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兩個夫人
蘇可是個溫潤如水的女人，她的一生圍繞著紙鳶，羈絆著紙鳶。
一個心裏滿是仁愛平等慈悲的女人，卻導致了兩個男人的毀滅一個女人的永不安寧。
魔王殿中，丸子拉著夜菁煢坐在桌邊洗漱。
丸子給夜菁煢換好了衣服又洗了頭發，現在二人正準備出去串串。
夜菁煢其實倒沒什麽好串的，隻不過丸子一片好意，不能不受，也就安靜的任丸子倒飭。
丸子隨手化出一朵桃花別在了夜菁煢發間。
柔順的黑色瀑布不挽不紮，僅用桃花別在耳邊，素麵朝天不施絲毫粉黛驚煞桃顏。
“姑姑，丸子倒是覺得你穿紅色比別的顏色要好看一些所以丸子給你換了這件紅色的廣袖鳳袍，你覺得滿意麽？”
夜菁煢聽出他歡喜隻好任他折騰，隨即點頭。
丸子看著夜菁煢入神，“姑姑，您是天下最美的姑姑”說著一把抱起了夜菁煢原地打轉。
嚇的夜菁煢抓緊了丸子的衣袖，這麽多年不見丸子是真的長大了。
都能抱著自己打轉了。
“姑姑我能經常見你嗎？”丸子將夜菁煢放了下來。
夜菁煢輕笑點頭
“姑姑，……”
夜菁煢一直點頭，仿佛生怕丸子看不到似的。
“姑姑，我帶你回琉彩殿好不好”
夜菁煢微怔，琉彩殿……隨即釋然，也輕輕點頭。
看到姑姑點頭丸子高興的蹦了起來。
“我帶你出去轉轉……”說著拉著夜菁煢的手出了寢殿。
這是夜菁煢來到這裏第一次踏出寢殿，所以走起來也比較磕磕碰碰，丸子看不下直接背起了夜菁煢。
“姑姑，魔界一點都不好看，灰蒙蒙的”
天界不也是雲氣繚繞？
“姑姑，你幾時跟丸子回天界，母後想你了，丸子也想你了”
……
一路子丸子絮叨著夜菁煢聽著，兩個人一個說不累一個聽不煩。
夜菁煢正聽的起勁，丸子卻突然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夜菁煢感覺到丸子換了個方向急速走了起來，應該是馭風！
怎麽了？看到什麽了？夜菁煢拍拍丸子肩膀。
“沒事兒，死路，我們換條路走”丸子的耳根可疑的發紅。
沒什麽？
不去想後麵小俊兒與司命他們倆……
馭風行了好久才稍稍停下，確認了不會看到他們丸子才完全停下。
看來司命叔叔還真有一招，這麽快……想到剛剛二人的姿態丸子就是一陣窘迫，幹脆搖了搖腦袋重新帶著夜菁煢散步。
倆人一前一後一個拉著一個跟著。
“奇怪……”
怎麽了？
“姑姑，魔王殿怎麽沒見到魔衛與眾妖？”
夜菁煢隱約記得新婚當日墨洹說席設七天，今日才，大約第六天，還有兩天
。
不過也好，魔界眾下一定容不得丸子如此悠閑在魔王殿散步……
隱隱約約夜菁煢感受到前麵有些聲音，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眼瞎的人一般聽力都特別好，夜菁煢此刻已然站定，丸子見夜菁煢不動自己也跟著停下。
看夜菁煢側著耳朵用力聽的樣子，丸子也跟著學。
安靜下來丸子聽到了一種規律的聲音……丸子看了一眼夜菁煢，發現她的臉已然變了。
今日怎麽都這麽恩愛？大白天的也、不等丸子翻出一個白眼，夜菁煢已然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怎麽了？不就是……、難道！是自己的姑父！
那姑姑此時停下豈不是……丸子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姑姑，姑父這是什麽意思？”連忙拉著夜菁煢要過抓奸。
然而夜菁煢此刻卻站定了，回手扒了丸子一下搖了搖頭。
丸子哪裏管得了那許多？這姑姑才剛嫁過來他就迫不及待尋新歡？姑姑與他數萬年的感情又算什麽？
氣衝衝的來到一座屋宇前麵，抬腳踹開了門。拉著後麵跌跌撞撞的夜菁煢直奔床上的人。
夜菁煢行的匆忙發上桃花已搖落，青絲微亂呼吸不定。
隻見墨洹正與妖繞如怡的孟霖行到高處，在丸子注視下完成了最後一射。
隨即緩緩掏出用帕子給孟霖擦了擦，而後套上衣服。
“帝君好興致，喜歡看人這個？改日，本座挑選幾位春宮送給帝君賞玩？”
“阿墨，姐姐……”孟霖一邊套衣服一邊故作嬌羞。
“我才不需要，倒是你，這大白天的在做什麽？”
“她不是你姐姐”墨洹淡淡開口。
是麽？那我是什麽？夜菁煢聽到這句話其實還是挺難過的。
“你這什麽意思，迫不及待另尋新歡？你娶我姑姑做甚？專為羞辱她？”丸子厭惡的盯著床上的奸夫銀婦。
“她是本尊的妻子，本尊身邊唯一的一位女人”墨洹起身抱著夜菁煢。
“阿煢，你是娶，她是納，你是妻，她是妾……”
夜菁煢想起蘇柒曆劫時顏卿水的話，難道現在墨洹也要這樣說？
“不過那是曾經了，現在”墨洹放開了夜菁煢，坐回了床邊。
“你同樣是本尊的夫人，”墨洹指著躺在床上的孟霖。
同樣！怎麽個同樣？娶我是為了羞辱我麽？
“哪來得同樣？這女人她憑什麽與我姑姑平起平坐？”丸子拉住了幾乎摔倒的夜菁煢。
“就憑、”
“就憑我懷了阿墨的孩子”孟霖說著小手就摟住了依舊平坦的腹部。一臉的甜蜜。
孩子！還有孩子。
“那我姑姑不是也有孩子？因何就能平起平坐？你這樣，也未免太……”
懷孕？自己也有孩子？夜菁煢的手也輕輕附上自己的肚子，依舊平坦。丸子怎麽說……
