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自己負責
遲嚴風笑道:“有什麽區別嗎?”
他居然笑得出來!
既然笑了,答案不言而喻,他是做好了陪著安書瑤一起離去的準備,否則不可能在人前能如此釋然。他對書瑤的感情郝校心知肚明。
他上前一步,一隻手按住了遲嚴風的肩,“嚴風,你就算不為別人考慮,總要為你爺爺,為喬治考慮吧?他還那麽小,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父親,你現在就這麽拋棄他,孩子會受不了的。”
遲嚴風凝神,“讓你核查的事情,你查到結果了?喬治他,”
“他確實是你的孩子。”郝校違心的說。
本以為這個消息會讓遲嚴風有活下去的希望,可他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透漏出的絕望的光點。“嚴風,你沒事吧?”
“沒事。”
“你確定?”
遲嚴風已經坐進了駕駛位,“這種事有什麽不確定的?上車走吧,回去再說。”
倆人分別上了自己的車,緩緩離開了碼頭。
市中心,公立醫院。
上次住院後,冷蕭然的情況持續惡化,住院了幾天剛剛有所好轉,又接到了安書瑤的電話去了安家接彩依,將她送回青幫後回來直接暈過去,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
看著手邊的報紙,頭版頭條上安書瑤和遲嚴風醒目的照片合影,花姐一臉愁容。
這件事她找人了解過,越是了解,越是絕望。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蕭然一旦醒過來,她怎麽跟他說。
如果他知道安書瑤不在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的了。
握著他空蕩蕩的手臂,花姐不禁潸然淚下。
這時候,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撞開,彩依衣衫不整的跑了進來。
花姐被嚇的不輕,第一反應是注意冷蕭然的反應,見他沒被驚到,才鬆了口氣。站起身剛要發怒,發現闖進來的人是彩依。
“花姐!”彩依哭唧唧的擁上前,撲進了花姐的懷裏。
花姐怔愣道:“彩依,你不在青幫待著怎麽又跑這裏來了?老爺子知道嗎?”
“你不要跟我推他!我討厭他!”一提到老爺子,彩依渾身都在抗拒。
“到底怎麽了?”
“花姐,書瑤姐的事情你聽說了吧?她現在到底怎麽樣?有沒有事?”
她這麽一說,花姐瞬間就明白了,但當著冷蕭然的麵,她不可能直言不諱的說出來,於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蕭然需要休息,有什麽話我們出去說。”
醫院的長廊上,隻有零星來往的幾個大夫。
花姐雙臂環胸,有點不高興,“彩依,你以後能不來找蕭然嗎?你的出現隻會帶給他無窮無盡的麻煩,他胳膊都沒了,又再次為了你直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還想怎麽樣?非要把他折騰死你看著才開心嗎?”
花姐和彩依認識很久,她從來都沒有用這樣的態度對過她,一時之間讓彩依很不能接受。
“花姐,你幹嘛這麽說我啊?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是蕭然自己的選擇,他完全可以和我結婚,安靜的生活啊。”
“他為什麽會和你結婚?從一開始他就是被逼的,”
“可他碰了我!”彩依打斷了花姐的話,聲音都是顫抖的,“我原本也不覺得我們會走到最後,可是他碰了我,他既然選擇碰我,就應該為我對他的感情負責。從那一刻開始,我的愛就不再,也不能隻是一廂情願。”
“所以他胳膊沒了,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你還是不肯放過他?”
“我沒有,我沒有!”
“那你為什麽來找他?安書瑤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想和他說什麽?你還嫌他對你的怨念不夠深嗎?還是說,你希望看到他為了安書瑤瘋狂的樣子?”
彩依被花姐說的啞口無言,眼淚就在眼眶中打晃。
看到花姐的深情,她突然就明白了一件事,“花姐,一直以來我一直搞不懂一個問題,現在我突然明白了。”
“我喜歡他,沒錯。”花姐坦然承認,“但我的喜歡和你的喜歡不同,他若真心想娶你,我也是祝福的。可他若不想,即便賠上我的一切,我也會阻止你糾纏他。還有安書瑤,我不管她的失蹤和你,和你爺爺有什麽關係,但是現在蕭然的情況很不穩定,誰敢把這個足以毀滅他的消息帶給他,我就殺了誰。我說到做到。”
她眼裏的認真,足以讓彩依相信,這些話並不是開玩笑。
花姐殺人的樣子,彩依是見過的,那凶殘的手段和她現在性感妖嬈的樣子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她突然很害怕眼前的女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我來這裏,我來這裏隻是想找你們想想辦法,我沒有別的意思。”
“事已至此,你已經讓老爺子為你的事兒憤怒,找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彩依上前一步,拉住了花姐的手,“花姐,你幫我問問吧,我想知道書瑤姐那邊的情況,我真的不想她有事!”
