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老一輩的人的想法
“我最近就想動一動上麵的那些人,不知道伯父你有什麽好的意見?”
關於反貪局的事情,吳戈沒有明了的說出來,而是委婉的如此說了一番。
在之前的談話當中,鍾離興已經明白了吳戈心裏麵的部分想法,想要勸他‘同流合汙’是不行的了,可既然吳戈就想要衝一衝當地多年經營下來的格局,那麽這個就不是什麽小的問題了。
這個問題,連他這個當了半輩子的荒山鎮書記都不敢想的事情,也許隻有像吳戈這種年輕人才能夠想的出來,做的出來了吧。
“你直接說吧,你想到了什麽辦法,沒問題的,他們的一些做法我雖然看在眼底,可是並參與進去,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不會牽連到我的,你既然想到了什麽辦法那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大不了到了最後我還可以保下你當個公安局裏麵的小幹警什麽的。”
鍾離興圓滑就圓滑在這種地方,他表麵上看去和誰關係都很好似得,可是真正的能夠讓別人戳到他的要害的地方卻是一個地方都沒有,而且多年來的經營並不是如表麵上看去的那麽簡單,單單就是他對吳戈此時說的這番話就足以透露出來他身上的能量,遠遠不是他這個小小的職位可以說的話。
令吳戈有些詫異的是,想不到麵前的鍾父竟然如此的心思縝密,他原本打算是如果鍾父和上麵的這些人有些什麽勾結之類的話,那就緩一緩,讓鍾父脫身出來再去辦這件事情,可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表明上麵的這些人幹的事情任何一件事都與他無關。
這就顯得他是真正的厲害了!
隻是,還是那個問題,他特別想要保下吳戈,不是因為吳戈的導師之類的背景或者他個人的前途之類的,而竟然隻是他原先和鍾離晴保持的關係讓鍾家的人都非常的看好他,想來這番對他的態度就是如胡大海對吳戈的態度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對方都隻是為了讓自己的親人以後能夠好過一些,而甚至於犧牲自己的一些東西,這種事情說來是人之常情,可是能夠做到這麽大義凜然的,想來不會很多。
既然鍾父對自己的誤會還是停留在這個上麵,吳戈也不想說破他和鍾離晴此時的關係已經不是那樣的了,或者說從來就未曾有過那種關係的想法。
隻是現在,吳戈卻不得不壓下了心裏麵的一些話,他心裏麵還是想要套上鍾父的這層關係的,哪怕此時是因為對方的女兒而產生的關係,但是吳戈相信在經過很多事情之後,也許鍾父會因為他自己而產生這種關係,那個時候他是否是鍾家的女婿也許就不是那麽的重要了。
在鍾家如此,在胡家也是如此,吳戈對這些人女孩就是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的,因為她們都不曾是吳戈自己動心了的人,而是被動的喜歡上自己的,這種關係吳戈心裏麵還是不是很喜歡。
或許在他的心中,還存在著對柏拉圖式的感情有著憧憬,對現實世界還保持著一絲幻想了。
“這件事是這樣的...”
如鍾父這般圓滑的人都尚且能夠和吳戈說出保他的這種話,那麽吳戈也就沒有什麽好隱瞞得了,將其得到的消息和準備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安靜的書房裏麵,別的聲音都沒有,隻有兩個人片刻的談話聲,而且也不是很緊密,一人說出問題之後半響才能夠聽到另外一個人的回答。
如此談話的方式持續到了外麵傳來敲門聲音的時候,兩人方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吳戈想要說的,對方想要告誡的,都已經差不多說完了,剩下的隻是對於未來的思考和計劃罷了。
現在的事情尚且還沒有解決,未來的事情言之過早,隻是鍾父在替著吳戈想著主意罷了,隻是這主意有些未雨綢繆的感覺了。
也許是鍾父在這個位置上麵做的久了,心裏麵不由得就步步都很小心翼翼的,在告誡著吳戈每一步都應當很小心很小心,錯不得,一步錯步步錯之類的。
可是,吳戈心裏麵就是隻有一個大的計劃,除此之外從來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未來還存在著許許多多的變化,這些變化是無法在這個時候算計出來的,此時安排好的一些事情也許在將來一點用處都沒有,也許根本就是空想而已,所以他就是做著時刻準備著迎接困難的挑戰,對未來的計劃還停留在盡心盡力而已。
雖然吳戈的腦海裏麵存在著一個已過不惑之年的‘倒爺’的經曆記憶,可是他始終還是那個普通的年輕人罷了,隻是有點聰明,所以實際上和鍾父的思想之間是存著的隔閡的,這隔閡是年代帶來的,是無法解釋容納的,所以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鍾父在‘教導’,吳戈在聆聽著。
