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一命換一命
見到情緒越來越激烈，額頭青筋暴起，阿倫壓下聲音，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小天，事已至此，你接受吧，不要再動換心手術的打算，我也會盡全力救她的。”
鍾天成垂著頭，“你有多少把握？”
“一層也沒有，但我會盡力。”
他冷冷一笑，“你這話說的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不管有沒有區別，這也是你和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他抬頭，眸色陰狠的像狼，“你確定，不管怎麽也不會幫我救她，是嗎？”
“我會救，但能不能挺過去在於她，除了換心手術，能做的我都會做。”
“好。”
安書瑤已經沒有時間了，鍾天成心知肚明，他沒有時間再和阿倫耗下去。
因為這件事，他們耗的太久了。
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鍾天成毫不猶豫的刺入自己的腹部。
巨痛襲來，他悶哼一聲，鮮血噴出一米遠。
“小天！”阿倫雙眸瞪的巨大，立刻扶住了倒下去的鍾天成，“你這是幹什麽！？你瘋了嗎！？”
鍾天成滿意一笑，捂著匕首，虛弱道：“馬上安排救人，否則我立刻死在你麵前。”
阿倫氣的渾身發抖，“你居然用自己的命威脅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給你們做手術嗎？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鍾天成不可抑製的抽搐，他努力壓抑著，無力的搖頭：“這不是威脅，是請求，我隻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決心，為她去死，我是認真的，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你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你大好的人生，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我不確定，但是眼看著她死，我一定會後悔，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鍾天成緊握著阿倫的胳膊，哀求道：“阿倫，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任何事，這次就算我求你了，好嗎？”
阿倫眸色猩紅，又氣又無奈，“這個阿思到底哪裏好？把你迷成這個樣子！你就算不為了你自己，你難道不為了沈薇，為了你們的孩子想想嗎？”
身下的血蔓延，鍾天成的力氣越來越小，他顫然一笑，“沈薇早就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至於兒子，我在做決定之前就已經安頓好了，你現在最要操心的，就是幫我和阿思做換心手術，其餘的事你不用管。”
“手術手術，你就知道威脅我。我真的搞不懂你，當初為了沈薇也是奮不顧身，好不容易走出來又被這個叫阿思的迷住了，你這輩子離開女人不能活是嗎？”
鍾天成聽他話的話就來氣，真相給他一拳，把他說成什麽人了，見色忘義的色鬼嗎？
可惜，他沒有力氣了。
眼中的黑暗越來越多，他也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最後，直接栽進無邊的黑暗裏。
“小天！”
阿倫急的跳腳，將他的傷口緊急處理止住血後，立刻去找手術床。
這輩子交到鍾天成這個朋友，算是他倒了八輩子血黴。
另一邊。
深夜的雲歌酒吧，紙醉金迷。
頂層
VIP包廂，遲嚴風正在喝悶酒，他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控製自己的情緒，控製自己不要去打擾鍾天成和書瑤。
怕打擾鍾天成給書瑤的治療，怕給已經忘記一切的書瑤造成不必要的負擔。
他真的忍的好辛苦。
這時，包廂門被人敲響，他以為是阿玄，沒有抬頭，沉聲道：“進。”
怎知推門走進來的人，竟是顧卓。
這家夥自從和影在一起後，為了避免碰到如雪和龍庭尷尬，除非發生什麽天要塌了的大事情，否則基本不怎麽回來，要麽在龍門處理公事，要麽和影一起出去散心。
遲嚴風也知道他們是怕尷尬，十分理解，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叫顧卓回來，這邊的一應公事都交給阿玄處理。
真是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能主動回來。
放下酒杯，微醺的遲嚴風笑道：“我以為隻要安如雪和龍庭不走，你和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呢。”
顧卓走到遲嚴風麵前，定住腳步微微頷首道：“實在抱歉老板，這段時間因為我們幾個的事情給你添麻煩了。”
遲嚴風揮了揮手，“也沒什麽可麻煩的，我的心思都在書瑤這邊，也沒空管你們。”