“你姑姑？你姑姑她懷的可不是阿墨的孩子”孟霖繼續在床上摟著腹部。
還不等丸子開口就見墨洹一個巴掌招呼到了孟霖臉上，聲音清脆。頓時孟霖白嫩的臉上五個鮮明的指印浮現。孟霖似乎已經習慣了，吐出了一口血用帕子擦了擦嘴依舊笑的虛假鄒媚。
眨眼間孟霖法印打出將墨洹圈在了一個結界裏。
夜菁煢聽到這聲音不禁顫抖，不是阿墨的？那是……憫殤的！怪不得他每天都來魔王殿……原來，自己真的懷了他的孩子！
怪不得阿墨怪怪的，原來，是這樣。
夜菁煢拉住了丸子，伸手比劃了一下法訣，丸子立刻會意，拍著夜菁煢的手示意自己知道。
“那好，我不管怎樣，你先把我姑姑的神根交出來”丸子說出了夜菁煢想說的話。
聽到這話孟霖手上法印一轉將墨洹五感關閉，頓時墨洹就處於一個假死狀態，一動不動立在結界中間。一時間
而後孟霖冷笑。“神根？你以為我在這兒十年，都沒交出神根？
“十年？原來你在這兒待了十年？怪不得……”丸子瞪大了眼見看著墨洹與孟霖。
十年，朝夕相伴。夜菁煢心下漠然，十年墨洹都沒殺了你？奪回我的神根？當真是日久生情？
“說來也是可悲，十年前我本能殺了你，我也以為自己殺了你，那麽從此世間就再無夜菁煢。”孟霖披起了衣服緩緩述來。
“當年你跌入誅仙台我以為你必死無疑，卻不想那誅仙台竟是徒有虛名。沒把你弄死”
孟霖理了理耳邊碎發複又開口“墨洹趕到之時已無力回天，狂性大發，屠了流薰以及神界萬餘仙聖，神界一時血雨腥風人人自危，要請諸位遠古上神來將他拿下投入阿鼻地獄。他遍尋你不見一時間消耗過度又傷心欲絕一人沉到昆侖山底，正是神思不清，我看見不忍遂變做你的模樣靠近了他，在山底照顧他三個月。”
原來還有這麽回事……
“我將你的神根引入體內，又化作你的模樣，阿墨一時間就以為你回來了，歡喜的把我帶回了長留……”孟霖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丸子仔細盯著不敢分神，一時間，屋內場景變化三人來到了屋外，此時夜菁煢的眼睛受了孟霖影響開了心眼所以也能看到景象，這大約是孟霖的回憶。
一片片，一塊塊，都是她與墨洹的點點滴滴，夜菁煢看著自己的臉，與墨洹在一起的笑容，心裏泛起一陣苦澀。
孟霖愛的深，但卻不會去愛人，她忘了，化成別人的模樣，就不怪愛他的是別人……
“本來我覺得這樣下去也無妨，我愛顏卿水，愛蘇柒，愛現在的墨洹。即便我用你的臉用你的身份，去愛他，也心甘情願。我就隻想跟他在一起、”孟霖說著用手描繪著墨洹的輪廓。
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嘴唇、胸膛……
“可是，五年，短短五年。上天連這般虛假的、自欺欺人的幸福都隻給我五年，五年前你師傅帶著小俊兒來了，一切……都變了”孟霖手上一哆嗦，仿佛回憶起極可怕的事情。
“小俊兒來到就拆穿了我的偽裝，我本以為事情敗露但是墨洹能體諒我的苦心，但是……他毫不猶豫的將我囚禁起來。帶到了魔界”
孟霖苦笑“我本是墮仙，根本承受不起你的神根與法力，五年前我小心控製還能勉強壓製住兩股力量，但是這五年我沒了抵抗能力隻能任其互相吞噬……”
丸子聽的是緊皺眉頭，他搞不明白這孟霖到底在想什麽？“你可以離開”
“走？我如何要走？又如何能走？我騙他五年，他折磨我五年。直到兩個月前紙鳶謀劃好一切，他才從我體內抽出你的神根我才得以喘息，五年恩愛五年折磨我怎甘心如此走了？”孟霖抓住了夜菁煢的手腕。
“但是你回來了，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你回來了，我知道自己敗了……但是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懷孕了！這，是我翻盤的唯一機會，這十年他一定是對我動了心的，人非草木。而我又這般卑微，希望你能成全，大不了我可以不要名分，就讓我跟在他身邊就好……”
“成全？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姑姑成全又有什麽用？”
夜菁煢嘴角上揚。仿佛現在這個局麵完全是因為自己而造成的？
見夜菁煢表情孟霖立馬開口“而且我已經懷了阿墨的孩子……請你可憐可憐我吧，我真的離不開阿墨”孟霖抓住了夜菁煢的手。
夜菁煢渾身一抖，身體不聽使喚的也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裏寫道“神根”
夜菁煢此刻著了魔一般，鼻尖都是憫殤的味道，想念？這是想念？為什麽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好像有另一個靈魂在體內衝撞，腦海裏全是他的音容笑貌。它叫囂著要回到憫殤身邊，叫囂著想見到他，想擁抱他，想喊他憫殤，這……是憫玉吧。
緊接著夜菁煢就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了，明明是自己的動作，卻不是自己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