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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 肩上的咬痕

  言上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洛櫻這一巴掌的力度極大,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胸口起伏著,因為剛剛的吻太過於激烈也是因為她真的太過於氣憤。


  “你把我當做什麽呢?”洛櫻冷冷的開口,言上第一次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恨意。


  “我,洛櫻,是你的玩具嗎??想拋棄就拋棄,想上就上?蘇二太子,你恐怕太過於自信了。”洛櫻拿起手機:“請你離開我的家,現在,立刻,不然我就報警了。”


  言上看著洛櫻,他從未看到這樣的洛櫻,冷漠自製而且無情。


  可是他的身體卻因為這一巴掌變得更加亢奮,藥物的作用似乎更加強烈了,他的身體變得奇熱無比,像有火在身體裏燒。


  “洛櫻……救我…………”言上呢喃著,他看著洛櫻的眼神裏有著無盡的火焰。


  洛櫻被他的眼神嚇壞了,她摸了摸他的臉頰:“你怎麽了?”


  言上使勁的克製住自己的衝動,但是奇怪的是,看見洛櫻之後這種克製卻激起了更強烈的渴望,讓他不能自持。


  他低吼一聲,撲向洛櫻,他的力氣極大,用身體緊緊的摟住洛櫻,洛櫻從未見過如此的言上,近乎恐怖,不論她怎麽掙紮怎麽低聲哀求,言上都不聞不問,猶如一頭野獸般的,不顧阻擋,長驅直入。


  洛櫻的淚流了下來,她在最後一刻,狠狠的在言上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她沒有留下力氣,帶著恨意帶著恥辱,深深的咬了下去。


  言上吃痛的呻吟了一聲,心裏卻萬般滿足,他久久的摟著洛櫻,她身上百合的香味是他魂牽夢縈的氣息。


  洛櫻開始抽泣起來,言上慢慢的清醒,他抬起身子看著洛櫻,她的眼裏全是晶瑩的淚水,心碎又絕望。


  他忽然明白自己犯了大錯。


  他慢慢的從洛櫻的床上退下,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心裏就如同萬箭穿心。


  “洛櫻,對不起……我……求你不要恨我。”言上低聲說:“求你…………”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裏盡是祈求:“隻要你不恨我,隻要你不要因為恨我傷了心,我怎樣都可以,哪怕你殺了我我都毫無怨言。”


  洛櫻坐了起來,整理著衣物,她看著他,眸子變得更加冰冷:“放心,我不會恨你,在我心裏已經沒有你這個人,請你現在離開。”


  言上慢慢站起來,緩緩後退,隱進黑暗之中,他的淚順著臉頰而下:“那就好,求你不要再記得我…………”


  他頹圮的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


  洛櫻聽見門關了的聲音,她鬆下身體,下床走進浴室,她打開噴頭,讓水衝刷著她的身體,她微仰著頭,讓溫暖的水拍打她的臉龐,她已經停止了哭泣,她的心裏已經一片冰涼,對言上僅有的一絲溫存都化為屈辱。


  洛櫻全無睡意,穿著浴袍走下樓,她看了看大門,然後毫不猶豫的把密碼換掉了。


  她知道,就算不換,他的自尊心也不會再允許他走進這裏,她覺得頭有些痛,她從未想到言上與她之間的結局會是如此,她想過他們兩個會形同陌路像上次一樣,但心裏或許還會有過一絲懷念和牽掛,可是她想不到到最後會用她的一巴掌和這狠狠的一口做為最後的結束。

  洛櫻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她披著外套走到陽台之上,今天有著彎彎的月亮。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就像這月亮一般,缺的時候多,圓的時候少。


  她拿著紅酒一飲而盡。


  毫不猶豫的取下手中的水晶手鏈扔了出去。


  沒有任何留戀和不舍。


  幹淨的,利落的。


  手鏈劃了一個漂亮的弧線落到了草叢裏,洛櫻沒有任何猶豫,轉身走進房間。


  言上的心被撕得粉碎,他站在樹後,心裏滿是內疚和痛苦,他走到草叢邊,拾起那串手鏈,緊緊的捏在手心裏。


  他的心痛到麻木,痛到身體在發抖,他靠著大樹,就這樣看著洛櫻的房間,呆呆的,一直到天明。


  晨起的薄霧打濕了他的頭發他的衣物,可是他毫無知覺,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看著那熟悉的房間。


