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帝在看著你
雙頭螺旋槳，像是鋒利的刀鋒劃過，分開海水，帶著鋼鐵大船緩緩前行。
瓦狼閣號龐大的船體遮出了大片陰影，讓藍色的海水變得漆黑而又深邃，在一望無際的大海里，感覺極其瘮人。
十五分鐘后。
拖船拖著瓦狼閣號從海盜們落水的地方飄過，巨大的船體後面，水面像是曾經被分開過，留下了一道淺白色的痕迹，而白色的痕迹仔細一看，卻全是一個又一個攪動著的旋渦。
海面風平浪靜。
如果不是水面上漂浮著摩托艇以及戰艦殘骸，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茫茫大海幾乎包括了天地，就連瓦狼閣號龐大的船體，都猶如滄海一粟，何況其他。
水面上，幾具屍體漂浮著。
但剛淹死的人，又豈會這麼快飄起來。
沈直微微一笑，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打了一個手勢，接著，船上放下了一艘救生艇，幾名船員帶著P5，落到了海面上。
暗影號關係重大，在這種沒有法律約束的地方，慕容家的還施彼身，將會是最好的結果。
救生艇的速度不快，但還是很快到了幾個水性很好沒被淹死的海盜前。
穆罕默德·法拉科爾·艾迪瑟瑟發抖抱著一塊塑料板，看到救生艇上的人帶著槍過來，劫後餘生的呼吸和激動沒了，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攥著，幾乎快不能呼吸。
砰！
砰！
子彈，射擊在那些剛從水裡浮出來的人身上。
像是親眼看到死神，穆罕默德·法拉科爾·艾迪沒等槍口瞄準自己，就連忙高呼：「不要殺我!求你們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們錢，很多很多錢。還有女人，鑽石，美元。我們有很多錢。」
穆罕默德·法拉科爾·艾迪的同僚，已經全部沉入海底，他的嘶吼聲在此時聽著格外清晰。
幸好來的護衛隊里有人能聽懂這裡口齒不清的義大利語。
沈直收到消息將船停在海上，帶著四艘快艇以及一個三十人的小隊拿著武器從母船下來，將穆罕默德·法拉科爾·艾迪弄到了船上。
穆罕默德·法拉科爾·艾迪被幾槍托打得滿頭是血很快就交代，島上只有女海盜看守人質只有十幾人除此外，還有保加利亞籍船員幾十名，以及搶劫的各種物資。
沈直聽得兩眼放光，一合計就讓穆罕默德·法拉科爾·艾迪帶路朝著島上方向沖了過去。
一艘貨船，擱淺在海灘附近，浪潮的痕迹依稀可見。
拿起望遠鏡偵察了下情況，沈直扛起狙擊槍，對著貨船上一個腦袋直接扣動了扳機。
咚！
橄欖球一樣顏色的腦袋，瞬間碎了。
隨之又一顆腦袋湊到了船邊，朝著海里大吼大叫不知道在嘰里咕嚕什麼。
沈直沒興趣知道這些，聽到槍聲不躲反而送人頭這幫留在島上的海盜顯然不是什麼戰鬥成員。
咚！
一槍搞定。
而聽到槍聲島上的女海盜抱著AK已經衝到沙灘上對著海里的船發起了反擊。
據統計，現代化戰爭中，兩萬八千顆子彈，會打死一個人。
而事實上，國軍在二戰中殺傷力就已經達到了一千八，日軍達到了一千二，至於為什麼會有兩萬八千這個數字，其實，就是有些地方嚴重拖累平局值。
子彈不知道打在哪裡，反正船上的人絲毫感覺不到威脅，偶爾有子彈射擊到附近，也在十幾名外的水面。
一幫戰五渣。
沒有任何猶豫，在沈直帶領下，華夏籍船員拿著槍，三連發輪換射擊，沒多大功夫，島上衝過來反擊的海盜，就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看不妙，槍一丟，拔腿就跑。
