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淩氏農耕所
第二天，淩霄見到了養魚人餘翁，姓餘又會養魚，所以人們綽號他為“漁翁”而不名。
??漁翁並不老，剛四十出頭，據說家裏三代以漁業為生，以前家裏條件好時，有漁塘數畝，到他這一代，為了葬父葬母，全部抵賣出去了。沒辦法，古代葬禮是筆大開支，“賣身葬父葬母”太常見了。
??幸好他熟知漁情，靠著漢水的天然資源，倒也不至於讓一家老小餓死。柳坤偶爾和他購換一些魚蝦，一來二去就相熟了，所以淩霄需要會養魚的，柳坤第一個就想到了漁翁。
??會打漁的並不一定會養魚，又會打漁又會養魚的並不多，漁翁恰好是其中之一。
??淩霄隻和他聊了幾句，就確定這人真會養魚。
??漁翁居然知道“立體養魚”，白鰱生活在水的上層，吃綠藻、雞糞等；胖頭魚生活在中間偏上；草魚生活在胖頭魚的下麵；池塘底部適合養青魚，青魚喜歡吃螺螄等等。
??可見古代的人不容小覷，這麽科學的知識居然也知道。聊著聊著，淩霄後麵居然插不上嘴，畢竟隻是聽說，並沒有親自養過魚。
??既然如此，那就不聊了，免得穿幫，給自己留點“威名”吧，打斷漁翁的話，淩霄開口道：“如此看來，漁翁確實是懂魚的。那事情就好辦了，聽說你家婆姨也會養魚，還能養雞子，對吧？”
??“確是能養。”
??“那就更好辦了，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和你婆姨都來我這莊上幫忙，吃食都歸莊上，然後正月給你家歲錢一萬、糧食十石，你那兩個娃娃，可以在莊上讀書和習武，吃食也歸莊上。如何？”
??“老爺說話可真？”漁翁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可能天下有此等好處？
??別說他，連站在一旁的淩川和柳坤都有點不敢相信。隻不過這兩人，一個從小就溺愛兒子慣了，現在更是兒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另外一個，曆來都懂得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對就是對，錯也是對。兩人自然不會置疑。
??“自然當真！隻不過，這宅子還沒修好，估計還要個把月，到時你把娃娃送來就行，莊裏會請好夫子教娃娃識字，習武有莊上的護院教。還會蓋些住人的屋子，你們家如果覺得中意，也可以租一間一起住，不過這個不是免費的，每個月要收租，租錢等房子蓋好後再說。”
??租房子的事，漁翁倒是沒去想，自己有宅子，破是破了點，但好歹能住人。
??他最關心的是兩個兒子的讀書識字，這年月，窮人家的孩子根本沒這機會，現在不僅有了機會，而且還包吃，對啊，包吃的話，練武也行啊。
??這麽好的條件，誰拒絕誰是傻子，漁翁倒頭便拜!
??淩霄也沒攔著，時代如此，強攔無益。
??“起來吧。我剛才說的這些，隻要和莊上有契約，都算數，契約先簽三年，三年後不想續約，放你們自由。”
??“老爺，這~三年是不是有點短，能不能簽長一些，十年八年的……”
??淩霄擺了擺手道：“不急。這莊上的飯好吃，但你也要拿些本事出來，做得好，到時再簽長約吧。”
??說完他轉頭和淩川說道：“父親，既然你喜歡這田地間的活計，兒子有一事相托。
??我想成立一個‘淩氏農耕所’，由你擔任所長，專門負責研究這農耕之事，開荒種地、養魚養雞、蠶桑蔬果等等，都歸你管。
??不是簡單的延舊，而是要創~呃~革新，凡是有不遵舊法，又能讓收成增加的，可予百錢、千錢、萬錢，甚至更高的重獎。
??打個比方說，如果漁翁按我的思路，將我這新法養魚試驗成功，至少能給到萬錢以上的獎勵。”
??漁翁兩眼放光，又一個萬錢？隨後他自己又在心裏打消了念想，新法養魚？我餘家三代養魚，主家還能有什麽新法？
??“柳坤，你最近很忙，但一應事情辦得不錯，我很滿意，這歲末少不了你的獎勵，不過現在莊上人少，各處的事你還是要照應到，這‘淩氏農耕所’在木器坊邊上給撥幾間房間，也用圍牆圍一圍，以後這不同的坊所間，要像衙門一樣，相互是獨立的，沒有本部領頭人和我的允許，誰也不準瞎串門，抓到重罰，第一次笞十鞭，第二次直接逐出淩家莊。”
??等漁翁簽好了契約後，柳坤出去幹活，他太忙了。
??在淩霄的強求下，漁翁戰戰兢兢坐在椅子上，半邊屁股懸在椅子外邊，有時候過於優厚的待遇，反而令人不安。
??“嗬嗬，漁翁不要緊張。將父親和你留下來，正是要說我這‘新法養魚’一事。這池塘養魚，剛才聽你說過，倒也是內行，就不講了。據我師門說，上古時期，這稻田裏其實也是可以養魚的！”
??“稻田養魚？”淩川和漁翁都沒聽過，很是驚奇。
??淩霄微微一笑，繼續道：“此事其實並不複雜，稻田養魚卻不能像池塘那樣養法，主要養草魚和鯉魚，草魚為主，鯉魚為輔。草魚的吃食是什麽，漁翁剛才也講過，它是雜食魚類，無非就是一些浮萍、草芥、小蟲子，這些稻田裏多得是。據說，這稻田養了魚，不僅魚長得快，稻子也能多收成，是件大大的好事。”
??漁翁是專業養魚的，個中道理一點就明。聽完再次兩眼放光，這次不是對錢財的欲望，而是對這聞所未聞的“新技術”興奮，稻田養魚，雖然沒有幹過，但一聽就知道方案可行。此時正是雨季，田間蓄水正是好時節。
??這主家，神仙一般，連養魚一事也比別人厲害。
??淩川卻是不太懂這養魚一事，但兒子說行，那肯定就行。
??提示了一下可以用不同的稻田測試不同的養魚密度，並要求必須記好相應的數據，淩霄就沒瞎摻和了。
??給個方向，再告訴點科學研究的邏輯就行，真要論實踐，淩霄就是個渣渣，古代農民的實踐能力甩出他幾個城。
??至於養雞，淩霄隻留了一句話：“雞糞可以養魚，吃雞是次要的，雞蛋越多越好，你婆姨要想歲錢多拿，就讓雞多生蛋吧。”
??搞定了“淩氏農耕所”一事之後，淩霄開始期待侯輔的到來，那幾個奴婢現在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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