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都是巧合
街上燈火通明,薛綰時不時探出個腦袋看看外麵。
“花花,你看外麵超多人看我們的,感覺自己超厲害。”薛綰興奮地說道。
“他們隻是看馬車。”花奴盤腿坐著閉目養神。
薛綰吃飽後精力旺盛,根本靜不下來,“你就來看看嘛,說不定有好玩的事,這麽熱鬧繁華的地方,肯定會發生些不得了的事情。”
“省省吧,就算發生了你也做不了什麽。”
“我隻是想圍觀一下啊,他們愛做什麽做什麽,又不關我的事。”薛綰靠在窗上,半個身子到探在外麵的。
花奴忍不住睜眼看了下薛綰,伸手拽住薛綰的裙擺,免得她掉到外麵去,“你差不多得了,又不是沒見過世麵。”
“你怎麽知道我沒見過世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街道,跟唐城一點也不一樣,有好多稀奇的玩意。”
薛綰順手摸著馬車外壁上鑲嵌著的寶石,想要再摳一塊下來。
“該下車了。”柯齊爾睜開眼說道。
“我們今晚是住那嗎?”薛綰沒有縮回腦袋,前頭有一家規模非常大的客棧。
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柯齊爾架著杜蘭特下了馬車。
薛綰拉著花奴也下了車,看著偌大的客棧,不禁感歎有錢真好。
客棧的對麵是一家酒樓,生意也是極好的。
“花花,你覺不覺得有人盯著我們?”薛綰四處張望著,卻找不到視線來源。
“嗬嗬,坐著黃金打造的馬車,別人想不看我們都不行。”花奴扯著嘴角。
他們一行人下車後,基本所有人都在看他們。
“不是,是一種很特別的眼神,不是羨慕嫉妒恨那種。”薛綰撓頭,有些煩躁地找著。
“好了,別多想了,進客棧再說,有金閱商隊的人在,也沒人敢動我們。”花奴推著薛綰進客棧。
“嗯,好吧。”薛綰放棄尋找,但是仍不甘心地回頭瞥了一眼,正好撞上對麵酒樓三樓有個身影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啊!花花!就是他,那個讓我不自在的眼神。”薛綰趕緊叫住花奴,指給花奴看。
當花奴順著薛綰指的方向看去,三樓的窗戶已經被關上。
“真的有人在看我們?”
三樓窗戶雖然關著,但是裏麵燈是亮著的,說明那裏是有人的。
“你們磨蹭什麽,快進來。”金麒回頭見薛綰和花奴還在門口站著,直接過來拎人,一手一個。
“喔!好厲害!居然單手把我拎起來了!”薛綰的注意力一下子被金麒的臂力吸引了。
“給她們單獨一間房。”金麒放下兩人,從手下那裏拿過銀狼,走去自己的房間。
“再來一次吧!再拎我一次!我想再感受一下被提起來的感覺!”薛綰抱住金麒的手臂。
金麒閉上眼,努力讓自己不生氣,是個女人是個女人,不能跟女人動氣。
“來吧!我準備好了,來把我拎起來。”薛綰像搖著尾巴的小狗,要金麒陪她玩。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要求,首領你不如就成全她一次。”齊一笑道。
“別跟著起哄。”金麒無奈地說道,他隻要稍微用力就能甩開薛綰,但又怕弄傷薛綰。
“好好好,我不起哄,那她就交給你了。”齊一給薛綰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悄悄說道:“他其實嘴硬心軟,多磨磨就會答應你的要求。”
薛綰感激地點點頭,繼續抱著金麒的胳膊,花奴一副我不認識她的表情,拿了鑰匙就去房間了。
“花花~你不能離開我~”薛綰望著花奴上樓的背影,騰出一隻手伸向花奴。
花奴身子一僵,默念我不認識她,硬著頭皮走了。
“哇!心碎了!整個商隊都知道花花拋棄我了,你快回來,我不要成為你拋棄的女人~”薛綰像足了棄婦,吵嚷著讓所有人都聽見。
“給老娘閉嘴!你要我還是要他給個話!老娘的麵子都給你丟光了!”花奴也是有暴脾氣的,被薛綰激得形象都沒了。
“啊?”薛綰放開了金麒,立正站好低著頭,像做錯事委屈的乖寶寶。
“……”金麒和齊一抬頭望向花奴。
花奴扶額,為什麽她有種教育了女兒,還被人嫌棄對崽太凶的媽媽。
“行了,別像我欺負了你一樣委屈地站著了,快上來。”花奴放柔了語氣。
“可是我想……”薛綰低頭對著手指。
“以後有得是機會,先上來。”花奴耐心勸著。
“來啦來啦。”薛綰聞言抬起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任誰看見心都會化了。
金麒和齊一一同向花奴投去欣慰的目光,花奴更覺得自己像薛綰的媽了。
薛綰衝上樓,給了花奴一個熊抱,“我們去房間吧。”
“臉都給你丟光了。”花奴恨鐵不成鋼地抱著薛綰進房間。
金麒看見關上的房門後,吩咐道:“派人去守著她們,敢跑就綁老實了。”
“是。”
“劉響給你提了什麽酬勞?”齊一跟金麒並肩走去房間。
“哼,那個老頭胃口很大,他知道我們一直在找金色座駕。”金麒不屑地說道,劉響的嘴臉實在讓人作嘔。
“哦?莫非他知道金色座駕的下落?”
