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膨脹
一個人的性格的形成,與深處的環境,地位,有巨大的關係。
說句實在的,我們目前的場子,絕對比凱倫來的豪華,來的龐大,一百個包廂,僅服務生都一百多個,這還不不算最近新招的一些個美女DJ。
棒棒以前在凱倫,其實就是個內保,成天不管事兒,但到了我們這裏,他不同了,一下成為四樓的樓層經理,不是說他年輕有活力,而是考慮到他的脾氣比較火爆,容易出事兒,所以就放在四樓,四樓的消費相對高端,很少出事兒,來玩兒的,都還算比較有素養。
我曾經沒有後悔將他放在經理這個位置上,有的朋友後來跟我說,我應該把棒棒留在身邊,哪怕是跑跑腿,成天跟著瞎玩兒,都不應該讓他獨當一麵,太早得到,太容易得到,容易使人膨脹。
我不後悔,有的,隻是遺憾,我遺憾,沒有給他的更多,給得太少,我對不起他。
來吧,閑話少說,咱們就來看看最近棒棒都幹了些啥事兒。
場子開業,從最初的爆棚,到一個月的平穩,這個過程,是最難讓人接受的,因為這前一個月無疑是最好的,但享受完了的,或者照顧麵子來消費幾次就不來了的,他們都有自己固定的消費場所。
我們剛來,人家的關係肯定比我們好。
所以,這事兒,不能急,剛來一個地方,肯定有段時間,屬於交朋友的時間段。
而處在最上層的,自然是馬軍和李琦最適合,特別是馬軍,一般的朋友,基本都是他出麵,而這段時間,我們確實也交了不少所謂的朋友。
其中,最有分量的,自然是薛哥介紹來的一群人。
棒棒在四樓當經理,接觸的人,很多都是在當地有點能量的老板或者小大哥,而有一個人,絕對是其中的翹楚。
此人外號肥子,真名不清楚,其實他長得並不是很胖,隻不過,他的朋友都喜歡叫他肥子,並且這個外號由來已久。
肥子,三十來歲,是郊縣步行街幹服裝店的,老家有老婆,有孩子,但都沒接到縣城來居住,一直讓他們呆在鄉下。
要問為什麽?
因為這孫子喜歡金屋藏嬌,他的兩個服裝店,招聘女導購,唯一要求,就是年輕貌美,其他的,不管,哪怕你隻是個花瓶,他也願意請你,按照他的話說就是“你哪怕給老子站在門邊,我這幾千塊錢,也花得值了。”
我們的妹子軍團一到,這孫子就安奈不住了,成天和棒棒這個色中餓狼,呆在一起,不管是吃飯還是喝酒,都形影不離,要是張哲豪來了,估計這三人,立馬能成為郊縣的三賤客,必須的。
此人不僅愛好美女,還有個特殊的愛好,就是玩兒牌。
重慶這邊,有種玩兒法,就是抓雞,所謂的打金花。
底注下的大的話,比之百家樂也不差啥了。
棒棒自從跟這貨呆在一起後,每天下午,就夾著個手包,跟著肥子去玩兒牌。
棒棒心裏清楚,我們特別煩那些賭博的人,所以,玩兒牌基本不去附近的局子,隻是和肥子的幾個朋友玩兒,這一來二去的,他居然往裏麵搭了七八萬,這七八萬,幾乎將他的銀行卡掏空。
這不,這天中午,他又接到肥子電話,去玩兒牌,而且還說,他找到一個肥羊,讓自己一起去刮狗-本地專用名詞,聯合在一起設計套錢。
這他媽手裏沒錢,可咋整呢?
幫幫尋思不去吧,這他媽輸了八萬了,這也太可惜了,找人借吧,可找啥借口呢?