沈直不急著登島，帶人圍著島轉了一圈，確認這島只有兩公里直徑，才帶人從四面八方下船。
一個黑乎乎的傢伙跑了過來，順手就是一槍。
沒有交流，沒有投降，沒有戰俘。
等到所有人都聚集到海盜營地，島上已經沒有一個黑色的生物。
穆罕默德·法拉科爾·艾迪
害。
這傢伙把藏錢的地方一說，就被一槍幹掉了。
但殺戮，卻消除不了眾人心裡的那種憤怒，入眼所見之處，一片人間地獄之像。
有婦女光著身子，散發著惡臭，被丟在附近的草叢。
有人被削成人棍剝掉人皮，凄慘被掛在樹上。
隨著將一行保加利亞籍船員釋放，聽到這裡發生的一切，眾人在極其憤怒的同時，心裡又泛著深深的寒意。
傳說中的十八層地獄就發生在眼前，而這樣的遭遇，不知道有多少同胞，曾經在這裡遭遇過。
如果沒有暗影號在水下護送，自己人這次，又會面臨什麼樣的命運。
但在索馬利亞這片海域，美國的商船、法國的商船、英國以及德國和俄羅斯的商船，卻很少聽到被打劫的，就連曰本商船，也在全世界通行無阻。
然而每年，其他國家的遠洋貨輪卻總是遭到各種各樣的危機，不是被綁架勒索，就是被殘忍殺害。
國與國的實力，決定了多少人不同的命運。
清點了下島上的人質，哪怕是沈直這種行走在黑暗的人，都忍不住大皺眉頭。
活下來的六名婦女，全部慘遭凌辱，雙眼木然，精神渙散的樣子，顯然人已經徹底崩潰。
而男人，則打斷被打的滿身是傷，綁在樹上，全身都是血污。
真是一幫野獸的東西。
讓人給這些人質簡單處理了下，又清點了一番戰利品，沈直臉上總算是露出了笑容。
鑽石、寶石，以及各種貴金屬外幣，加起來，怕是得值個幾百萬美元。
也算是沒有白跑一趟。
地毯式排查了一番島上的各種角落，又殺了幾個比較聰明躲起來的傢伙，沈直考慮了一番，用無線電撥通了SSS求助，留下了一部衛星電話，離開了這裡。
此時。
土耳其，伊斯坦布爾。
一行人西裝革履，跨入了安卡拉最大的電廠，博普魯士電廠。
隨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朝電廠總經理卡達爾.梅吉打起招呼：「你好，我是義大利女王集團負責人索菲亞.羅蘭。」
卡達爾.梅吉滿臉頹喪，但在國有資本監管改革部門負責人陪同下，只能沮喪和羅蘭打了招呼，帶著一行人進了辦公室。
但很快，卡達爾.梅吉臉上就湧起了憤怒，在會客室朝羅蘭罵了起來：「這不可能。一百萬里拉？你們怎麼不去搶？博普魯士電廠每年的發電量足以滿足伊斯坦布爾和安卡拉兩大城市，年利潤都在一億美元，你們居然給我們一百萬里拉。你們這幫該死的混蛋。」
強者，對於弱者總要保持足夠的憐憫和寬容，索菲亞.羅蘭任由卡達爾.梅吉爾罵著，說道：「不是舊里拉，是新里拉。我想，一百萬新里拉，以博普魯士電廠此時的情況，我們給的已經很多了。而你說的兩億美元里拉，早已經是歷史。我想，如果在一周前，按照美元計算，你們的利潤甚至連一萬美元都沒有。」
說完，索菲亞.羅蘭朝著土耳其改革委員會負責人看了一眼，問道：「你說呢，卡卡爾先生。」
雖然，新發行的里拉0.7里拉兌換美元。
但一百萬新里拉，對於一家年利潤在兩億美元的國營電廠而言，依舊還是九牛一毛。
這不是搶劫，這根本就是饕餮。
不過卡卡爾也沒什麼辦法。
上面那些大佬，已經同意了這件事，財政部那位大佬親自開口，誰還能阻擋的了這件事。
一百億美元貸款。
私有化改革可以獲得的好處。
在這些利潤之下，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卡卡爾面無表情說道：「梅吉爾總裁，想想你的老婆和女兒，如果你不想讓他們去住宅上班，我覺得，你需要一份工作。」