其實這種情況或許可以改變一下,一些事情吳戈心裏麵自然有著他自己的打算,而且說出來或許會打了對方的臉,或者說心裏麵想到的注意或者比對方想到的更加安全,可是吳戈就是不能夠說出口,也許這就是上一輩的人在他的麵前留下來的感覺。
他們始終是經曆過,那些黑暗年代的人,是經曆過血與火的戰爭的人,不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吳戈可以了解透徹的。
門外的敲門聲是鍾母,她一個人已經吃好了飯,此時是關心自己的丈夫,已經距離鍾父和吳戈進入到這個書房為止,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了。
和吳戈不同,鍾父可是中午的時候才吃過飯的,到了這個時候應該是很餓了的,隻是不知不覺的和吳戈聊著天就入了神,對於身體傳來的饑餓感卻是沒有怎麽在乎。
此時聽到門外的聲音的時候,才恍惚間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
正好此時的話題已經變得不像剛才那般的重要了,再說下去也隻是閑聊著,說與不說都是沒有什麽區別的了。
於是就想讓吳戈也跟隨自己去外麵吃飯,在吃飯的時候再聊聊,畢竟家裏麵大多時候的客人都很少,有酒席那也是在外麵了,不如在家裏麵的時候的暢快,而隻有像吳戈這種當做了家裏麵的人才能夠由此待遇,所以說對於吳戈的到訪,鍾家的人都是覺得很是高興的。
當然那是在鍾離晴還沒有明白吳戈這個‘老同學’的心裏麵的想法的時候,把吳戈認作了當年的那個發小年幼的男孩的時候。
可惜她發現自己已經不了解吳戈了,吳戈也知道自己的變化讓對方感覺到淬不及防,可這是他的保護色,在自己還沒有到達真正的強大的時候,這層保護色是不能夠褪去的了,在誰的麵前都不行。
他要做的事情如果隻是為了他自己,也許他還可能在鍾離晴,在李錦儷這些人麵前袒露心聲,讓對方真正的了解自己也給自己表明清白的機會,可是這件事情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家鄉裏麵的人,所以這個責任感是不允許他有自己的兒女私情的。
如果每個人都隻是想著自己的話,別說讓整個荒山鎮變好了,就算是不讓荒山鎮裏麵的掌控著權力的人慢慢的官僚化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所以啊,自我感情是小事,荒山鎮才是心中的大事。
顧全大局哪裏是那麽好顧全的,凡事有得必有失,也許在吳戈達成了心中的願望之後才會徹底的放開心扉,把自己的清白表明在全世界的人麵前了,但在此之前他就隻能是那個精於算計的吳戈,那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心裏麵藏著‘針’的吳戈,而不是幹幹淨淨的如藍天白雲一般的吳戈。
和鍾離晴的關係鬧僵了,也許對於鍾離晴本人來說這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正好現在的吳戈身處險境,更是不能夠拉誰下水,關係鬧僵也許會讓暗中的地方不牽連到對方的身上,一切都朝著吳戈自己來就好了。
原本,吳戈想要讓鍾離晴更厭惡自己一些,隻是他終究還是一個人,心裏麵的想法計謀對於他自己的心來說是過不去的,他傷害鍾離晴的已經夠多,在做下去這個關係也就無法挽回了,他想要讓對方隔離自己,但是並不是就這麽的老死不相往來了,他心裏還存在著一絲機會。
也許,在某一日陽光明媚的下午,吳戈能夠提著一朵花之類的站在鍾家的門前對對方道歉,說一聲對不起之類的。
可惜這陽光明媚的日子還為時尚早了一些。
“得努力了,少年!”
離開鍾家的時候,吳戈暗自對著自己說著,手中狠狠的握了握拳頭,在學校的時候哪怕是失戀的時候都沒能讓吳戈感覺到如今的這種緊迫感。
當然那時他是朱然一身,不像現在是心係整個荒山鎮,全部的壓力一瞬間壓在了一個在此之前壓根就沒有想到在某年某月某一天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這種感覺,隻能夠硬抗下去,半步都退不得。
走在回去的小路上,吳戈突然就想回去一趟,這種感覺很突然,似乎是因為他即將要去反貪局舉報這地方的官員的時候心裏麵就生出來的一個想法。
他不知道反貪局是否就是真的反貪局,而不是第二個荒山鎮的政府,他去的有可能是充滿了剛正不阿的聖地,也可能是沾滿了地獄黃泉裏麵的肮髒汙穢之氣的地方。
從來沒有什麽萬全之策,有的隻是人們忽略掉了其中的危險而已。
這件事情,吳戈就是將其危險性放在了最高的地方,雖然危險性其實他是可以控製一些的,比如事先向打探一下準備好了再去。
可是事不待人,這件事要辦的越快越好,所以其中的危險性很大很大。
鍾父說的可以保全他的話,也是往著好的方麵說的,其中的一些部分他沒有直說,吳戈也是明白的。
所以他此時才想回家一趟,看看自己的母親,在看看村裏麵的人,好徹底的下定決心,忘記其他的身外的東西,一心的投入到荒山鎮的建設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