“隻會懸虛弄假,說些沒用的廢話。”
“所以生意沒談成咯。”齊一推開房門,放下自己的包袱。
按理說首領是可以一個人住一間的,但是齊一是他最重要的心腹,跟他住一起才能讓他放心。
“不說他了,宣找到了嗎?說不見就不見,鬼迷了心竅,一個大活人能跑哪去?”金麒把銀狼放在桌上,解開寬大的黑袍。
“沒找著,我們中他的輕功最好,真要躲著我們,就算翻遍了兩國也找不著。”齊一也解開黑袍,摘去臉上的麵具。
“找不到也得找,他是我們交易的籌碼,沒了他,貨都沒處進。”
“那幫人不是什麽好貨色,宣就是單獨和他們處過後才不對勁跑掉的。”
“我也知道,可宣當時自己堅持他可以,誰能想到會這樣,反正人先找著,出了事,我就抄著銀狼把他們老窩剿了。”
“知道了,我先去放水洗澡。”
薛綰隨花奴乖乖進了房間後,立馬變了臉,一副非常得意地樣子。
花奴想撬開薛綰的腦袋好好看看她腦子裏裝的什麽,“你就老實待在屋裏,別想什麽壞主意了。”
“花花,你揣著貴重物品難道不想早點逃之夭夭嗎?”薛綰衝到窗前,開了窗四處望著。
窗外是片小林子,底下有許多灌木叢,還有一方水潭,水潭外就是熱鬧的街道,正值夜市,燈火通明。
“想,當然想,但是我們就算跑掉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抓回來。”花奴惆悵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跑暫時是跑不掉了,但是可以先把東西藏好了,再跟他們慢慢耗。”
薛綰躥到花奴麵前,將她手裏的水奪過,一股腦全都往自己肚子裏灌,然後拉著花奴到窗前。
“你看,這個高度你沒問題的吧?你出去溜達一圈,然後回來。”薛綰指著下麵看起來有些深的墨綠水潭,水潭上還有為數不多的嫩綠荷葉飄著。
“你今天就是在為難我花奴,得了吧,我看那個金麒不是簡單的家夥,他一定派了人看著我們。”花奴掏出寶石丟給薛綰,“我要睡了,你要想搞就自己搞。”
“我要是能跳,早跳下去了……”薛綰接過寶石,隨手丟到不起眼的筆筒裏。
“你聽我說,我們先這樣,再那樣。”薛綰湊到花奴耳邊,悄悄講著。
“嘖,你鬼主意還真多。”花奴聽完薛綰的主意,止不住讚歎。
“嘿嘿,等我信號。”薛綰又把花奴手裏的水喝了,走去門旁,側耳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確認外麵還有人在走動,直接開門將半個身子探了出去。
柯齊爾正巧是在薛綰她們隔壁,安置好杜蘭特後出來,便看見薛綰鬼鬼祟祟探出身子。
“咦,你住在隔壁啊!真是太巧了,老杜也在隔壁嗎?我能看看老杜嗎?”薛綰走了出來,關好房門。
花奴等房門一關,立馬從窗戶躍了出去,逃之夭夭。
花奴一路向西跑,竟然跑到了劉府大院。
蘇莉安此時正麵臨生死大劫,看見天空上掠過的白色人影,還以為神仙下凡來救她。
然而花奴隻是路過,並沒有要下來救她,她會落下來的原因隻是看見劉繪和至軒轅,太過吃驚,沒控製好氣息。
“呃……我這就走。”花奴尷尬地想撓頭。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盯著花奴。
“奴兒,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麵。”劉繪叫住花奴。
“嗬嗬,真是不巧。”花奴冷笑,“今日那一腳沒把你廢了真是可惜。”
