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高考前夕（一）

  最後兩三個月，我不再作妖了。或許是因為我成長了，思考的事情多了，不再任意妄為。


  ??6月5日那天，老徐站在教室的講台上，一如高一那年：隻是他比初見時胖了些。


  ??老徐的格子短袖上衣，一穿就是三年，永遠的黑色褲子搭著俗氣的皮帶，挺著發福的肚子。偶爾扣一扣鼻子，隨手抹在講台桌子一邊。黑色的皮鞋，似乎是男老師的標配，走起路來“噠噠噠”，老徐的腳步聲，我們非常的熟悉了。


  ??他站在講台上，看著台下的我們，未語。


  ??我們坐在台下，看著台上的他，沉默。


  ??窗外的榕樹，在風中搖曳枝丫，“擦擦”的聲音在此時安靜的場景裏越發清晰。


  ??曾經看青春類小說的時候，作者總會使用各種語言描述“高考前夕”的情景，後來我也曾經憧憬過如果是自己的高考前夕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呢？


  ??“今天，我們不上課了。”老徐的眼神一一掃過台下的學生們，哽咽了一聲，“我一直對你們說，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個班。”


  ??“現在，我想要告訴大家，差不差，並不是我說的算！”老徐停頓了一下，再一次掃過我們每一個學生的神色，“而是你們自己，人生所有遇到的問題並沒有一個標準答案。”


  ??“明天我們就要高考了，考兩天。你們不必緊張，高考是一個門檻，能跨過去的自然很優秀，跨不過去的不代表你們很平庸。”


  ??“你們的未來的路並不隻有這一條，你們還有更多的選擇可以選擇。”老徐深呼吸，強忍著淚意，接著說道：“你們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自己，更是最好的自己。”


  ??我我記得那天，全班五十一位學生全部到了，無一缺席。女孩子們聽完老徐的一席話，淚花汪汪，痛哭流涕。


  ??老徐一個一個把學生叫上講台，分發給我們高考準考證。每一位學生上台，老徐都會貼耳說一句鼓勵的話。


  ??老徐對我說：“方雅，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以後不要再耍小聰明了，你已經成年了，該學會長大。”


  ??我突然無法發生聲，隻能點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大家沒必要哭，老師明天還會給你們送考呢！我們市不是有四個考點嗎？我半天一個考點，都能見麵的！”


  ??“忘記通知了，八號記得回學校拍個集體合照，我順便給你們發一下畢業證書。”


  ??“好！”我從未聽過如此整齊，如此洪亮的應答聲。


  ??“高考還有些提示，我不得不說！第一，拿到卷子第一件事把名字寫上去，每年高考都會有幾個笨蛋忘記寫了名字，最後一查分數就是零分。”


  ??“第二，選擇題做完了就塗卡。這真的很重要千萬不要卡著交卷的時間才去塗卡。”


  ??“第三，高考時千萬不能作弊。考不好不要緊，可是作了弊你們的一輩子就毀了。”


  ??“第四，準考證要保存好，千萬別丟了，之後查成績還需要準號證號碼。”


  ??“第五，多準備幾隻筆。”


  ??“第六，做完試卷要多檢查幾次，千萬別提前交卷。提前交卷，你們也隻能在大門口等著考完了才能出門。”


  ??“第七，今天下午一定要去踩點，提前踩一下考場的位置。”


  ??“第八，今晚不要熬夜，也不要早睡，按照自己的生物鍾休息。”


  ??“第九，明天考試千萬別遲到了。遲到半小時就不能入場了。”


  ??“第十，考完之後別急著對答案，好好休整一下，準備迎接下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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