沒有辦法,這貨居然找到紅姐,借了兩萬塊錢,奔著肥子說的地點就過去了。
來到茶室後,肥子就熱情地拉著他坐下,並且十分客氣地向幾個朋友介紹:“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下哈,這是棒棒,最近很火的那個宏泰會所知道不,他是那兒的經理的,馬力杠杠足,不差錢。”
“嗬嗬,你可別泡我,我這麽有名麽?”棒棒嘿嘿一笑,將鼓鼓囊囊的手包,隨意地丟在桌子上,扯了一把衣領,露出裏麵的大金鏈子。
“那可不,你現在,就是這個啊。”肥子毫不留情地捧著臭腳,豎起了大拇指。
“誰不知道宏泰是郊縣一把啊,你是那兒的經理,這還用多說麽?”肥子笑了一句,棒棒也就默然地接受了。
看著周圍那些帶著虛假笑容的中年,他很受用,仿佛,自己就是宏泰的老板,挺直了腰板。
眾人在經過簡單的定下規矩後,就開整。
他們玩兒的,屬於一百打底,五千封注,五個人,一把下來,一把咋地都好幾千了。
可能是由於昨天晚上,棒棒去找了妹子,所以手氣不咋好,一直沒拿著啥大牌,他就打得比較穩,可即便這樣,手裏的兩萬,就好像流水一樣,不到半個小時,就快沒了,這期間,他居然隻贏了一把,五個人,恩,隻贏了一把,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按理說,這種情形,一般人輸完了,懂得克製的,立馬就走人了,哪怕改天再約都行,可他遇見的是常年玩兒牌,玩兒得就剩兩個服裝店的肥子。
“要不,我給你整點?”肥子掃了一眼,棒棒桌麵的現金,揶揄地笑了笑。
“嗬嗬,你這不寒磣人家麽,人家一個大經理,能沒錢啊,*,人家光裝修都上千萬,你那兩破店,還不頂在裏麵玩兒一個月的。”一個漢子,拿著牌麵,笑嘻嘻地看著棒棒說道:“我說的沒錯吧,嗬嗬。”
“那是。”棒棒臉色一變,跟著說道:“我家老板,那以前好歹是大boss,上億的項目都不看在眼裏,能差你這點錢麽?”棒棒嘴裏叼著煙,手裏拿著牌麵,一個紅心二出現在眼前,他心底一沉,這牌麵,基本夠嗆了。
“我就說嘛,人家不差錢啊。”肥子看了看,直接把牌扔在中間,打算不跟。
棒棒沒搭理他,再次裂開一個角,黑色,*了,他的心靈涼到穀底,看了看手邊的幾百塊錢,他突然沒了興趣。
這把牌,他是輸定了,他想。
索性,全部裂開,*。
他的心髒急速地跳動著。
紅心二,黑桃二,方片兒,這不是*同花麽?
在這邊的規矩,同花順還沒同花大呢,隻有三個老A才是最大,基本拿到一個三個一樣的同花,都處於不敗之地。
他抖了抖衣服,麵色沉穩地將牌麵蓋住。
掃了一眼桌麵的資金,一下懟了上去:“最後一把了,這八百塊錢,一起了吧。”說的隨性無比。
“嗬嗬,我不跟了,鬼都不吃吊命錢,你這把,估計就讓你賺了。”一個漢子嘿嘿一笑,直接丟了。
另外一個,看了看牌麵,掃了一眼肥子,沒說話也把牌丟了。
最後一個,就是最開始說話那個,和肥子差不多大,人家都稱他是賭局上的金手指,暗示是經常贏錢,他的人生中,就不存在輸這個字眼。
他有個特別好聽的外號,哈哥。
“八百啊……”哈哥看了看自己的牌麵,隨意地放在桌麵,掃了一眼桌麵上起碼五千的現金,從自己麵前,抽出十張,扔了過去:“一千吧。”他此時的麵前,幾乎堆著五萬左右的現金,可見此人金手指的叫法,不是浪得虛名。
“咋地啊,覺得吃定了我了是不?”自己八百,還是最後的八百,人家不多,隻比你多兩百,就看你咋操作。
但棒棒根本沒生氣,掃了一眼桌麵,再看看對方那愜意的神色,緩緩從脖子上取下金鏈來,哐當一下扔在桌中央:“我這三萬的鏈子,你看值不?”
“誒,棒棒,不用哈,玩兒大了哈。”旁邊的肥子,假模假式地勸了一句。
“沒事兒,不用。”棒棒撓了撓鼻子,淡笑地看著哈哥:“說吧,你接不接?”
“你真要玩兒?”哈哥沒有害怕,叼著煙,斜眼看著棒棒。
“別廢話,這鏈子,我有發票,你也可以找人去驗,三萬,絕對隻多不少。”
“……”哈哥嘴角的煙灰,緩緩掉落,他沉思了不到三秒,直接切除三疊錢來,扔在桌麵上,那意思,是要跟到底了。
“*,你還真跟呐?”棒棒無語地說了一句,起實際上,內心已經樂開了花。
“肥子,能給我整點資金不?”他沒停頓地朝著左邊的肥子我,問道,心想這要運氣好,一把都能把以前輸掉的八萬贏回來。
他在紅姐那兒借的錢,說是給家裏匯過去了,等到發工資就給,一個月了,這馬上發工資,所以,紅姐才借他的。
肥子本能地捂著自己的現金,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你要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