“綰兒呢?”至軒轅見花奴就隻身一人,不見薛綰,有些擔憂。
“她好著呢。”花奴對至軒轅的語氣緩和了許多,歎了歎氣,“我出事了她都不會出事。”
“辛苦你了。”至軒轅笑道。
蘇莉安心裏一涼,覺得要命絕於此,她命在旦夕,結果能救她的人聊起了天。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花奴想快些逃離這尷尬的地方。
“等下。”楚郇快速解決了不是對手的家夥們,來到花奴身後。
至軒轅也出手撚住劉繪的匕首,順手一翻將刀刃撇開,拉著蘇莉安到身後,電光火石間,形勢大變,蘇莉安發懵地躲在至軒轅身後。
“我們走。”至軒轅帶著蘇莉安,楚郇帶著花奴飛身離去。
劉繪望著四個人的背影,不可置信,他的手下全部都躺在了地上哀嚎,他是唯一能站著的人。
至軒轅帶著人回了酒樓,花奴看見對門的客棧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金閱商隊就在對門,也太巧了吧。
“呃,如果你找薛綰,她就在對門。”花奴被楚郇抓著,指了指客棧。
至軒轅回頭,看見客棧門口站著的黑袍人,不禁皺起眉來。
楚郇更是驚訝,“是他們!”
“什麽?”至軒轅問道。
“懸崖,傷我。”楚郇十分確定地說道。
“先回房再說。”至軒轅扶著蘇莉安進客棧。
蘇莉安脖子上的傷看似嚴重,其實隻是擦破了一些皮毛,並無大礙。
花奴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被薛綰搶了兩次水,她還渴著呢。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至軒轅把傷藥交給楚郇,讓楚郇為蘇莉安上藥。
蘇莉安擺手,表示可以自己動手,“那些黑袍人是金閱商隊的,我認得。”
“你是誰?”花奴望著蘇莉安,她方才都沒怎麽注意蘇莉安,自動將她代入被劉繪迫害的女孩隊列。
“請容許我介紹一下自己,我叫蘇莉安,來自黃國牧沙城。”蘇莉安禮貌地對花奴笑了笑。
“我叫花奴,從唐城來的。”花奴友好地說道,“綰綰帶我去了程府,我們在程府遇上的金閱商隊。”
“金閱商隊向來是獨行特立,除了商客是不會理會的,怎麽會與官府有來往?”蘇莉安疑惑道。
“蘇姑娘很了解金閱商隊?”至軒轅問道。
蘇莉安點頭,“我阿爹曾經與他們做過交易,他們除了首領,其他人都是穿著一身黑袍子戴著麵具不露真容,也不與無幹人員說話,甚至你主動去打招呼也不理會。”
“是嗎……”花奴覺得自己接觸的一定是個假商隊,除了外貌特征一樣,其他都不同,薛綰和杜蘭特聊得挺歡的,跟其他人也是……難道薛綰有什麽獨特的交流方式?
“是的,我能以我阿爹的名義保證。”蘇莉安堅毅地目光令花奴信服。
看來是薛綰有特殊的交流方式,花奴挑了下眉,看著至軒轅,“你要去把綰綰接過來嗎?”
“隻要她沒危險,就暫時留在那邊。”薛綰不在,他能更專心處理事務。
“嗯哼,那我先回去了,綰綰還等我呢。”花奴起身要走,楚郇卻攔住了她。
“不急,來說說你背後的人。”至軒轅端著茶杯,輕輕吹去浮著的茶葉。
花奴定住身子,咬著下唇,神色複雜,她怎麽就忘了身後坐著的家夥是一國之君,哪是她能隨意糊弄過關的,完了,腦子空白,什麽說詞也想不出來。
花奴額上滴下冷汗,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