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航空母艦

  「我是華夏投資管理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孫紅兵，是受唐校長邀請前來的，這是我的證件。」

  門口的警衛員並沒有孫紅兵的一番言論方形，在認真檢查了他的證件后，一名警衛員走入了背後的屋裡回報，得到確切答覆，才將證件遞給了孫紅兵放了行。

  拿回證件裝在兜里，孫紅兵抬起了大步，但在推開們那一瞬間，他心裡湧起一股面對金融市場都沒有過的激動。

  還是熟悉的校長辦公室，簡單而又一塵不染，一張書櫃、一張辦工桌，一張茶几，再無他物。

  許久不見，唐解放的精神看起來很不錯，根根直立的頭髮還是那麼的硬直，但仔細看，依稀能夠發現，鬢角上似乎又憑舔了幾縷雪白。

  圍著古樸的茶几，唐解放親自在給三人泡著茶。

  其中穿著西裝的，正是孫紅兵的頂頭上司孫連成，但另外兩人，孫紅兵並沒有見過。

  一人約莫三十歲左右，套著一件中山裝，整個人氣宇軒啊，眉宇間可見英朗之氣，另一人，一身工作服在這種場合顯得很是突兀，但看起來，在場的三人都對他格外客氣。

  「紅兵啊，過來坐。」

  隨著孫紅兵到來，孫連成笑著朝他打起了招呼。

  不過，孫紅兵哪敢直接坐，他又不是情商低能兒，哪裡會猜不到這次會面的重要性。

  「校長。您身體可好。」

  忙不迭地先跟唐解放打了個招呼，孫紅兵才賊眉鼠眼笑著，屁股挨上了椅子。

  懶得抬頭的唐解放，終於抬起了頭，但一雙看透世事的眸子卻翻起了白眼。

  「紅兵啊。你怎麼跟你老師一個德行，就這賊眉鼠眼的笑，都學的有模有樣。」

  「唐校長。我怎麼聽說，小沈老師應該問你教一聲師爺呢？」

  「孫局長，你說這話也不怕唐校長轟你出去？」

  「哈哈——」

  「.……」

  滿場鬨笑聲令氣氛顯得很是熱籠，作為東道主，又和各方都有著聯繫，唐解放起身朝所有人做起了介紹。

  「這位是帝都來的沈直沈處長。」

  「沈處長，你好。」

  「你好。孫局長，來之前我可就知道你的大名了，要不是你們局，恐怕我也沒有機會從帝都跑來出差了。哈哈——」

  「這可多虧了我們小孫啊。來，小孫，跟沈處長打個招呼。」

  「沈處長你好，我是孫紅兵。」

  「年少有為啊。不是部長親自點名，我都不敢相信，小小年輕就能從英國人手裡搶來兩千多萬美元，乾的漂亮。」

  「沈處長過獎了。都是運氣。」

  「.……」

  「這位是總裝的王總工程師，也是我以前的老朋友。老王啊，你把這次的事情具體跟他們說一下。」

  王姓工程師似乎並不太懂的客套，甚至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有點僵硬。他接過唐解放的話，什麼開場白也沒說直接就提到了這次的正題。

  「北方傳來消息，黑海造船廠準備出售一艘完工度百分之七十的航空母艦……我想在坐的各位都知道，如果能夠拿下這艘蘇制航母，對於我國海軍會帶來什麼樣的發展。」

  「航空母艦？這種大傢伙他們怎麼敢賣？已經造了百分之七十了，怎麼不幹脆造完？」

  「這個，估計跟烏克蘭現在的經濟有關係，隨著盧布崩潰，現在烏克蘭財政上無法支持航母的繼續建造，時間長了，就只能變成廢鐵，不如賣出去，還能夠挽回一部分損失。」

  「.……」

  說著說著，王總工程師的眼神逐漸熱切，看向孫紅兵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隻會下蛋的老母雞。

  「沈處長說你們華夏海外投資公司最近在國際金融市場賺了一大筆錢，我就是希望你們可以幫忙買下這艘航空母艦，我可以保證，只要我們能夠得到這艘航空母艦，在未來二十年內，我總裝設計部一定給國家造出來屬於我門自己的航空母艦。」