  日光漸漸的亮了起來,他聽見小布丁的聲音,她像一隻小蝴蝶一般來到陽台給盆栽澆水,言上趕緊躲在了樹後,一夜之間,他變得很憔悴,眼裏布滿了血絲,肩膀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他看見洛櫻走了出來,她幫小布丁梳著頭,她臉上的微笑足以讓言上的心融化。他躲到樹的後麵,心不停的顫栗,洛櫻,我傷了你,可是我求你不要恨我。恨我就說明你還想著我,還會想到傷痛,我希望你把我當做一個垃圾,永遠扔掉。


  言上不知道怎麽開車回的蘇府,他跌跌撞撞的走進屋內,在裏麵等著他的顧韻之嚇了一跳。


  他的衣服淩亂,胡子拉渣,臉色蒼白。


  他走進屋裏,根本看不見顧韻之,他的眼睛裏麵像是失去了靈魂,落魄不堪又沒有生氣。


  “言上哥哥……”顧韻之上前扶著他,卻被言上用手擋開,他看了他一眼,顧韻之覺得他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但又像是透過她看到了別的地方。


  言上沉默著,慢慢的上了樓,顧韻之聽見了關門的聲音,然後就是一片寂靜。


  顧韻之知道,昨天他發生了什麽事情,受了很重的傷,她也知道一切可能是因為是那杯酒開始的。


  但是她為人單純,她壓根就想不到那酒裏會有迷藥,覃麗走後,蘇子豪端著酒杯來到了沙發前,他順手把紅酒放在了茶幾上調起了電影,而後顧韻之因為尷尬她錯端了蘇子豪的酒杯,而言上喝了覃麗為顧韻之準備的紅酒。


  顧韻之她愣愣的看著樓梯,她一早就過來為的就是緩解昨天晚上的尷尬,她並不覺得言上冒犯了她,她隻覺得他喝醉了,他們什麽也沒有發生,不必要為了這件事情讓大家彼此不舒服。


  可是她一來才知道蘇言上一夜沒有回來,正在她擔心的時候卻看見了讓她狼狽疲憊的言上。


  顧韻之被言上嚇了一跳,當言上撥開她的手時,她卻被徹底征服,那斜睨著他滄桑而憂鬱的眼神,那具有男人味的亂發和胡渣還有那生人勿近的氣場,讓這個情竇初開的女孩一下子陷入了情網。


  她坐到秋千上發著呆,這麽多年,她受盡萬般的寵愛,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給予她的是真誠的熱烈的喜愛啊,所以在她的世界裏美好這個詞語已經十分平淡,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個不一樣的男人,他和那些扮酷的男人不一樣,他是由內而外的冷,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去擁抱她。

  她真正欣賞的是昨晚言上的克製,他那一聲道歉,讓她對他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在小女孩的眼中,言上的這聲對不起是一種負責任的表現,他能夠坐懷不亂,能夠克製自己保護她的貞潔,這多麽具有浪漫主義的英雄主義的色彩。


  可是她畢竟還是太小了,不了解真正的男人。她不知道言上的這聲對不起更多的是拒絕和怕不能收拾的道歉。


  此刻的顧韻之她不了解這些,在她的眼中言上就一個完美的人,一個真正的君子。


  言上回到房間,他脫掉上衣,他的肩膀上有一個深深的齒痕,這齒痕還滲著血。


  他的心劇痛起來,昨天晚上的他就是一頭該死的野獸,他掙脫了顧韻之卻掉進了洛櫻的懷裏,他對於她沒有任何抵抗力,可是,那是種傷害啊。


  言上看著鏡中的自己,他恨自己。他保護不了她,卻總是給她傷害,這樣的人還配說愛嗎?還配擁有她嗎?


  他狠狠的舉起拳頭,砸在了鏡子上,一刹那,血順著鏡子而下,觸目驚心。他垂下頭,洛櫻,洛櫻,洛櫻,你要忘了我,就懲罰我一個人。


  洛櫻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電視,她的思緒飄到很遠。


  她想到昨天晚上,那不一樣的言上。她怎麽也不敢相信,昨天那個男人會是言上,記憶裏的他永遠是自持而周全的,永遠是把嗬護她放在第一位的,昨天的他是怎麽了?

  她舉起自己的手掌,昨天那一巴掌她是咬緊牙關打得,打完之後她的手都有些麻木,會不會打得太重了?


  重不重還重要嗎?那個男人昨天做出的行為就不應該原諒!