索菲亞.羅蘭接過話說道：「我非常欣賞梅吉爾先生在電廠的經驗，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給你一份工程師的工作，月薪比你之前將會高上十倍。」
「.……」
當天。
土耳其經濟報道：博普魯士電廠通過改革完成了產業升級
報道指出：義大利女王集團，今日和博普魯士電廠達成收購協議，收購完成後的電廠，將會投入巨資，加快電力改革，推進電力服務，將電力輸送到經濟落後的偏遠地區，解決貧困家庭的用電問題。
女王集團負責人索菲亞.羅蘭表示，在之前，土耳其東南各省份，有許多家庭的夜晚，都是在黑暗中度過，女王集團將會斥資不少於一億美元，加快電力設施改革，解決千萬人照明問題。
並且，在設備升級中，將會提供至少一千個工作崗位。
而此時。
博普魯士電廠，索菲亞.羅蘭一身正裝，召開了上任后的董事會會議。
原有基層幹部沒有什麼變動，但高層領導，全部被大換血，由財政部部長之子以及義大利過來的職員擔任。
很快，會議討論到人事問題。
索菲亞.羅蘭小手一揮說道：「公司需要投入大量資金在新的設備上，因此，我們需要開源節流，而工人的年齡大多偏大，很難適應高強度的電廠工作，年齡45歲以下的工人，給他們下一份辭退通知書.……」
同樣的時間。
土耳其煉油廠。
諾曼.拉蒙特.在一群人簇擁下，走進了煉油廠總經理辦公室。
原總經理正在收拾著桌子，看著一行人進來，憤憤罵道：「你們這幫魔鬼，神會讓你們想下地獄的。」
慈眉善目搖了搖頭：「我就是受上帝指引來幫助你們的。」
克瑞姆·柏辛爾一下子就被氣炸了：「六百萬買下我們的煉油廠，你們居然說是來幫助我們？你們這幫無恥的強盜、土匪，混賬，我詛咒你們下地獄。」
比罵人？
呵——
諾曼.拉蒙特：「馬屁的，傻批玩意。老子買你們家煉油廠是給你們面子，你信不信，老子讓你們國家分分鐘破產？」
「生兒子沒**的沙雕。」
「你再給老子嘰嘰哇哇，信不信，我一會去把你老婆和女兒全抓來？」
「還說老子是土匪，再土匪能有你們這些土雞土匪？」
「不想跟你一般見識，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誰褲襠沒夾緊，把你掉下來了。」
「早知道，當初就該把你噴到牆上去。」
「.……」
諾曼.拉蒙特一通狂罵，土耳其改革發展部的人，先生腦袋一懵，接著，一個個臉色漲的通紅，直到發紫。
而克瑞姆·柏辛爾人都被罵傻了，連反擊都組織不起來語言。
至於拉蒙特的屬下，一個個笑到肚子疼。
最近，拉蒙特跟羅伯特.約翰多有交流，每次都被罵到啞口無言，那種憋屈到極點的樣子，跟現在一比，簡直是太搞笑了。
而拉蒙特卻絲毫沒有罵人丟臉的覺悟，只感覺念頭通達，心情暢快，氣血充盈，就連最近跟老羅伯特那傢伙被罵到體無完膚的沮喪和鬱悶，都消散了不少。
媽的，那傢伙究竟在華夏受了什麼罪，現在罵人這麼厲害。
拉蒙特在心裡想著，卻整了整身上的西裝，朝克瑞姆·柏辛爾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先生。我的話已經說完了，如果你在五秒內不走出這個房間，我會讓我的保鏢，用棍子，狠狠打你的屁股哦。」
克瑞姆·柏辛爾仇恨看了拉蒙特一眼，丟下手裡所有東西，出了辦公室。
夜色下，月光照在他的臉上，清冷的月光，讓他心裡的憤怒和屈辱逐漸消失，只有深深的茫然。
失去了煉油廠，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翌日。