  「.……」

  孫連成和孫紅兵對望了一眼，那叫一個尷尬啊。

  賺錢，確實是賺錢了。

  在英鎊上的賣空頭寸上，隨著英鎊暴跌，華夏海外投資管理公司賺了兩千多萬美元。可是，這筆錢剛入境，就被市裡要走了，根本就不在孫連成或者孫紅兵手裡。

  「沈處長，王總。這件事不是我們不想幫忙，你們這次來的稍微晚了點。前兩天，滬北重機和曰本三菱重工簽訂了一筆購買合同，買下了六台三菱重工的高精密生產機械和等離子切割設備，那筆錢.……」

  「啊！」

  王總工程師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臉色慘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那筆錢全沒了？」

  「嗯。」

  「你們怎麼不晚一點啊，那可是航空母艦啊，要是有了這艘航空母艦，我們海上的防禦至少可以提升十倍，十倍啊。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么？」

  「.……」

  孫連成和孫紅兵苦笑不已。

  美國人靠著航空母艦，在各大海域像是巡邏領地一樣耀武揚威，蘇聯人靠著強大的海域，哪怕是分裂了，也威壓歐洲各國，如果華夏有了自己的航空母艦，誰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可是……國內經濟也需要發展，也需要學習曰本在精明加工方面的先進技術，何況現在訂單都已經簽訂了，貨款也轉了過去，說什麼都遲了。

  「這.……我們之前不知道。」

  「那這現在可怎麼辦，雖然那艘航空母艦隻完工了百分之七十，但光是建造它的成本都遠遠不止這個數字，對於我們國家的意義就是十倍、二十倍甚至再多錢也無法衡量的，這可怎麼辦啊……」

  跟唐解放年齡相仿的王總工程師，看起來本就老邁的一張臉，此時苦的跟苦瓜一樣，似乎又老邁了幾歲都不止。

  當年從蘇軍製造畢業回國，他太清楚黑海造船廠那艘航母到底意味著怎樣領先的軍事製造水平，如果可以將那艘航母運回來研究。國內軍工製造水平，至少可以邁出極大的一個台階。

  在場的氣氛一下子冷卻了下來，就連東道主唐解放，也是被這個意外的結果給搞的臉黑似鐵鍋。

  但這個結果，卻又在意料之中，近幾年國內鋼鐵企業和重工業大規模破產，除了管理上的不善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受制於技術上的落後所導致。各大企業機需外匯從國外尋求先進技術，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或者說，整個國家都缺少外匯，兩千多萬美元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罷了。

  「老王。你先別著急，實在不行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你能有什麼辦法啊。那可是兩千萬美元.……」

  「這個你別管，我說有辦法就有辦法。」

  「這個.……」

  唐解放有些後悔自己牛皮吹得太大了，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體，吹出去的牛皮怎麼可以收回來。

  「這個.……我不敢保證。但我會盡量試試，最近你先別忙著回去，在這等我幾天，過段時間你我給你消息。」

  「.……」

  英國，倫敦。

  隨著西切爾工業股票的崩盤調查，一樁又一樁事情，都指向了大股東違規套現的黑幕。

  但同時，也有調查員得到一些消息表明，除了大股東利用銀行減持套現，將風險轉嫁給其他股東，也有資本利用黑幕，進行投機性惡意獲利。

  「沈先生。在前天晚上，您是否在格羅夫納豪斯酒店出息了南博銀行的開業宴席。」

  「是有著么回事。」

  「有參與宴會的賓客表示，你當晚說要做空西切爾工業集團的股票，可有這回事。」

  「調查員先生。我想你了解我的職業，我是一名投資商人，我不看好西切爾工業集團的未來發展，難道不可以賣出股票？」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我們懷疑你在針對西切爾工業集團惡意做空。」

