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法場遊行
北方的天氣本就比南方要冷的多,更加上現在已經是鹹豐五年的臘月了,天寒地凍雪花飄飄滿天起舞。
往常的臘月,北京城的四九門裏,老北京們都要走街串戶,置辦起過年的貨物起來,天天如此!
而今天,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竟然空無一人!原來今日是長毛林鳳祥李開芳等人的行刑日。
位於北京城的西市口,是清廷處置重大犯人的法場之一。
而清廷之所以將刑場放到此處,就是因為西市口人流量忒多,而且以平民百姓居多!為的就是在老百姓中,起到震懾作用!
原本法場上就布置好了清兵,進行警衛,防止有人劫法場。
但由於中國人有個愛看熱鬧的怪毛病,加上打了這麽多年的仗,這還是頭一次看到,高級別的長毛將領被砍頭!
所以大量的老百姓,如同蝗蟲一般,從四麵八方湧入過來,一睹眼福。
一時間將不到百米寬的法場,弄得亂哄哄的,烏七八糟的。
法場之上早就做好了高台,幾個主事官端坐在高台之上,一邊候著犯人到來,一邊喝著閑茶。
而大量從禦林軍調來的軍兵,將高台內外圍的個水泄不通。
眼見台下弄得亂哄哄的,台下一個主事皺了皺眉頭,同一旁的一個官員問道:“我說曾大人,看這勢頭,今日來看熱鬧的人可不少,要不要再增派點人手過來,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什麽亂子嗬?”
就見這個曾大人對這個官員,拱手笑道:“肅中堂,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寬著吧,就這些草民,卑職還是能對付的了的!再說了,之前戶部和大理寺早就做好了,這次行刑的官宣,絕對會萬無一失的。”
原來這兩人是主持刑場的肅順和一個姓曾的大理寺官員。
肅順為什麽到這裏來了呢?
原來這肅順想更多的加深,在民間的威望,而這主持刑場,不就是一個絕佳刷存在感的地方麽?
這砍犯人的腦袋和審理犯人的案情,那可不能同日而語的,多麽好的一個機會啊!
肅順點了點頭,鄭重的言道:“曾大人,此次行刑的案犯,可不是一般的小魚小蝦,那可是長毛的高級將領,可馬虎不得!”
頓了一頓,肅順繼續說道:“臨來之前,皇上可是吩咐過我的,這次給林李兩賊法辦,那就是給長毛一個狠狠的震懾作用!”
說到這裏,肅順手緊握拳,對著空氣重重一擊,臉上露出暴戾之色。
正當兩人說著閑話的時候,就見遠處大理寺方向,人群忽然湧動起來。
更有不嫌事情大的人,抬手高呼道:“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隨著這人的話音剛落,就聽幾聲銅鑼一響,立在道路兩側的差役,就揮起手中的長鞭子,啪啦啪啦的懸空刷了幾個響鞭,人群被一嚇唬便退回了幾分。
人群一退,道路就讓了幾分開來,就見遠處一對人馬緩緩的朝法場而來。
前方開道的是九門提督的兵役,隨後而來的就是禦林軍,中間兩側則是大理寺的差役。
前三排後三排嚴嚴實實的,組起了一個長方陣,將林鳳祥李開芳一幹人等,圍在其中。
就見林鳳祥李開芳等人披頭散發,衣衫襤褸獻血滿麵,被困與囚車之中。
或許是生怕有人劫法場,官兵們特意在每個人的腳裸上,加了一副石頭枷鎖,更加讓人動彈不得。
嚴酷的刑罰並沒有打消林李等人的意誌,就聽林李等人高歌縱揚,唱到即興處的時候,還不是對天大笑,渾然沒有對即將到來的淩遲之刑,感到畏懼和膽寒。
對於對林李等人的定罪,鹹豐、肅順、奕?等各方朝廷勢力,在這件事情上,不約而同的都保持一個意見,就是實行淩遲寸磔之罪!
而懿妃也就是蘭兒,雖然也在鹹豐麵前為林李等人說過情,改賜為自盡。
但一向很好說話的鹹豐,在此事上卻堅定不移,非要將這些逆賊千刀萬剮不可。
因為對於帝王和江山社稷來說,政治利益高於一切,一個區區的後宮妃子的言論,是改變不了鹹豐的意念的。
對此,蘭兒選擇了退縮,因為她知道多說無益,隻得在菩薩麵前,多念了幾遍金剛咒,好為即將出世的孩子多積一點陰德。
但經過又一次的類似事件中,蘭兒更加加劇了對權勢的渴望,因為她悲哀和無力的發現,沒有權勢,她再怎麽有能力和才華,也隻能淪為別人的玩偶。
由於清廷之前大量充分的宣傳和妖魔化,導致西市口看熱鬧的人,視林李等人為洪水猛獸,紛紛將手中凍結的菜葉子蘿卜豬糞,之類的贓汙砸向林李等人。
在一大片的罵聲中,也有一小部分人同情為林李抱屈,但在大的環境裏,也隻能放在心裏,不敢言與表麵。
而在一片亂糟糟的隊伍中,有兩個頭戴鬥笠,身著棉袍披風的女人,也正在注視著遊行中的林李二人。
“老大,為啥咱們不劫這法場呢?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幾個英雄好漢,去受死麽?”一個個子小一點的女人問道。
“唉,我也想啊,但是一來我們是路過此地,加上我又是通緝要犯,自身都難保了!想在這重重包圍中,將這幾人救出,怎麽可能;二來他們與我們紅花教並無淵源,他們自己人都沒有來救援,又何幹我們紅花教的事?”
這女子,說話清脆而又不失冷厲,一番話不怒自威,居然將那小個子女子,說的一時不敢做聲!
如果蘭兒或者榮祿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名女子是誰的,原來她就是那花引蝶。
原來,花引蝶是紅花教的教主,而紅花教是從康熙朝的天地會中演化而來。
那天地會自從鄭家歸順朝廷之後,也就平息了一些時間。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又因為大清朝的衰落,天地會的一些後代們,便死灰複燃,成立了一個個不同名稱的反清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