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家人笑百家人哭
這一日她閑來無事溜達到了禦膳房,正趕上皇帝用完午膳,小太監們退了滿滿一大桌子飯菜下來。
敬事房隸屬於內務府,身為總管的她自然有資格想用皇帝剩下來的美食。不過,江沉魚一向心高氣傲,自然不可能吃別人的剩菜盛飯。隨意瞄了一眼那三十六碟的精致菜肴,肚子裏的壞水又忍不住突突地往外冒了,於是,她隨手招來禦膳房的管事。
“這些一會要送去給李大總管的吧?”她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啊。”那膀大腰圓的總管點頭哈腰地說道。
“你這廝真是沒眼力見,難怪混了這麽多年還在禦膳房裏當差。”江沉魚白他一眼,說道:“李大總管剛剛成親,正是新婚燕爾時。趁著這個好機會好好巴結一番,說不定你哪天就離開禦膳房去內務府了。”
“總管說的對”禦膳房管事討好地問道:“那,奴才該怎麽做?還請江總管指點。”
江沉魚嘿嘿一笑,讓那人附耳過來,小聲在他耳邊吩咐幾句。大體意思不過是李福祿那個老閹貨對新媳婦很是滿意,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要討好他還不如討好這位新上任的總管夫人。李福祿到底是內務府大總管,什麽真金白銀奇珍異寶沒見過,還不如來點實際的。女人不都愛美麽,不如讓禦廚們多燉些滋陰的膳品送過去,既投其所好又花不了多少錢。
那禦膳房管事是個有頭無腦的主,竟奉她的話為聖旨,歡歡喜喜地親自下廚了,直把江沉魚樂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論起腹黑,她江沉魚敢認東陵第二,估計沒人敢搶第一。給那位新上任的總管夫人送滋陰補品,其實就是變著法的諷刺李福祿被閹了命根子,娶了老婆也喝不上壯陽湯。
李福祿大婚當天,她大搖大擺地給他送了賀禮。據說,前者在徹底領悟這份賀禮的真諦以後,猛地噴出一口老血,洞房夜在昏迷中度過。
她的賀禮是:小皮鞭、狼牙棒、改良版手銬、還有一大包春、藥……
宮女謹知大婚後第二天,江沉魚與其在禦花園裏巧遇。後者以下屬之名光明正大‘關懷’上司夫人,頗為真誠地提醒她不要縱欲過度,有機會去外麵收養個孤兒,免的老李家斷子絕孫。於是,謹知的臉華麗麗的扭曲變形了。
前兩日李福祿夫妻二人去給皇上請安,正巧她侍奉在帝王左右。本著千萬不能得罪直屬上司的原則,江沉魚在皇上麵前把這對老夫少妻好一頓吹捧。無非就是二人很有夫妻相,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作之合,把那二人氣得恨不得一刀刀割了她的肉,卻礙於帝王在場不得不違心地微笑、再微笑。
經此一事後,宮裏但凡有些眼力見的都不敢隨便在江沉魚麵前放肆了。先別說皇上有多寵愛她,單是她那精神加肉體的雙重折磨就已經足夠他們聞風喪膽了。
對此,江沉魚表示很滿意。她原本就不是個善茬,才不會管自己這樣做會不會有些過分。總之,別人打了她的臉,她不僅要打回去,還要順便廢了她的手。
她並不是個囂張狂妄、無法無天的人,很多時候她也會適當的妥協,但前提必須是沒有觸碰到她的底線。一旦有人不怕死地觸碰到她的底線,就算拚著同歸於盡她也絕不饒恕對方。
在禦花園裏調戲了一會兒小宮女,抬眼看看時間不早了,她信步朝未央宮去。
身為敬事房總管,她原本是不用伺候在皇上身邊的。但是後者似乎很喜歡跟她說話,愣是讓她順便也兼了內侍太監的職,真是一才多用。
經過某個地方的時候,她特意繞了小路來到錦華宮門口。那朱紅的大門意料之內地緊緊關著,頓了片刻,她一個縱身從牆上躍了進去。
腳尖才一落地,就有一把長劍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江公公,皇叔已經回府了,請你馬上離開錦華宮。”一身黑衣蒙麵的暗衛毫不客氣地說道。
額,回去了啊!江沉魚朝那暗衛淡淡一笑,無視突然變得有些低沉的情緒,她快速翻牆出去。
她來找他是想確認他一早就知道四王爺寂無殤要來找她的麻煩,這個可惡的男人啊,既然提醒她就索性提醒的徹底一點嘛,害她一點準備都沒有。得罪她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不然麻煩可就大了。
哼!他走了也好,省得她還要擔心那廝又拿她的身份威脅她做什麽事情。雖然,貌似也沒怎麽逼過她。
不過,他這一走,那個中年漢子交代下來的事情要怎麽辦?那人武功絕對在她之上,她也沒辦法殺他,萬一逼急了跑去皇上那裏把她的老底掀出來,再加油添醋一番,別說她的小命,就連整個丞相府都得搭進去。
還有,寂將臣既然能知道寂無殤要坑害她的事,那麽,會不會也已經知道那漢子要她害他的事?那麽,她還怎麽做?
