是個愛慕虛榮的人。我和你分開的理由也很簡單,你給不了我想要的,至少當時不能。而我,也不願意去等那個你承諾的未來,那樣太過遙遠,太過夢幻。”
她歎了口氣,“其實現在挺好的,你因為我的傷害而功成名就,我跟著唐禹辰有房住有錢花,雖然是個空虛寂寞的唐太太,但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兩不相欠,逍遙自在。說起來,我的生活還不賴。”
“可是你不開心!”
蘇芷沫對秦牧的糾纏有些惱火,無論她怎麽說秦牧總是死死咬著“不開心”這幾個字讓她大為煩躁。
“什麽是開心,什麽是不開心?我隻知道,我不用和同樣的上班族一起早起兩個小時擠地鐵,不用為了省房租住在五環以外,不用為了省下一頓飯錢而減肥,不用為了升職加薪而和別人鬥得頭破血流!”
“不是的!”蘇芷沫惱火,秦牧的聲音也跟著拔高,他皺眉,急切的想要蘇芷沫清醒過來。“我隻知道,強撐著的堅強並不是開心!”
他一雙眼直直的盯著蘇芷沫,仿佛能一眼看穿她的心底一般,“我知道你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虛榮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小沫,你這樣說你自己,難道你不痛嗎?”
被秦牧一語戳中痛處,蘇芷沫頓時炸了毛,聲音尖銳得有些歇斯底裏。
“你不是我,別裝作一副很懂我的樣子!現在的我,不是當初那個任由你一眼看穿的蘇芷沫!”
說完直接下了車,甩手“呯”的一身狠狠關上車門。
秦牧見狀連忙跳下車來,繞過車頭一把拉住蘇芷沫,“小沫,小沫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說!”
他的眼神中有忐忑有軟弱,那種生怕眼前人再次消失不見的恐懼。抓著她手的力道是那樣的迫切,那樣的不安,那神色讓蘇芷沫一下子泄了氣。
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看著秦牧說,“秦牧,我知道你心裏還有憧憬,可是你要明白,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秦牧被蘇芷沫的話刺得心中一痛,但看見蘇芷沫眼底裏隱隱的悲痛,心裏難過得無以複加。他想起唐簧的那句話,無論如何爭執無論輸贏,受傷的從來都隻有蘇芷沫一個。
“小沫,對不起……”
“沒關係。”
蘇芷沫自嘲的一笑,眼光看向別處,“當初嫁給唐禹辰的確是有原因的,他能給我一切除了愛,所以你也知道,完成璀璨之後我們就要離婚的。但是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為什麽!”秦牧不解,“既然離婚,你就是自由的,難不成他唐禹辰還要管你之後的日子!”
“不是的秦牧,這樣對你不公平。”蘇芷沫笑著說,“對我也不公平。”
秦牧的心瞬間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劃了一下,一個女人最為美麗的花季,曾經擁有遠大抱負和頑強不屈的她,究竟是什麽讓她變成了現在這樣?妥協,忍讓,假裝堅強……
那一句“不公平”隱藏了多少傷心和無奈,她早就想好了,什麽都想明白了,秦牧忽然覺得自己當初那樣逼迫她嘲諷她的舉動是多麽幼稚,又給她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秦牧心疼,這一刻他不知道要說什麽。他想說沒關係不在乎,可似乎無論說什麽,對蘇芷沫都是一種傷害。
最終,秦牧什麽都沒有說,他的沉默意味著一個男人的又一次成長。每個男人的成熟,都需要一個一個女人的自我犧牲和付出。
本能的想要將蘇芷沫拉進懷裏,似乎隻有擁抱,才能表達他此刻的內心。似乎隻有擁抱,才能讓彼此間少一點難過,才能撫摸她的傷口……
黑暗之中,有刺目的車燈在夜色之中一閃而過。
相擁的兩人沉浸在彼此的情緒中並沒有意識到,或許是知道的,隻是那一刻不願分離而已。所以,蘇芷沫也沒有看到在車內坐著的人,以及那一輛無比醒目的紅色瑪莎拉蒂。
唐禹辰的眸子微微眯著,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看著夜色中相擁的兩人,借著微弱的一閃而過的車燈,眼底裏的眸光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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