顧卓擔心道：“夫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遲嚴風聳了聳肩，“還在治療，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鍾天成到底是愛著書瑤的，不會害她吧。”
說到這裏，遲嚴風極其苦澀，自顧自幹了一杯酒。
顧卓十分同情老板的遭遇，之前他和影分開的時候他也嚐到過了那種痛苦，屬實難受。
可是他嘴巴笨，杵在這裏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詞。
遲嚴風放下酒杯，笑道：“如果是有什麽事想跟我說就開門見山，不要這麽寧寧捏捏的，像個娘們。”
不同於以往的意氣風發，今天的顧卓著實有些心虛，“我是有事情，特意回來找您的。”
他就知道。
遲嚴風輕笑，努了努下巴，“坐下慢慢說吧，到底什麽事。”
顧卓搖頭，站的筆直，“其實是我的一點私事。”
“私事？”
“嗯，影懷孕了。”
“是嗎？”遲嚴風倒是沒想到，十分驚喜，起身拍了顧卓肩膀一巴掌，“你小子可以啊，夠速度。這不是好事情嗎？你幹嘛這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顧卓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老板，我想帶影離開這裏，離開暗門，去一個沒有我們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好好生活。”
“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和您辭行的。”
遲嚴風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抽肩膀變成了抽的後腦勺，“你知道自己再說什麽嗎？”
顧卓虧欠道：“我很清楚，但是老板，請你相信我，這真的是我萬般無奈的決定。我不能帶著影一直住在暗門，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再碰這一行。況且，影到現在也沒有辦法麵對龍庭，可他又是您的妹夫，我覺得我和影離開，對大家都好。”
遲嚴風坐回沙發上，雙腿折疊，眸色微冷，“這個決定，是影逼你做的？”
“不是，是我自己做的，我想替她分擔一點，不想讓她那麽辛苦。隻有我這個枕邊人知道，龍庭對影來說，是多大的陰影，她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平靜的麵對他，更沒有辦法接受他和如雪已經在一起的事實。”
遲嚴風無奈：“她連你的孩子都有了，還介意這件事？”
顧卓神色晦暗，“嫁給我是真，介意也是真，作為他的依靠，我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她過的輕鬆一點，快樂一點。”
來去都是人的自由，遲嚴風沒有權利幹涉。
隻是走的人是顧卓，是跟了他這麽多年的人，他的心裏實在是不好受。
無奈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都已經仔仔細細想過了，別的辦法都不能兩全。”
“那如果我不放你走呢？你打算怎麽辦？”
顧卓十分認真道：“我之所以會跟隨您這麽多年，從無二心的效忠您，一是因為您的實力，二是因為您和別的老板不一樣。我知道，您是把我和阿玄當成真正的哥們的，所以我相信，您一定會尊重我的決定。”
遲嚴風用力瞪了他一眼，“你少給我帶高帽。”
“我說的是事實。”
“事實也沒用，這件事我再想想辦法，你先回去吧。”
“老板，”
“再廢話，我讓如雪和龍庭直接住你們對麵去，不管你們搬去哪裏。你信嗎？”
顧卓滿腔的話都被他一句話塞了回去，一臉你怎麽這麽狠，你還是我老板的表情，閉上了嘴巴。
扶著額頭，遲嚴風沉聲道：“滾，在我解決辦法之前別再讓我看到你。”
“老板……”
“滾。”
平時再怎麽放肆，當遲嚴風真的發怒的時候，顧卓和阿玄都是害怕的。
盡管不甘心，可還是十分痛快的頷首，退了出去。
門口，阿玄趁著顧卓進去哭了好大一鼻子，眼睛都哭紅了。
看到顧卓出來，他立刻擦幹眼淚整理表情迎了上去，關切道：“怎麽樣？老板答應了嗎？”
顧卓搖頭，“沒答應，說是回想個兩全的辦法，在此之前不想再看到我。”
“我就知道老板不會答應！”阿玄可算是鬆了口氣，“你說你，抽哪門子的風？為什麽就要離開這裏，你走了暗門怎麽辦？老板還指望誰啊！”
“總會有頂替我們的人。”
“你也是管理暗門這麽多年的人，你怎麽能說出這種事，培養出一個絕對信任又有能力的人有多難，要花多少精力和時間你都忘了嗎？老板在我們身上付出多少心血啊，你為了一個女人說走就走！”
阿玄氣的嘴巴都要抽筋了，控訴的極其委屈。
顧卓無語道：“什麽一個女人，影現在是我妻子。況且，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你以為我會走這一步呢？你要怪就該去怪龍庭。”
“這事兒怎麽還和龍庭有關係？”
“要不是他仗著影喜歡他，不停的虐待影，影現在會對他有這麽大的陰影嗎？見都不能見，連提都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