江沉魚一臉鬱悶地爬回未央宮,正碰上敬事房的小太監送來今夜侍寢的牌子。
江沉魚隨意翻看幾張,貓兒眼在李貴妃跟江映月的牌子上多看了兩眼。
皇叔交代下來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在宮裏這段時間她算看明白了一件事情:眼下的東陵,即便是最大BOSS寂無憂都得老老實實聽皇叔寂將臣的話。所以,皇叔的吩咐是萬萬怠慢不得滴。
自那夜召幸江映月後,寂無憂已經好些天沒有再召幸嬪妃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輕手輕腳地走到寂無憂麵前,見案上的奏折批閱的差不多了。她輕咳一聲,說道:“皇上,該翻牌子了。”
“拿走吧。”寂無憂不甚感興趣地揮手說道。
“皇上,您再這樣冷淡下去,後宮的娘娘們可就要造反了。”江沉魚不怕死地說道:“齊家治國平天下,家都不齊,又怎麽治國平天下?”
寂無憂微愣,片刻,薄唇輕啟反複咀嚼著她的話。“齊家治國平天下……江小魚,你這一張嘴真是葷素皆宜。”
額!
看著那張滿是讚賞的俊臉,江沉魚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皇上,這個不是重點,現在的重點是您得把身體貢獻出來,娘娘們都需要您呢。”
“朕娶她們不過是為了鞏固與朝廷大臣的關係,根本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既如此,不翻也罷。”寂無憂沉聲說道。
這年輕的皇帝原就生的極其清雋秀逸,這一皺眉一呡嘴之間別有一股獨到的風情,就連一向不為皮相所惑的江沉魚也不得不感慨一聲:妖孽啊妖孽!
江沉魚偷偷賞他一記衛生眼。“皇上啊,正是因為你們是政治聯姻,所以才要更加善待她們。這世上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若您一味的冷落她們,時間長了難不保她們會在各自娘家告狀。那些娘娘們的娘家都是權大勢大,在朝堂上稍稍給您使些絆子都夠您喝一壺了。”
寂無憂微微一思忖,倒也真是這回事。於是,苦笑著問道:“那,你說朕應該去哪位娘娘那兒?”
“奴才認為皇上還是該去淑妃娘娘那兒。”江沉魚也不繞彎子,幹脆地答道。
寂無憂挑眉“為什麽?”
“淑妃娘娘剛進宮不久身邊的宮女就發生這樣的事,而且,據說那宮女謹知是淑妃娘娘從丞相府帶過來的,跟娘娘感情深厚。奴才認為,娘娘需要安撫。”江沉魚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她的父親是江丞相,是我東陵的百官之首,三朝元老,他的掌上明珠不能在宮中受到薄待。”
“好,朕聽你的。”深深地看一眼眼前清秀纖細的小太監,寂無憂的眸子裏不由得浮上一抹暖意。
這小太監聰明伶俐,事事都替他考慮的周全,有她在身邊,他輕鬆多了。
身為敬事房的總管太監,宣召侍寢這種事情自然是逃不脫的。江沉魚微微一沉吟,揮手把手底下所有的小太監都叫來了,一行人高舉著宮燈浩浩蕩蕩地朝雍和宮而去。
這一路上聲勢浩大,驚得那些奉命出來打探消息的小太監久久合不上下巴。江沉魚一行人才在雍和宮站定,各宮的娘娘們就已經得知江映月要侍寢的消息了。於是,一家人笑百家人哭。
江沉魚打定主意要將羞辱進行到底,這一次依舊同上次一樣,硬要要求江映月脫光光裹著玉帛。於是,負責運送的小太監們又發福利了。
苦哈哈地在大門外吹了大半個時辰的冷風後,江沉魚終於反應過來一個事實:尼瑪,原來這種變態的侍寢方式是她發明的。
第二天一早寂無笙便穿戴整齊上朝去了,江沉魚進去的時候,江映月已經梳洗完畢,神情懨懨地盯著她。後者痞痞一笑,貓兒眼掃一樣已經整理好的龍床,見上麵幹幹淨淨,沒有落紅的痕跡,唇角一勾,頗為鄙夷地掃了她一眼。
蠢貨,白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白浪費了那一肚子的心機,竟然連個男人都搞不定。
她這一眼分明是故意的,江映月立時羞憤難當起來。
跟皇上同床共枕兩個晚上,竟然還是處子之身,這要是傳出去,後宮那些女人還不笑掉大牙。
“看來娘娘對於房事實在生疏的很”江沉魚不鹹不淡地說道:“要不,咱家托人從外麵買個妓子回來好好教教娘娘?”
“江小魚”江映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牙切齒道:“本宮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娘娘,奴才也是一番好心啊。”江沉魚頗為‘無辜’地說道。
江映月恨恨地瞪著那張如狐狸般狡猾的臉。裝、又在裝!她們好歹也算是在同一個府裏呆了十來年,彼此的性情是最了解不過的。
“江沉魚”緩步走近她,江映月在她耳旁以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音量低聲說道:“你設計坑害謹知,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終有一天,你會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