  「羅恩調查員先生，請允許我打斷一下。」

  一名西裝革履紅唇齒白的華裔男子說著，將手裡的名片遞給了前來調查西切爾工業集團一案的調查員。

  「在沒有明確證據下，你指責我的的當事人惡意針對一家上市公司做空，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你在這件案子上帶著主管判斷。」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我的當事人是一名合法商人，他的每一筆交易都有納稅證明，從都當事人結清的頭寸上看，他在西切爾工業集團股票暴跌中，繳納了三百二十萬英鎊的稅款。

  根據倫敦金融收益納稅計算，也就是說，他持有的賣空頭寸份額只有三千多萬英鎊。

  那麼請問，之前的西切爾工業集團市值高達兩百六十億英鎊，區區三千多萬英鎊的市場份額，又如何會影響到這麼大一家公司。

  難道，你覺得他用嘴巴就能把一家公司吹崩潰？

  就像某個人生氣的時候說某個人會死，那被他罵的那個人就會死么？」

  「.……」

  伯明翰，西切爾工業集團。

  大衛.西切爾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砸著辦公室里的東西，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句話會讓他所擁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

  「大衛。很抱歉，但我不得不告訴你，在二十四小時之內，你必須從這裡搬出去。」

  巴林銀行總裁山姆.雷德梅林的一番話，令處在暴走邊緣的大衛.西切爾徹底瘋狂了，他一把衝過去抓住了雷德梅林的脖子，披頭亂髮紅著眼吼了起來。

  「該死的，你們這幫強盜。你們這些銀行家，全他嗎的是該死的強盜，我詛咒你們會下地獄，你們比地獄里的魔鬼更加的卑劣和無恥。」

  「西切爾先生，你可以罵我，但是你侮辱我們銀行，小心我告你污衊哦？」

  撲通——

  歇斯底里的大衛.西切爾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山姆。求求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放過一馬可以么？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大衛。我已經儘力了。並不是我不想幫你，但我實在是有心無力。不過有一點你其實並沒有說錯，銀行，就是強盜。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

  「.……」

  一場鬧劇，在警衛的到來下，劃上了休止符號。

  本該高高在上的大衛.西切爾總裁，被警衛強行推出了集團大廈。

  他看著原本屬於他的集團，眨眼之間成為了別人的公司，一股從未有過的茫然讓他獃獃坐到了地上。

  「你好，請問你是大衛.西切爾先生么？

  我是證券調查委員會的調查員貝斯.羅恩，我們接到舉報，你在擔任西切爾工業集團總裁一職的時候，涉嫌利用證券漏洞套現、貪污以及非法行賄等多個罪狀，請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

  陽光，從天空撒下，明媚的光線照在人身上格外的溫暖。

  經濟金融調查局大門外，沈建南坐在最新款的勞斯萊斯汽車裡，看著像是行屍走肉邁步著的大衛.西切爾，眼裡露出一絲同情。

  這這個世界上，所謂的正義從來都是那麼廉價，唯有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幸好，自己的軟飯吃的夠漂亮啊。

  叮叮叮——

  隨身攜帶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沈建南按下了車內的屏蔽隔音開關，接通了電話。

  「小沈啊，這軍訓就要結束了，你怎麼還沒回來。不是說好了回來參加開學典禮的么？」

  唐解放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嘮叨的聲音令沈建南冰冷的心為之一暖，在這個異國他鄉的地方能夠聽到來自萬里之外熟悉的聲音，不由就讓他想到了這個糟老頭子曾經說過的那句話。

  回頭半個停職留薪，外面要是混不下去的話趁早滾回來。

  「校長。最近有一點忙，這不是沒來的及么。您最近身體怎麼樣。」

  「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忽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和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聲，領沈建南嚇了一跳。

  「老頭子。你沒事吧。怎麼了？」

  「咳咳咳——哎！還不是錢給鬧得，咱們學校今年擴招，學校翻新、新生補貼，還有老師們的工資，我一核算，至少得兩千萬美元。

  你說，國家財政上吃緊，這麼一大筆錢，可不得把我給急死。」

  「.……」

  「我感覺啊，再急下去，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

  「咳咳咳——」

  「.……」

  「老唐，你當我是開銀行還是搶銀行的？開口就要兩千萬美元，你怎麼不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