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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欲要敲打

  驟見王小舟一下子變得這幅模樣,李小魚不由大感詫異:“小舟道友,為何突然如此驚恐?”


  王小舟卻是沒有說話,隻將茶盞捧起,“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大口,方顯得有些鎮定下來。


  複又過了半晌,才驚魂未定地轉過頭來:“你……你問什麽不好,非得要問那鎮魂殿!”


  “鎮魂殿?”李小魚聞言一愣。


  “反正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我就告訴你好了!在南天宗弟子之中,若是一提起這‘鎮魂殿’,怕是沒有人不心驚肉跳腿肚子轉筋……“


  見李小魚滿眼好奇地看著自己,這王小舟似乎一時忘了害怕,開始脆生生地講述了起來……


  隨著王小舟的話音,李小魚漸漸明白,為何自己甫一問起那座漆黑如墨的大殿與那位神秘的尉遲殿主,這傳訊小僮便會嚇得這般模樣。


  原來,在南天宗,赫然有著一群令所有宗門弟子無不聞之變色的“魂修”。


  這些魂修為數不多,也就百十多人,而之所以令一眾南天宗弟子聞之顫栗,乃是因其所修功法委實有些駭人聽聞。


  但凡靈修,無不是依按功法吐納天地靈氣煉為己身靈力,而後催運靈力功行周天,以此強大肉身增進修為。


  可這些魂修卻是不同,他們一不吐納靈力,二不行功周天,根本不注重肉身的修行,每日裏隻鑽入密林,瞪著一雙如同鬼魅般綠油油的眼睛,到處吞噬生魂!

  因從不修煉肉身,這些魂修各個皆是麵色蒼白身虛體弱,走起路來無不是腳下無根搖搖晃晃,似要隨時跌倒一般。


  其羸弱的肉身,莫說與常人亦是無法相比,怕是一陣大風都能將之吹得滿地葫蘆。


  雖然這些魂修的肉身不堪一擊,但卻有一樣,就是“魂力”極其強大!

  同靈修一樣,這魂修亦是階分九級,一階魂修對應靈修的啟靈境,二階魂修對應靈修的築道境……諸如此般,依此類推。


  可若兩相對戰,哪怕僅隻一階魂修,隻要將魂力傾釋而出,便可輕鬆將築道大圓滿之修瞬間秒殺當場!

  且必定是生魂被噬,絕無輪回之機!!


  而這一群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恐怖魂修,皆歸一處管轄,此處便是……鎮魂殿!


  此殿,也就是李小魚所見到的那座漆黑如墨讓人倍感壓抑的黑石大殿。


  原本在南天宗內,並沒有這座鎮魂殿,也沒有這些恐怖魂修。


  可就在三十年前,不知自何處來了一位長髯垂胸貌相威嚴的神秘之修,與南天宗高層密談了整整一日過後,便有那“靈匠”上山,開始於這證道峰的峰腰運集黑石修砌大殿。


  可殿成之日,卻異事陡生,竟有三名靈匠均於懸掛大殿匾額之時無端墜亡。最後,還是那位神秘之修一掌將上書“鎮魂殿”的偌大匾額擊碎方算了事。


  自此,南天宗兩峰之一的證道峰上,便多了一座甫自建成便事生詭異的漆黑大殿。


  盡管此殿並無匾額,可“鎮魂殿”三字卻是經此一事遍傳全宗;而殿主“尉遲修”之名,亦是自此滿宗皆知!


  就在大殿建成的數日過後,這鎮魂殿的殿主尉遲修便獨自下山而去,直至時過半載方自歸返。


  但此番這尉遲修卻非是一人身返,而是帶回了百多名十歲上下的孩童。

  如此複又五載過去,一日,宗主司馬空突然頒下宗令,令言,自即日起,宗門執法監察以及高等居所皆歸鎮魂殿管轄,殿主尉遲修可行“度情處置”之權;且鎮魂殿下設“魂獄”,但凡違犯宗規之弟子皆入此獄!

  此令一出,頓時滿宗嘩然。但亦因此而將鎮魂殿與尉遲修之名,霎時推至了頂點。


  而自這道宗令頒下不久,南天宗弟子便驚異地發現,宗門之內,竟突然出現了許多麵色蒼白走路浮漂的奇怪之修。


  這些人身上沒有半點靈力波動,目光慘綠眼神駭人;且每人均是一襲黑衫,胸前紋繡“執法”二字。


  就在滿宗弟子揣測紛紛之時,一場因尋仇私鬥而引發的群毆事件,讓所有人駭然知曉了這群黑衫之修的恐怖。


  事情的起因很是尋常,兩名頗有聲名的精英弟子因素有罅隙當眾出手,而各自支持兩人的一眾宗門弟子,於圍觀聲辯中亦加入了戰團。


  以往發生此事,均是宗門執法堂將鬧事弟子責懲一番了事,至多也就將兩名涉事的精英弟子禁足數月。


  可此番,在聞訊之後,那飄忽而來的數名黑衫之修根本沒有半句廢話,到場便自陰測測地聲言,立即讓所有人自封修為,而後隨其前往鎮魂殿領罪。


  身為靈修,哪個沒有傲氣在身,更何況麵對的是這麽幾個如似病鬼般的家夥?

