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諫言
所謂的東風,就是一道聖旨,肅清秋水鎮的聖旨,雖然他們做的是正義之事,是利民的好事,但是普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鏟除奸佞,必須出師有名,否則便會被別有用心之人,扣上一頂大逆不道的罪名,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元沐謹坐在桌旁,咬著筆頭絞盡腦汁的琢磨著該如何落筆。
“姐姐。”夏永安巴巴的湊過來,趴在桌子上,“姐姐,可不可以把舞瘋叫出來,安兒想和它玩。”
現在北清遠把元沐如叫開了,舞瘋出來也無妨,元沐謹拍拍他的肩膀,便把睡的淋漓盡致的狼崽薅了出來,最近舞瘋變得特別貪睡,就連這群吞金獸們也沒精打采的。
舞瘋困的不行,任由夏永安在懷裏抱著,夏永安朝姐姐笑著,趁她埋頭寫東西的時候,悄悄的將魔頡之血帶在了舞瘋的脖子上。
這魔頡之血是世間無上至寶,解百毒,關鍵時候是可以救命的。
想害姐姐的人那麽多,有了魔頡之血就多了一份保障。
翟青雲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視著主人,他同侯爺一樣,都是至情至性之人,隻是這樣的人,最後都會為情所傷!
那日,他回了一趟京畿園分院,得知風無影曾同平陽王私下見麵數次,之後還因為元沐謹起了爭執,所以之後在絕殺幫的行動,平陽王並沒有參與,也不曾阻撓,想來是因為元沐謹才讓平陽王對風無影動了殺機,可就因為這樣,陰差陽錯的躲過流查霖院長真實身份的機會。
翟青雲認為,女人是禍水,尤其是長的好看的,又有個性的,比如元沐謹。
平陽王,珹王,懷王人中龍鳳,各有千秋。
眼前這位霖院長貌如神袛,有勇有謀,不論修為還是人品,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
可是他們在元沐謹麵前,又是怎樣的存在,他們的死心塌地換來的可是她的相知相守?即便元沐謹對霖院長的態度有所不同,但是仍有一些疏離。
而他的主人,論閱曆論資質都稍遜一籌,唉!
翟青雲暗自歎了一口氣。
他答應過鐵管家,誓死護衛他周全,這性命好救,可這心,一旦丟了,就很難找回來了。
夏永安搖晃著舞瘋的腦袋,可是它依舊沒心沒肺的睡著,夏永安隻好又把它還給了姐姐。
“寫好了!”
元沐謹放下毛筆,滿意的吹幹了上麵的字跡。
這時,北清遠同元沐如一前一後的回來了。
元沐如的臉上還有些許淚痕,想是哭過的。
“姐姐快給安兒看看。”夏永安急慌慌的搶去,隻見上麵的字歪七扭八,實在是不敢恭維。
“姐姐,你確信聖皇看得懂?”安兒實在忍不住問道。
聞言,大家更是好奇,都圍了過來爭相拜讀。
北清遠眨巴著眼睛,這麽一大篇看似晦澀難懂,但是他還是看得出筆者對朝廷官員麻木不仁的憤慨,和對秋水鎮百姓未來生活的展望。
“妙,實在是妙!”北清遠連連讚歎。
北寧宸狐疑的拿過來讀道:“六象大陸貌似神合數萬年而今中道崩殂,內外堪憂,秋水疲弊,此誠百姓名不聊生也。然侍衛朝臣麻木不仁,而絕殺忠誌忘身於外者,蓋追聖皇之殊遇,欲肅清秋水奸佞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皇室弘德,恢弘誌士之氣,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宮中城外,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聖皇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今有平珹二王願率領其眾撥亂反正,還民下,此舉良善,誌慮忠純。愚以為親賢臣,遠人,此星術得以興隆也;親人,遠賢臣,篡業傾頹也。望聖皇帝業千秋永固,國泰民安齊下。”
這……
北寧宸大驚失色,慈激昂文字就連他這個駐守四境數載,讓邊境倭擾者聞風喪膽的戰王都無法寫出,她一個女兒家,從未見過血流成河的戰場,也未經曆朝堂之上無硝煙的爾虞我詐,如何會有如此多的真理見地?
“元姑娘,你到底是何許人?”北寧宸這一句發問,讓所有人為之一震,紛紛望向了她。
元沐謹挑了一下眉眼,“此乃《出師表》,隻不過為了增加服力,我稍做了修改,怎樣?”
“這篇諫言豈止一個妙字能評述的,日後必將會流傳千古,教化後人。”北寧宸的感慨是真心的,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失去的不止是帶給自己歡愉的妃子,更是一個可以真心交付,與他並肩執手相看星術萬裏河山的女人。
不論如何,他都要把她搶回來!
北寧宸暗暗發誓。
夏永安垂頭喪氣的,為嘛就他看不懂!
此時,翟青雲對元沐謹除了驚奇,別無其他。
這是身為暗探的最佳稱讚。
元沐如咬著唇,才出去這麽會功夫,又讓她搶了一個頭彩。
青搖晃著手裏的草棍,心裏慌慌的,幾日下來的相處,他看的出那幾位爺對元沐謹的態度,他們各自心懷鬼胎,隻可惜,他無為無識,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櫻
“大人,您不點什麽嘛?”青突然問向一臉淡然,默不作聲的北宗霖。
“一個時代的文明終將會推動曆史做出改變。人如此,文字亦如此。”北宗霖意有所指,望著元沐謹的眸越發深邃。
青呆呆的望著他,這個怪胎,還真是與眾不同,難怪,元姑娘對他的態度會不一樣。
元沐謹尷尬的一笑,北宗霖的話怎麽好像他知道自己的來曆似的!
不,這不可能!
魂穿,異世界!
出來她都覺得匪夷所思,他怎麽會猜的到,除非,他也是穿來的?
對!如果真是這樣,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試探試探他一下。
“那我們在上麵留下名字吧!”北清遠建議道。
北寧宸率先大筆一揮,隨後咬破手指,按了一個血印。
夏永安也想留個名,力挺姐姐,卻被元沐謹不著痕跡的將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攔住了。
北清遠正要如法炮製,元沐如緊張的把他拉扯到一旁,勸道:“夫君三思,這諫言分明就是大逆不道,聖皇何許人也,豈是她一布衣隨意評斷的,她不知禮數,夫君也要陪著她胡鬧嗎?”
北清遠猶豫了,元沐如所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