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無力回天
“你放心。”夏無憂轉眼看向鬼穀子，見他仍舊不放開自己，沉了沉眉，“不過我不會一個人隨你走，我要帶上世王。”
鬼穀子的目光在鳳曜的身上掃視了一圈，麵上的不樂意十分的明顯。
夏無憂早知道如何拿捏住鬼穀子，見狀隻是撇開了眼，不屑道：“不樂意就算了。”
“好好好，帶上就帶上！”鬼穀子果然很吃這一套，鬆開了夏無憂手腕，足尖一點便先行一步，揚聲道。“我們走！”
鳳曜一手自然地環過夏無憂的纖腰，運起輕功，眨眼間便已經飛出了幾米遠。想起宴會上還有無數的官員在，側頭想了想，鳳曜回眸一笑，揚聲道——
“本王先行一步，各位繼續。”
一身青衣的男子攬著懷中的黃衫女子，猶如一對璧人，飄然遠去。在場的眾人再次傻眼。他們竟然不知道，這夏無憂居然與世王的關係這般的要好？
瞧這架勢，夏無憂分明就是世王妃的不二人選了啊！一時之間，在場眾人目光各異。
禦花園的一角。早已經將先前的一切收入眼中的鳳嘯一掌捏碎了手中的石塊，粉塵飛揚。
暗衛跪在地上恭敬道：“殿下，他們已經走了。”
鳳嘯陰狠地盯著那三個人遠去的方向，沉聲道：“跟上去！看他們去了哪兒！”
“屬下遵命！”暗衛應了一聲，身形一閃，便從禦花園中消失了去。
鳳嘯目光陰毒地站在原地，好似天空之中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的注意力，讓他久久回不來神。
夏嫦月見計劃失敗，自己還被當場羞辱，心中早已經是萬般的委屈。而此刻能夠安慰她的人，想來隻能是太子殿下……打定了主意，夏嫦月便將妝容收拾了一番，小心翼翼地湊到了鳳嘯的跟前。
“殿下……”夏嫦月慘白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愧疚地拉扯了一下鳳嘯的袖子，自責道，“我方才失敗了。”
鳳嘯像是才回過神來，低頭看她一眼，目光中的冷光懾得夏嫦月打了個寒戰。察覺到夏嫦月的怯縮，鳳嘯斂去了眸光中的情緒，轉而一笑。。
“無妨，這並不是你的錯。”溫柔地撫了撫夏嫦月的發頂，鳳嘯輕聲笑道，“畢竟，誰也不知道對方如此精明，不是麽？”
最後一句話，似乎是含在了唇齒間，輾轉著才吐出了口，帶著一些呢喃。不知道是說給夏嫦月聽得，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之前還是那個軟弱的，毫無存在感的人呢。每次對上自己的目光便會瑟縮著躲避，從來不敢大聲說一句話的人。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般咄咄逼人呢？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改變的呢？夏無憂，這麽精明的人兒，以前隻會對自己謙卑溫順的人，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對鳳曜笑靨如花了呢？
一想到臨行前夏無憂對鳳曜綻放出來的那個笑容，一股名為暴虐的情緒開始在鳳嘯的心頭發酵、蔓延。
見鳳嘯隻是沉著眉笑，夏嫦月心中有些慌。她以前也見過鳳嘯陰狠的表情，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嚇人。
她拉了拉鳳嘯的衣袖，仰著臉望向他。像以往一樣，露出了他生平最愛的笑容。
果然鳳嘯在看到她的笑容時，麵色緩了緩，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怎麽了？這樣看著我？”
夏嫦月舒了一口氣，轉而又擔憂道：“殿下，若是神醫真的收了夏無憂做徒弟了，該怎麽辦？”
聽到“夏無憂”三個人，鳳嘯的手指一頓，繼而緩緩笑開：“嗬嗬，你猜猜看，她方才提出的那個條件會是什麽？”
那麽不樂意當神醫的徒弟，最後卻又答應了下來。到底是什麽東西動搖了她的決定呢？亦或者是，究竟是什麽人能夠動搖她的決心呢？
夏嫦月歪著腦袋想了想，發現毫無頭緒，隻能搖搖頭：“月兒不知。”
鳳嘯聞言卻並不說什麽，搖了搖頭，反而轉開了話題：“這並不重要。你先回去歇著吧，你也累了。”
瞧見他陰晴不定的臉，夏嫦月心中隻覺得惴惴的。鼓了鼓氣，才輕聲問道：“那……今晚你還來找我麽？”說著還羞紅了一張臉。
“今日李將軍中毒，父皇必定會下令徹查，我今日怕是脫不開身了。”鳳嘯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中詭異地湧起了一抹不耐煩，按捺著脾氣道，“你先回去吧，有時間我自然回去看你。”
夏嫦月心中雖然不滿，可也知道今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太多，而鳳嘯作為此次宮宴的主持人，自然會被留下來清場。所以雖然心中不滿，卻也不能說些什麽。