  洛櫻不再想他,今後就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覃麗一早就去找蘇子豪,蘇子豪還在被子裏麵呼呼大睡。覃麗拍了拍他的臉:“子豪,子豪,昨天晚上怎麽樣?”


  蘇子豪翻了一個身:“什麽怎麽樣?”


  “說呀,別說了!”覃麗把他的被子掀開。


  “幹嘛呀,媽,你瘋了嗎?”蘇子豪一臉懵。


  “昨天晚上你們怎麽樣?”覃麗又問。


  “爽啊。”蘇子豪揉揉頭發。


  “真的?”覃麗幾乎就要跳了起來:‘趕緊別睡了,趁熱打鐵把你們的事情定下來。’


  “什麽事?”蘇子豪還是一頭霧水。


  覃麗一臉喜氣:“你和顧韻之的婚事啊!”


  蘇子豪這才反應過來,他和他媽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他揮揮手:“我跟她完全沒有什麽,媽,你能不能不要攪和了,我說了我不喜歡她,你要我和她共度一生不如讓我去坐牢。”


  覃麗一聽,跳了起來:“你們兩個沒有什麽?怎麽可能?我問你,你紅酒喝了嗎?”


  “沒有。”蘇子豪懶得搭理他媽,直接把被子蒙住頭,不再說話。


  覃麗氣得差點心肌梗塞,這個沒有用的小王八蛋,她這樣苦心謀劃,居然完全不當一回事。

  她站了起來,不行,既然他不上心,那就得靠外人。


  可不能看到這個聚寶盆被別人給奪走了。


  她走到門口,忽然心生一計,她一把把蘇子豪的被子掀開,直接把衣服扔到蘇子豪的臉上:“你給我滾起來!”


  蘇子豪也一肚子火:“你一大早這是幹什麽?說了不喜歡她就是不喜歡她,又沒有腿又沒有胸!”


  “有錢不就行了?”覃麗不以為然“趕緊起來!”


  她帶著穿戴整齊的蘇子豪來到花園,看見一個人正在發呆的顧韻之,她上前微笑道:“韻之,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兒發呆呀!”


  顧韻之一見覃麗忙起身道:“覃阿姨,沒什麽,就是坐在這兒休息一下。”


  覃麗握著顧韻之的手:“看你這小手冰冷冰冷的,關在家裏沒有意思對吧,正好覃阿姨讓子豪哥哥去幫我拿麵膜,你也跟著去逛一下吧。”


  顧韻之忙搖著頭:“不用出去的,蘇家這麽大,我半天都還走不到呢。”


  覃麗拍拍顧韻之的手:“他一個男人不知道我要的是哪種麵膜,你跟著去,別讓他給我拿錯了。就當幫阿姨第一個忙。”


  顧韻之見覃麗這樣一說,隻好答應了。


  看著兩個人坐上車走了,覃麗才放心。


  她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出發了,你一定要跟我緊緊盯著,要怎麽辦你自己知道。”


  覃麗看著遠去的瑪莎拉蒂,笑了起來。


  言上垂著頭在地板上坐了一天,覃伯來找他,被青墨擋走了。


  一直到天色黑了下來,青墨自己肚子都餓了,他才推開言上的房門,他看到一條蜿蜒的紅色血跡沿著地板流了過來,他的心一驚,馬上衝了過去。


  “少爺,你的手怎麽了?”他看見言上的右手裂開一個口子,血從他的傷口滴落到地板上,一天的時間已經滴成了一灘血水。


  言上沉默著,他沒有聽到也不知道青墨就在身邊。


  他一個人包裹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看到其他的人和事。


  青墨下樓把房間裏的急救箱拿了上來,這是他的寶貝,從小到大,他每天都會去學習泰拳,所以消毒水,創可貼,紗布是他的朋友。


  他利索的幫言上止血,消毒和包紮。自始至終言上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就算消毒水刺激的傷口他感覺不到疼痛。


  他心裏的痛已經讓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感受身上的痛。


  青墨包紮好,他看著言上,他不知道少爺為什麽會這樣,他隻是默默的下了樓。


  不一會兒他上來,端著一碗麵條,放在了言上的身邊。


  “少爺,吃點東西吧,人流血後一定要吃東西,不然你會頭暈的。”青墨把筷子遞了過去。


  言上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接過筷子,端起了碗,直到這時他才發覺自己的手很疼,他吃了一口麵條,麵條很鹹,但言上不聲不響大口吃著。


  人生已是如此,為了世上的某一個人,苟活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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