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何當共剪西窗燭（十）
今歡還是懷疑“那，會不會他身邊的人知道？他不是有很多女人嗎？”
??項樂不屑的笑了“他的女人們都被他哄的又蠢又笨，誰能知道這些？再說了她們又不是本地人，怎麽會認識爺？”
??今歡的心也平靜了下來，既然項樂都這樣說，看來弋沉星確實為隱瞞身份做了萬全的準備，那這次看來就是代孚運氣好罷了
??走進了醫院，項樂將今歡送到了樓梯口“我就不去你辦公室裏坐了，等處理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咱們等爺回來在家喝幾杯。”
??今歡回到辦公室，看了一眼鍾表，時間尚不到下午一點，便隨手翻動起桌上的報紙來
??也不知是哪個出版社的報紙刊登著上海出現數例不明原因的流感，而且還有蔓延的趨勢，奉勸各路商人們最近談生意運貨物盡量避開上海及其港口擇路繞行，避免近一步將流感播散至全國
??今歡翻了翻其他報紙，希望能得到多一些的信息，結果其他報紙並未提及上海的流感
??李言吃完飯也回到辦公室，濟世醫院醫生多，兩個人現在沒有了獨立的辦公室，和其他骨科醫生共用一個科室
??“李醫生，你來看看這個。”今歡將流感相關的報導遞了過去“我們用不用和醫院領導們說一下，提前做好準備。”
??李言接過來看了一遍後問“還有其他的新聞嗎？”
??今歡搖了搖頭“沒了。”
??“那說明這場流感如今尚不算嚴重，估計領導們不會重視的。”李言翻開病曆“對了，你應該知道吧，醫院裏來了一批戰場上下來的傷員，有幾個人挺嚴重的，下午五點會診。”
??“好。”
??今歡將報紙收起來扔進一旁的報紙箱裏，也開始整理病曆
??下午不忙，今歡和李言去看了看幾個病人的情況，都是傷口嚴重感染，有的甚至已經開始流膿發黑，其他骨科醫生們除了楊醫生和劉醫生去了手術室都在辦公室裏整理著資料，一直到科主任來主持下午的會診
??“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好，所以我們長話短說，新到的傷員中有四個人特別嚴重，鑒於除了沈醫生外其他人尚不熟悉血管縫合術，所以要麻煩沈醫生這段時間務必要親自跟進這四個人的所有手術。李醫生和劉醫生分別負責兩名傷員，其餘的醫生輔助手術。李醫生和劉醫生，你們要在最晚明天晚上之前定出治療方案交給我，同。時也要注意和沈醫生以及其他醫生做好溝通，可以嗎？”
??“可以。”李言和劉醫生答到
??“沈醫生呢？”
??如此安排，今歡短時間是要住在醫院裏了，但這就是她來這的初衷，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我可以。”
??散會後今歡給公寓打去電話，告之最近不回家了，讓福媽替她收拾些衣物請人送過來。
??臨掛電話，今歡問了句“項先生回來了嗎？”
??福媽答“還沒有，夫人是找項先生有事嗎？”
??“沒，沒有。”今歡答“就是今日在醫院看見他，順便問一句。”
??掛斷電話，今歡看了一眼時間，將近七點。
??李言拿了一個本走過來“沈醫生，我要再去看看病人，要一起麽？”
??今歡點點頭“好。”
??有個叫石初曉的孩子今年才十七歲，他是這批傷員裏年紀最輕的，也是傷勢最嚴重的。李言想盡快安排他的手術，首先帶著今歡走進了他的病房
??感染和化膿幾乎摧毀了他全部的腿部神經和肌肉組織，長時間的發燒已經使他陷入了昏迷的狀態，如果不采取手術他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但是手術的話，他也有很大的可能會死在手術台上
??退出病房，李言問“你有什麽建議嗎？保守治療，還是？”
??“截肢。”今歡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李言靠在走廊裏的牆上“可他沒有家屬在，我們不需要征求家屬的意見麽？”
??“他是個軍人——即便他躺在那裏。現在家屬的意見也已經不重要了。”今歡歎了口氣“但我們可以等他醒過來問問他。”
??李言搖搖頭“來不及了，他的病情惡化的嚴重，我們最好盡快手術。沈醫生，你什麽時候可以準備好？今晚一起製定手術方案，剩下時間休息，明天早上可以麽？”
??今歡想了想“可以。”
??———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小夥子堅強的挺了過來，接下來又是術後感染高發期，不過李言密切注意著即可，今歡下午還要進行另外一場手術。
??中午晚秋打電話過來，鼻音有些重“今歡，我感冒了怕招給你，最近就不找你吃飯了啊。”
??“行，你好好養著。”
??今歡趴在桌子上打盹兒，臨近夏天，中午裏人們都愛睡一覺，此刻街上嘈雜的聲響也沒有了，萬籟俱寂。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窗下有救護車開回來的聲音，護士們抬擔架接人的聲音，樓下又嘈雜了起來
??李言查完房回來，看著今歡睡出紅印的臉笑“我是不懂你了，午休時間怎麽不去職工宿舍。”
??今歡尚有困意，眯著眼說“我以為會很安靜。”
??辦公室裏沒有其他人，李言問“是我吵醒你了？”
??今歡又將臉埋在胳膊裏趴在桌子上“不是，是救護車。”
??“哦，我從一樓來看見了，好像是發熱的病人，送去搶救了。”
??“是什麽厲害的病？”
??“這我倒不清楚了，聽了一嘴像是感冒。”說完李言笑了“我這蠢人，感冒怎麽會需要搶救。”
??今歡沒再說話，又睡著了
??下午又送過來兩個發熱的病人，起初還挺好的，突然便抽搐起來甚至呼吸困難，很快被推進了搶救室
??今歡去樓下看馬上要手術的傷員，正撞見病人被推進搶救室，總覺得這個症狀似乎在哪見過，明明就在嘴邊，卻又突然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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