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如果我願意
另一邊，青幫總部。
彩依回到這裏已經好幾天了，一直都在絕食抗議，要求老爺子做主，把她嫁給冷蕭然。
妙善堂，高位鑲嵌著龍紋的木椅上，老爺子舉著煙杆，滿目愁容。
身旁的助手擔心道：“老爺，您是在擔心大小姐嗎？”
老爺子沒有否認，吸了口煙繼續歎氣，“那丫頭還是不肯吃東西嗎？”
“恩，大小姐實在是太倔強了，一直以身體唯有跟您鬧別扭，老爺，您得想想辦法啊，在這麽下去可不行，她的身體會被拖垮的。”
一想到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孫女，老爺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冷蕭然什麽。
無奈道：“找大夫給她打針，調理好身體，隻要身體別搞壞了，隨便她怎麽折騰。”
他就不相信了，他還鬥不過一個黃毛丫頭。
身旁的助理無奈歎息，俯首道：“好，我這就去辦。”
房間裏。
彩依將下人送進來的飯菜全部打碎，丟到門口。
“告訴爺爺，如果不同意讓我嫁給蕭然，我就不吃東西！我寧願餓死！”
下人被她這個樣子嚇的連連後退，誰也不敢上前多說一句。他們都是青幫的老人，對彩依的脾氣多少也是了解一二的。
以往每次這個時候，也就隻有花姐敢上前勸說兩句。
如今花姐不在，所有人都是敬而遠之。
彩依崩潰極了，她站在落地窗前，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的景色，有幹涸的淚水控製不住的流淌下來。
她真的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明明，明明冷蕭然都已經對她那麽好，那麽溫柔了。
為什麽轉眼之間就那麽絕情的將她送回了青幫。
她知道他一定又拿自己和爺爺做了什麽交易，為了不破話她的計劃，所以她隻能回來。
可是她等了這麽多天，以為冷蕭然不管出於什麽，都會給她到來點消息，給她一些安慰。
可是沒有。
他完全音訊全無。
彩依的情緒越來越崩潰。
咚咚咚，標準的三聲扣門聲。
她知道肯定又是爺爺派來的說客，她完全不想理。可她也不知道，即便她不理，那些人也會照樣堂而皇之的走進來。
“怎麽？打算就這麽餓死，為了一個男人，拋棄你爺爺嗎？”
彩依十分意外的轉身，就看到老爺子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朝她走來。
自從回到青幫以後，爺爺雖然還是派不同的人來關心她，照顧她，可是自己卻沒有親自過來過。
這幾個月，她是浪費了他許多人力財力，讓他損失慘重，現在即便回來了，還在給他出難題，所以他在生氣。
可沒想到，他這把老骨頭終究還是氣不過自己的孫女，是他先心疼。
“爺爺。”彩依紅著眼睛走過去，撲進爺爺懷裏。
老爺子無奈，重重的歎息，“你說你想要什麽樣的男人不行？怎麽就偏偏看上冷蕭然了？他已經退出了青幫，你這樣絕食逼迫爺爺，不是逼著爺爺去死嗎？”
她眼睛通紅，“爺爺，我沒有那個意思。”
“你是沒有那個意思，可是你一直在這關於這個意思的事情啊，你說，你想讓爺爺怎麽辦？蕭然以你為籌碼來和我談判，爺爺為了讓你回來，我隻能妥協。他現在離開了青幫，我說話他不可能聽，你想你想嫁給他，可是這件事啟是爺爺能做得了主的？”
現在的冷蕭然，怎麽可能把他的話放在眼裏了。
這些話，彩依也都明白，“爺爺，我知道我給您出難題了，可是就算我求您，您能再讓我見他一麵嗎？我知道您擔心我跑掉，我答應您，就在青幫總部見他，隻要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我會死心的。”
老爺子終究還是心疼孫女，無奈道：“好，我可以去找蕭然，讓她過來見你一麵。但是敢不敢來，就要看他自己的膽量了。”
“好。”
老爺子本就想著，這就是安慰一下彩依的計策，即便他真的給冷蕭然帶去消息，他也是不可能隻身來到總部的。
畢竟，現在最想殺了他的人，就是老爺子。
可是看到妙善堂大殿上，他意氣風發的站在殿下，恭敬的對他說：“老爺子，我是來見彩依的。”
老爺子就知道，他小瞧了冷蕭然。
他比自己原本了解的那個人要有擔當的多，有責任感的多。
既然人來了，老爺子就沒有理由不成全他們見麵，揮手招呼身旁的助手，“帶他去見彩依吧。”
“是。”
房間裏，彩依因為多天沒有進食，隻敢吃一些流失。
看到出現在房門口，他日思夜想的人，她手中的粥碗應聲掉到地上。
控製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她瘋了一般飛撲進他的懷中。
“蕭然！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的！”
冷蕭然很淡然。
他似乎料到了彩依看到她會是這個樣子，輕柔的抱著她。