  是以那兩名涉事的精英弟子,立時便語出嘲諷明言不從;而那原本打作一團的兩方弟子,亦是立時不分敵我地圍作一圈嬉笑而觀。


  可就在這滿是看笑話的目光之中,一名看似來陣風便能吹倒的黑衫之修緩步走出,二話沒說,隻將那雙綠油油的眼睛一瞪,隨著一股陰風旋過,那兩名精英弟子竟是瞬間倒地再無聲息!


  根本沒見出手,便頃刻取人性命!且毫無顧忌,絲毫不在乎這兩人乃是宗門精英!


  如此狠辣駭人的手段,頓將一眾圍觀弟子狠狠震懾,麵麵相覷了半晌過後,紛紛自封了修為,乖乖地跟隨著這幾名黑衫之修向鎮魂殿走去……


  三月過後,這一眾圍觀弟子,終被自那“魂獄”之內放出,可各個已變得形消骨立麵若枯槁,於目光驚恐中,口中亂語赫然不知所雲。


  直至數月過後,這些圍觀弟子方自慢慢恢複過來,但隻要誰一提起鎮魂殿、特別是“魂獄”二字,仍是不由眸現驚恐雙腿打顫!


  而後來,亦屢有違犯宗規者,被這些黑衫之修抓入魂獄,被釋之時,形貌言止無不盡皆如此。


  自此以後,“魂修”之名便開始震懾全宗;而那百多名麵色蒼白的執法魂修,所到之處,見之弟子無不噤若寒蟬!


  亦因此於此,執掌鎮魂殿、管轄這一眾魂修與那恐怖魂獄的尉遲修,更是成為了全宗弟子懼怕莫名的存在,於心底的畏懼程度,甚至要遠超宗主司馬空……


  聽了這一番敘述,李小魚方自明白,這王小舟為何甫聞自己提起那漆黑大殿與那尉遲殿主,便會嚇得這般模樣。


  皆因對於一個隻有十多歲的小童來說,於恐言傳播之下,那鎮魂殿便與森羅殿相差仿佛;而那尉遲修,便與那掌管罪罰的判官一般,又怎能不心生恐懼聞之色變?

  但在知曉了王小舟因何恐懼的原因之後,李小魚卻不由心生疑惑:“魂修?記得曾聽大師兄說過,那魂修所修功法極為詭異陰毒,以吞噬凶獸或靈修生魂提升修為,而因其所修功法太過惡毒,通仙河流域的靈宗,皆將之視為邪魔而不容!

  緣之於此,據說這魂修皆在那大陸極南的不毛之地,而在通仙河流域近乎難見蹤影。可這南天宗,為何卻有這樣一群魂修?而那鎮魂殿殿主乃是於三十年前方自加入南天宗,莫非……此人並非我通仙河之修?!”


  “算了,自己現在尚是朝不保夕,這南天宗願意收留邪魔又與自己何幹!不過,以後若遇到這些魂修,還是躲得遠點兒為妙……“


  暗自一番思忖過後,李小魚立時抱拳說道:”哎呀,小舟道友,我隻是心中好奇方自隨便問問,卻沒有想到,這裏麵竟還有如此令人不寒而栗的隱秘之事!所謂不知者不怪,還請小舟道友見諒!”


  “這算什麽隱秘之事,南天宗上下那個不知,沒事、沒事!隻不過一提起那鎮魂殿,委實是讓人心裏有些發毛而已!”王小舟聞言小手一擺,其一臉從容之狀,便好似剛剛那個滿眼驚恐渾身顫抖的乃是他人一般。


  見這小僮此般故作鎮定的模樣,李小魚強抑笑意,複又扯東扯西地打聽了不少南天宗的情況,旋即道了聲“多有叨擾”便自告辭離開……


  ……


  南天峰,宗主大殿。


  就在李小魚走出王小舟的居所之時,鎮魂殿殿主尉遲修正自邁步走入司馬空身居的宗主大殿。


  這宗主大殿位於南天峰峰頂,殿高七丈氣勢恢宏。


  此時,大殿正堂,南天宗宗主司馬空正與大長老柳南城品茗而談,見尉遲修進得殿中,二人急忙起身相迎。


  ”哈哈,尉遲殿主,你可是姍姍來遲啊!”向前迎了兩步,柳南城那張肥肉橫生的臉上滿堆笑容。


  司馬空雖站起身形卻是腳步未動,不過,亦是笑容滿麵:“來來來,尉遲殿主,這可是上好的‘雪頭翁’,快來飲上一盞!”