看她委屈巴巴的樣子,花姐心亂的不行,“彩依,你又和你爺爺說什麽了?他這次怎麽會直接對安書瑤下手?”
彩依也很絕望啊,“誰讓他為了書瑤姐一直拒絕我,人家都和遲嚴風雙宿雙飛了,他一直橫在中間算怎麽回事?就不能回頭看看我們這些對他用情至深的人嗎?”
“你啊。”花姐充滿無奈,“別說遲嚴風了,就算是蕭然知道這件事,你動了他最在乎的人,觸碰了他的底線,你覺得你們之間還有可能嗎?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所以你要幫我!花姐,你一定要幫我!”
“盡人事聽天命吧,我現在隻想讓蕭然好起來,所以這件事我會替你先瞞著,能瞞多久,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花姐轉身離去,剛走了兩三步,轉身回頭看向彩依,“你最好祈求安書瑤沒事,否則即便失去一條胳膊,他也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付你和你爺爺,當初在青幫的時候,他是用什麽手段坐到堂主的位置,你應該聽聞過一些吧。他的殘忍,遠在你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外。”
丟下這麽一段話,花姐便無奈的離去。
彩依傻在原地,眼淚幹涸的從眼角滑落下去。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愛會牽連到其他人,也沒有想到爺爺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直到看到新聞,她才後知後覺。
可那是她爺爺,她即便生氣,再怎麽吵架,她還能怎麽辦。
花姐的話她是相信的,她也覺得冷蕭然不會放過她,她緊緊的抱住自己,嚎啕大哭。
隻是深愛一個人,隻是想努力的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她沒想過要去傷害誰,難道這樣也是錯了嗎?
——
昏黃的房間裏,中藥味肆意飄散。
安書瑤是被一陣碾壓式的疼痛給疼醒的。
意識漸漸被拉回現實的時候,她想到了那天在船上的場景。
有一架飛機靠近遊輪,往遊輪的旁邊投入了一顆炸彈,船艙被炸漏,海水不斷的湧進來,緩慢的下沉。
船員發現後,第一時間疏散人員,放出遊輪下方的逃生艇想要救走所有人。
可當遊客知道船艙出事後,都瘋狂的不顧船長的口令,搶船,撕打,場麵混亂不堪。
飛機上擁下來一批穿著軍裝的人,將已經坐上逃生艇的安書瑤給擄走,她強製反抗,拚命的呼救,可那個時候,哪裏會有人把她的死活放在心上。
就這麽被一群陌生人打暈,然後就沒了記憶。
她緩慢的睜開眼,頭頂,歐式華麗的水晶吊燈映入視線。
鼻息還縈繞著刺鼻的中藥味,滿臉都纏著厚厚的紗布,她的臉上為什麽會有紗布?
她強撐著自己坐起來,房間內奢華高貴,全歐式裝修富麗堂皇。牆壁上,幾幅昂貴的油彩畫閃耀著濃烈的藝術氣息。
這到底是哪裏?
這時候,房間的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一個菲傭走進來,她穿著傭人裝,看到安書瑤醒來的時候,眼睛明顯量了一下,“歐天哪!小姐,你醒了?”
“這是哪兒啊?”安書瑤發出疑問,她撫摸著自己的臉,“我臉上纏這麽多紗布做什麽?感覺有點癢,能幫我解開嗎?”
可那傭人隻是齜著白牙笑著,放下手裏的餐盤後,便轉身走了出去。
回廊上,響徹她打電話那極其興奮的聲音,“先生!這位小姐已經醒了!”
“是!好的!我會看好她!”
安書瑤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每動一下,臉上的傷口就疼一分。
奇怪了,她的臉明明沒有受傷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綁走她的人又到底是誰?
她一臉問號的下了床,輕手輕腳的推開了傭人沒有關嚴的房門,趁著她還在興奮的和她口中的先生匯報情況,她趕緊往長廊的另一邊狂奔。
陌生的環境總會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危險感,她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搞成這樣,明明是乘船去日本,怎麽就會被人劫持。
總之先跑準是沒錯的!
可他低估了這個房子的結構複雜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