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心塞的蕭叔叔
劉秘書的擔心不是無緣無故的,boss這樣的用心,不免讓她想到了自己守夜的兩次經曆。
試想想啊,那個時候兩個人還並沒有確定關係呢,感情發展也才剛剛開始。一切隻是初級階段。
這往後的日子……
劉秘書隻要想想就心有餘悸,不禁向沈涼夏看過去。
這個小妖精,慣會磨人的,也不知道好不好討好。
正想著,卻不防冷不丁的對上沈涼夏轉過來的目光,小姑娘衝她微微一笑,沒說話,卻暗含感激。
也就是這一眼,讓劉秘書的心裏瞬間舒服了。
小妖精也並沒有想象中的恃寵而驕,看來也並不是很難相處麽。
沈涼夏不知她心中所想所思,看向外婆,老太太似乎比起之前來更瘦了。
桌子上的一小碗雞湯也隻喝進去了半碗。
見沈涼夏的目光落在那碗雞湯上,二舅媽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從買老母雞說起,說道熬夜燉的雞湯,然後又一大早上坐著公交車趕過來,到了這,老太太隻喝了半碗。
說穿了就是邀功。
見到她這幅嘴臉,沈涼夏不免想到了已經死了的沈建國。
這就是她所謂的親人,還真是……
蕭宴忱一直有留意她的情緒,見她眼底戾氣漸生,心下了然,抬眼看了一眼劉秘書。
那個女人極是聰明,接受到那個眼神,就知道是誰礙眼了。
伸手一拉一推,已經將二舅媽帶走了。
這些日子,二舅媽著實見識了被這個大胸妹的厲害之處,此時也不敢惹她,連忙跟著人出去了。
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連病床上的老太太都跟著鬆了一口氣。
“以前吧,他們不來看我的時候,我挺鬧心的,總是盼著他麽能過來看看我,現在,他們來看我,我心裏還是不舒服。”
接觸到兩人的目光,老太太的笑容裏有些苦澀:“越老越矯情了,總是盼望著更純粹的東西。”
沈涼夏心中苦澀,外婆的想法與她何其相近,參雜了太多的雜質,親情就已經不能稱之為親情了。
“到底是您親生的,怎麽可能對您一點關心都沒有,隻不過社會的現實和生存的壓力讓他們有了歪心思,什麽事,想開了,想透了就好了。畢竟我們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別人,這世上,本來就有許多感情是不對等的。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一定要別人回報多少。您說對嗎?”
蕭宴忱這番話是在沈涼夏去洗手間的時候,和老太太獨處的時候說的。
兩雙眼睛對在一起。
一雙是精明銳利對世事洞若觀火。
一雙看似混濁實際上經曆太多之後的明白通透。
看著麵前那個和自己外孫女各個方麵都看不出任何匹配來的男人,老太太心念一動,問道:“你對囡囡也是這樣完全付出不要求回報麽?”
蕭宴忱微微一笑:“說是不求回報,那是假話,人性自私,我付出多少,自然也希望涼夏能回報多少甚至更多,可是,那也隻是希望而已,我不會因為不能求的同等回報,就收回我對她的感情,我愛她,與您對您子女的愛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可是,卻有共通性。哪怕是收不回一點回報,我也是會繼續愛下去的。”
他眼神堅定明亮,說的話擲地有聲。
老太太聽了這些話好半天才言語出聲:“花言巧語,說得好聽,漂亮話誰不會說,想當年,那個姓沈的,說得好聽話可是不比你少,事實上呢?現在你才多大年紀,她才多大,要說這些話,最起碼要等十年以後你們還在一起再說。”
“您還是不相信我!”蕭宴忱苦笑:“就因為我有錢,還是因為我和涼夏年紀相差太大?”
“都有吧,婚姻不是童話,相愛未必能夠白頭,我雖然老了,但是也知道現在年輕人根本不拿愛情當回事,今天生死相依,海枯石爛不變心,明天就要天崩地裂的鬧分手,又不是沒見過的,再說了,你們這些有錢人……”她歎口氣,後麵的話沒再說出來,活了七十多歲,見識過的太多。女兒的教訓已經足夠讓她記一輩子。囡囡和這個男人,她自然也是不放心的。
蕭宴忱想說話,老太太揮揮手阻止了他:“我管不了你們,也不想管了,你現在對涼夏,對我們家裏人都挺好的,我再說些什麽,就實在是沒良心了,我隻求你一件事,成嗎?”
蕭先生的心裏憋屈的不成樣子,聽了這話,也不能和老太太強嘴,隻能說道:“您說。”
他算是想明白了,這就是條死胡同,老太太太較真,除非親眼見證他和沈涼夏白頭到老相愛一生,不然的話,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什麽事,您說吧!”