改名為聯合石油公司的原土耳其煉油廠E諾曼.拉蒙特召開了記者招待會。
諾曼.拉蒙特言辭激烈揭發了原煉油廠總經理克瑞姆·柏辛爾在職期間的貪污腐敗行為，也正是克瑞姆·柏辛爾以及其下屬的貪污腐敗和中飽私囊，才讓土耳其煉油廠資本抵債。
諾曼.拉蒙特表示，如果站在個人和集團利益上，他非常感謝克瑞姆·柏辛爾所做的這些事，正是因為克瑞姆·柏辛爾讓煉油廠資不抵債，卡隆梅集團才可以以六百萬美元價格買下這家煉油廠。
但站在一個清廉主義者的角度上，站在一個公平和法律的角度上，他強烈譴責克瑞姆·柏辛爾這種損害公共利益的不道德違法行為。
當天。
克瑞姆·柏辛爾被土耳其經濟調查局以及反腐敗調查司拘捕，承認在職期間，貪污受賄以及走私獲得利潤六千萬美元。
隨之，克瑞姆·柏辛爾在伊斯坦布爾以及安卡拉的所有房產被封，名下相關關聯賬戶，全被凍結。
夜，深了。
克瑞姆·柏辛爾躺在關押室，感覺人生到了盡頭。
唯獨放不下妻子和女兒，失去了經濟來源，真不知道他們該怎麼辦。
早知道不敢再貪婪爭奪利潤，送他們先出國了。
忽然，克瑞姆·柏辛爾感覺四周環境有點不對勁。
接著，兩個熟悉的身影和聲音傳來過來。
「克瑞姆，爸爸。」
是克瑞姆·柏辛爾的老婆和孩子，兩人朝克瑞姆·柏辛爾大喊著，卻被一個人緊緊拉著。
滿頭金色頭髮，在關押室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人遮出了大片陰影。
正是諾曼.拉蒙特。
克瑞姆·柏辛爾瘋狂吼了起來：「混蛋，你放開我老婆和女兒。」
諾曼.拉蒙特挑了挑眉毛，朝克瑞姆·柏辛爾風韻猶存的妻子和含苞待放的女兒說道：「他明天將會被送上絞刑架，你們如果想救他，知道該怎麼做的。」
克瑞姆·柏辛爾的妻子看了一眼丈夫，拉著女兒跪到了地上。
隨之的一幕，克瑞姆·柏辛爾氣得齜牙裂目，眼裡都快滴出了血：「不要，不要聽這個人渣的。」
諾曼.拉蒙特拍了拍克瑞姆·柏辛爾老婆和孩子的腦袋說道：「我是一名紳士，說話一直很算話。相信我。」
良久。
只剩下拉蒙特和柏辛爾。
兩人彼此對望著。
拉蒙特掏出一根雪茄點燃，說道：「要不要嘗嘗，一萬美元的古巴雪茄。味道很不錯的。」
柏辛爾像是一隻野獸，仇恨看著拉蒙特：「你這個畜生！」
拉蒙特不置可否：「你不要怪我，只怪你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不會以為和洛克菲勒合作在法國做的那件事，沒人知道吧？不會以為，你資助索馬利亞海盜的事沒人知道吧？」
頓了一下，拉蒙特說道：「上帝在注視著你，祝你好運。」
說完。
拉蒙特丟下雪茄，一腳踩滅，邁起了大步。
但走了一半，他忽然停下腳步露出了一個笑容：「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老婆和女兒得，不用謝我。等到了地獄，那些亡靈也會好好照顧你的。不見。」
克瑞姆·柏辛爾憤憤望著拉蒙特的背影，等到那個背影消失，忽然全身力氣像是被抽走，一下子癱軟到了地上。
軍方，終究是屬於政府，許多事如果做了，會受到國際壓力影響。
而土耳其的地理環境，決定了必須有一支黑暗力量敲打那些不聽話的小國。
作為最賺錢的煉油廠，很早之前，克瑞姆·柏辛爾就在前任總統授意下資助米爾.札歐魯完成了一些部署。
可是，現在前總統死了，米爾.札歐魯也死了……
上帝在注視著我？
克瑞姆·柏辛爾感覺全身發冷，朝著地上跪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