  對於柳南城的笑臉相迎,尉遲修似乎沒有看到一般,徑直行至司馬空的近前微一抱拳:“不知宗主喚我何事?”


  “哈哈,沒有什麽大事,尉遲殿主,先坐下再說!”司馬空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對著一旁的座椅揮手作請。


  “也好,那便先品一品宗主這‘雪頭翁’!”一撫胸前長髯,尉遲修撩袍而坐。


  見尉遲修身形落座,明顯有些尷尬的柳南城,亦是返回先前座椅坐了下來。


  待尉遲修茶喝半盞,司馬空方自再次開口:“尉遲殿主,今日請你前來,乃是想與你商議一下,那靈霧宗的李小魚之事!”


  “宗主請講!”尉遲修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那李小魚來到我南天宗的前因後果,尉遲殿主你已然知曉,依我之本意,乃是讓其放鬆修煉,以便早日突破築道之境,從而身具催生五階靈株的能力。為此,我還特意命人為其送去不少靈丹。


  可這一晃兒已是兩個多月過去,據傳訊弟子所稟,那李小魚在此期間,竟始終沒有走出屋門半步!這不由讓我心生疑慮,這小子會不會以閉關修煉為障眼法,故意躲起拖延時間‘消極怠工’?”

  聽到此處,尉遲修抬目看了司馬空一眼,不過卻仍是手撫長髯沒有作聲。


  見尉遲修沒有發表意見,司馬空複又接口說道:“就在我心生疑慮之時,大長老卻恰巧前來,一經談起此事,竟與我之想法一般無二。故而便將尉遲殿主請來商議一下,打算找個由頭,將那李小魚關入魂獄一段時間,以此‘稍加敲打’,不知尉遲殿主你意如何?”


  聞言之下,尉遲修撫髯思忖了片刻,旋即開口說道:“若久居安樂陡遭苦罰,必每憶從前愈感困苦,宗主此法,或許能收立竿見影之效!不過,這“由頭”尚要顯得自然一些方好,否則極有可能適得其反!”


  “哈哈,尉遲殿主勿要以此為慮,這‘由頭’我與大長老早已想好,隻要著令幾名……”


  “好,屆時,我命殿中執法弟子適時出現便是!”


  “如此,便有勞司馬殿主啦!”


  ……


  修煉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或許不知不覺,便已是三五年光景過去;

  而一旦修煉受阻,對於已將修煉近乎化為一種本能的靈修而言,即使能夠靜氣以對,但單就那種無所事事甚至不知所措之感,便足以令人倍感煎熬。


  若此時複再身無自由,那麽此般感覺,便會愈加強烈百十倍不止,時間一久,便是隱生心魔亦是大有可能。


  而李小魚此時的情形,便正是如此。


  王小舟居所一行之後,李小魚複又進入界尊塔內,繼續感悟起了那《長生不滅經》的第二層功法。


  可又是整整三個月過去,還是沒能找出與之前所悟不同之處。


  找不出自己感悟要訣的謬誤之處,便無法繼續修煉;而無法繼續修煉,那種煩躁的心情,便一日勝過一日。


  直感這種煩躁,已如一腔悶氣滿脹胸膛,似乎下一刻便將轟然爆開,李小魚一聲長嘯,閃身便出了息土空間……


  再次手持長劍當院而舞;再次拳奧蘊劍汗透衣衫。


  額頭滴落如珠的汗水,被旋起的劍風帶起、震碎,瞬息化為無數細密的晶珠,爍閃著消失在了深秋的暮光之中。


  “嘻嘻,師兄你看,下麵那人舞劍的姿勢好醜!”


  “師妹你有所不知,那個小子是靈霧宗送來的人質;而那靈霧宗,包括宗主孟道齡在內,滿宗皆是一群膽小如鼠的蠢才,又豈能懂得什麽劍法?”


  “師兄你休要騙我!我可是聽說,那孟道齡已然境臻靈神,便連宗主都頗為忌憚呢!”


  “你聽誰說的?孟道齡那等微末之修,又怎能與咱們宗主相提並論?就在數月之前,於那萬獸嶺中,要不是那靈霧宗宗主孟道齡聲淚俱下跪地相乞,恐怕咱們宗主,早已親率我南天宗戰修那靈霧宗覆滅多時!”


  “竟有此事?”


  “師妹,師兄我還能騙你不成!這樣吧,你要是實在不信,下麵這小子便是那孟道齡之徒,隻要師兄我身落地麵,不出三招,便能讓這小子跪地求饒!”


  “真的?”


  “那還有假!走,我們這就下去!”


  ……


  隨著話音,兩道踏劍淩空的人影,陡然劍身一轉,向著李小魚站立的院中便是直落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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