蕭叔叔絕壁不想承認,這個老太太,可是比他所有的競爭對手都要難纏。
他是真的好憋屈,明明說那番話是要開解老太太的,怎麽就變成了剝白他的愛情了。
偏偏老太太還不相信他。
“就算是你們以後不在一起,你也不要和她翻臉,好麽?”
“……”蕭宴忱十分無奈:“您和您外孫女,天生就是來克我的是吧?”
這要是換做別人,在這裏一個勁的唱衰,蕭先生早就計較回去了。
可是,麵對著這個老太太,蕭先生隻能將心頭血慢慢的咽下去。
一個晚上,何冰鳶就被放出來了,警方並沒有直接的證據指控她什麽,叫她過去,也隻是例行詢問。
何冰鳶坦白最後一次見沈建國的時候,兩人因為公公婆婆的事情發生了一點小爭執,然而這並沒有什麽。
這種事情,很常見,丈夫坐牢了,妻子和公婆之間的關係自然是更加微妙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何冰鳶並沒有說什麽。
沈建國的律師被叫去問話,也隻是說清楚了沈建國提出要見二女兒以及她的男朋友,說是有些關於沈涼夏母親去世的真相要說。
他傳了話,對方也說好了第二天會來見人,沒成想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沈建國自殺的消息。
這一點,倒是和報案人沈涼夏說得十分吻合。
隻是事情並不好辦。
疑點重重,卻偏偏沒有一點證據。
沈涼夏老家那裏有進展,卻也隻是一點點。
死者已經驗證了是中毒而死,而且是急性毒藥。
隻是因為當時死者生前就已經重病纏身,所以,誰也沒想到,她會是被人害死的。
更別提去警察局報案了。
然而並不是查出死因就能明確凶手,事情已經過了十幾年,當初因為女兒私生女的事情,沈涼夏外婆和街坊鄰居並不怎麽來往,所以,當時他們家去過什麽人都沒人知道,而且,這些年,城市擴建什麽的,當年的一些老鄰居很多都已經搬走了。
除了死因以外,竟然是真的無從查起。
警方最後鎖定的方向,隻能是從死者生前與他人的恩怨入手。
那麽,最大的嫌疑人,毫無疑問的就是何冰鳶了。
再聯係到沈建國死前說過的話,這兩者更是有緊密的關聯。
沈蕤還沒有醒。
手術尚算成功,隻是,還要觀察各種機能是否吻合。
心髒的捐獻者雖然是患者的親生父親,可也不代表就不會有排斥現象。
而且,患者之前受的傷的確很重。
何冰鳶從警察局裏出來,一夜之間,竟然憔悴了許多。
先回家洗澡,換了衣服,本來想要吃點東西,再去醫院看女兒的,結果竟然正吃飯呢,管家就纏上來了。
五十多歲的人了,鬢角都是灰色的。精神也不是很好,央著她讓自己留下。
在這個家工作了一輩子,從一個小司機熬到這個位置,他也是吃了很多辛苦的。
而且,現在他這個年紀,出去還能幹什麽?
何冰鳶十分不耐煩:“連個家門你都守不住,你還能幹點什麽?”新仇舊怨,何冰鳶看到他這個樣子不免想到顧潮汐那次衝進家裏來的事情,一個堂堂管家,竟然攔不住任何人。當下更為惱火。
“我養你還不如養隻狗,趕緊給我滾!”
一個廢物,要來做什麽?
“夫人,我求求您了,別的不看,您看我在沈家這麽些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現在這麽大歲數了,還要上哪裏去找工作,您就留下我吧。”
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沒有了往日的趾高氣昂,留著眼淚的哈巴狗樣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半大老頭子。
屋子裏站著的傭人都在看熱鬧,沒有一個上前幫他說話。這老頭,對人從來苛刻,仗著自己管家的身份,沒少苛待她們,這個時候看他落難了,自然是讓人心情舒爽的。
他不這麽說還好,這麽說何冰鳶更是生氣:“功勞,苦勞?別當我是個瞎子,什麽都不知道,你平日裏采買上沒少貪家裏的錢吧,我不讓你把之前吞進去的給我吐出來,就已經不錯了,你還在這裏給我糾纏。”
她將目光轉向屋裏的男傭:“都是死人麽,不知道把他拉走。”
那些人聽了話恍然大悟,連忙上前將管家硬拉出去了,居然是再也不顧及他的苦苦哀求。
一直將人拖到大門外。
看著在自己麵前緩緩關上的大門,管家的眼裏射出陰毒的光芒。
賤女人,你無情,別怪我無義,這是你自找的。
對著大門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管家站起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