“不是說好了回來好好生活嗎？怎麽還是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看她慘白的臉色，不太好的精氣神，冷蕭然覺得很抱歉。
他對彩依，終究還是做不到太殘忍，太絕情。
她和當初的簡單一樣，都是在感情上十分單純的女孩子。就是這樣的女孩子，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願意毫無保留的付出。
彩依忍著哭腔，笑道：“想你啊，那天早晨你就那麽讓爺爺把我帶走了，我很想知道你到底什麽意思。”
“就是想讓你回來的意思，你總不能一直跟著我。”
“為什麽不能呢？這幾個月我們不是一直都相處的很好嗎？我並不介意你去追求安書瑤，我甚至還可以幫你！”彩依真的不能理解。
冷蕭然歎息一聲，“你無所謂，可是我不能和你一樣無所謂，如果我真的那麽做，豈不是把你一輩子都給耽誤了？”
“我不怕被耽誤啊！”他之前的想法明明不是這樣的。
彩依盯著他的眼睛，想到了之前爺爺的話，哽咽道：“你能退出青幫，就是以我為籌碼談判的對不對？”
“是，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你如果要怪我，我也沒有辦法。”
“那你為什麽不和我直說呢，如果你告訴我，我完全可以幫你，你沒必要把我送回來的啊！”
“彩依。”他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影響她，讓她冷靜下來。“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跟你說這些事的。”
彩依不在乎的搖頭，“我知道，隻要你能來，不管你做什麽我都覺得無所謂。”
“那咱們就在今天說清楚，以後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不要再聯係我了，否則老爺子他不會放過我的。”
她等了他這麽久，為了見她，不惜拋下自尊哀求爺爺。
換來的就是他這句話。
彩依不敢相信，“是不是爺爺逼迫你……”
“沒有人逼迫我。”冷蕭然話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這些話都是我自己的心裏話，上次之所有直接讓你爺爺把你帶走，就是因為我實在是不忍心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以免傷到你。可是今天你既然必須要我來跟你有個交代，那我就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安書瑤，我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之前對你所有的溫柔，不過是為了利用你在你爺爺那裏換取我想得到的利益，現在我已經退出青幫，你對我沒用了。”
她腳下一軟，差點跪到地上。
“你，你，”
“這些都是實話，這就是我從剛認識你，就一直對你很好的原因。你也知道，除了安書瑤，我不可能對任何女人有任何興趣。”
冷蕭然承認自己這段話說的太過分太傷人了。
其實她和彩依有來往，為了討好老爺子肯定是有這個因素，但這隻是一小部分理由。最主要的，是這個女孩子真的很單純很可愛。
可現在，為了讓她死心，他隻能這麽說。
再和他這麽糾.纏下去，害的人還是她。
說清楚講明白，心痛幾天，這段戀情也就徹底的結束了。
眼淚好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彩依的臉頰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她哭的泣不成聲，甚至都說不清楚話。
平複了好久，才抽噎道：“我，我不相信，”
“你明明就是相信了，否則你也不會哭的這麽傷心。彩依，別傻了，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忘了我，好好生活吧。”
說完，大手伸過去想要拍拍她的肩給她安慰，可是在馬上就要落下的時候，他還是縮了回來。
既然決定斷絕往來，就不能再給她任何希望。
他深呼吸一下，輕輕說了句再見，便要離開這裏。
彩依哭的更加嚴重，沒有追他，可嘴裏卻一直念著他的名字，那一句一句的冷蕭然，好像沉重的鍾鼓，撞擊在他的心上。
認識她這麽久，不管遇到任何事，他都沒有看到她哭的這麽淒慘過。
走到門口，他的腳步忍不住停頓了一下。
彩依說：“如果我願意被你利用呢？如果我願意以那樣的方式生活在你身邊，你能不能收回你剛才的話，我真的承受不了，真的。”
他梗住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語調和往常一樣正常。
“不要自欺欺人了，以後要好好生活，你希望你能幸福。”
說完，他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