“那我等你。”小聲說了這句話之後，夏嫦月踮起腳尖，在鳳嘯的唇角落下輕輕一吻，轉身便往外跑去。
望著那纖細苗條的身影從自己眼前消失，鳳嘯抬起手，輕輕拭去唇角對方留下的水印，目光重新投回了天際。
過了許久，鳳嘯才低低一笑：“嗬嗬，想要讓鬼穀子救鳳曜？我怎麽不知你何時同他這般好了？”
心中湧起翻滾的情緒，鳳嘯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心中湧起強烈的殺意。他想要鳳曜死，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話分兩頭，鳳曜攬著夏無憂一路跟隨鬼穀子而去，本意不過是想要借一步說話，可越走越覺得不大對勁。
鳳曜微不可查地皺眉，腳下卸力，緩緩落在一處樹林中。將夏無憂穩穩地放下，鳳曜低聲道：“這是前往回春穀的路。”
夏無憂掃視四周，發現這方向的確是前往回春穀，心中頓時有些好笑：“這個死老頭，倒是精明的很！”她們好不容易將他請了過來，他竟然還時時惦記著回去？
鳳曜望了望早已經變成一個黑點的鬼穀子，笑容淺淺，詢問道：“我們跟不跟上去？”
夏無憂卻是淡淡撩了撩唇，閑散道：“跟上去做什麽？我不過是覺得宮宴之上人多嘴雜，才想著換一處清靜之地，又不是真的想跟他走。”
一邊說著，一邊找了塊青草地坐下，手指有意無意地捏了捏自己的纖腰。雖然方才一直被鳳曜摟著在天空中飛的感覺很爽，可是作為借力點，她的藥真的被捏的有些酸痛呢。
鳳曜瞧見她的小動作，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席地而坐，手順勢就搭在了夏無憂纖細的腰肢上，輕輕地按捏起來。
口中還隨意道：“唔，那我們便在原地等著好了。反正是他想要收徒弟。”
鳳曜的手掌幹燥而溫暖，手指纖長，兩手掌一合攏，竟然將夏無憂的纖腰都要包了進去。夏無憂瞧見他那在自己腰間遊移的手指，皺著眉頭糾結了許久，到底要不要拍掉這人的爪子呢？
算了，看在他捏的還算舒適的份上，還是先不拍掉好了。
兩個人就這麽閑閑地坐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夏無憂半合著眸子，有些昏昏欲睡。而就在此時，早就飛的沒影的鬼穀子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後的人似乎跟丟了，火急火燎地就尋了過來。
打眼一瞧便看見兩個人如此愜意地坐在地上，一個還在給另外一個按摩，心中登時怒火生氣，氣呼呼地咆哮道——
“哇啊啊啊，你們氣死我了！為什麽不跟上我走？在這裏磨蹭什麽！？”
夏無憂被他這麽一喊，本有些瞌睡的，立馬就嚇了個清醒，心中自然也沒有好氣。拍掉了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夏無憂直起了身子。
挑眉淡淡地睨了鬼穀子一眼，夏無憂同樣冷聲道：“條件還沒有談完就想讓我們跟你去回春穀？您的算盤未免打的太響了吧？”
早就知道自己耍賴耍不過夏無憂，鬼穀子也就認命了，暴躁地閃身到了夏無憂的身前，居高臨下地問道：“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麽條件？”
夏無憂站起身來，拍了拍裙擺上的草屑，冷靜地與鬼穀子對視：“想必你也清楚世王如今的身體狀況，我的條件就是，讓你治好世王的病！”
本以為鬼穀子會依照諾言答應，可誰知夏無憂的話剛一出口，他便跳了起來，胡亂地揮手，暴躁道：“不救不救！”
見他又是這樣的語氣，夏無憂心中冰冷，也沉下了臉，冷聲道：“不救就算了，世王，我們回去！”
說出這句話，她也有試探的成分在。畢竟鬼穀子先前說不醫，但每次她端出不屑的態度對待，對方總會改口。
“等著！”果不其然，下一秒，鬼穀子大聲喊道：“你這小娃娃，脾氣怎麽這麽倔？”
夏無憂也不回頭，冷聲回道：“無憂見神醫並不是真心想要收無憂為徒，既然如此，無憂又何必耽誤神醫的時間？”
鬼穀子一揚眉，生氣道：“我什麽時候不是真心收你為徒了？我這可是真心的！”
說著就要舉手發誓，態度十分的真摯感人。
可夏無憂卻並不吃他這一套，隻冷冷看他一眼，有些譏誚地笑道：“你既然說真心想要收我為徒，可為何對我提出的這一個小小的要求也不願意滿足呢？”
見鬼穀子動了動，似乎想要解釋，夏無憂卻是搶在前麵道：“神醫醫術高明，一探世王的脈象便知道世王的病情，想必醫治世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您又為何推脫不治？這還不能說明，神醫不是真心想要收無憂為徒？”
一番話，說的倒還真的有理有據，竟然鬼穀子有些啞口無言。片刻後，他輕笑一聲，衝著鳳曜招了招手：“小娃娃，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