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多了三分勝算
“沒錯。”見他失落，鳳弘有些不忍，隻能安撫地道。“距離天之驕子大賽的時日並不多了，想來邀請函近期便會下來。曜兒你的天賦實力都算年輕一輩的頂尖，此次的邀請函，應當會有你一份。”
鳳曜苦笑一聲，隻能應下。原本他對生死一事看的十分淡的，可不知何時，他便有些在意了。
望著身邊女子美好的側臉，鳳曜有些失神地想。他如今這麽眷戀人世間，大概，就是因為她吧……
感受到了鳳曜的目光，原本低頭沉思的夏無憂突然側過頭來。四目相對，夏無憂突然就感受到了鳳曜不穩的情緒。
輕輕地捏了捏鳳曜的手，夏無憂淺淺地勾唇，嘴唇動了動，無聲道：“放心，有我呢。”
鳳曜溫和一笑，心中的冰霜都在佳人的燦然笑容中消失不見。
鳳嘯在一旁將這些收入眼底，幾乎要壓不住心中暴虐的情緒。微一沉吟，他便上前一步，狀似關切道：“皇弟，你身子不適，天宗府距離皇宮甚遠，舟車勞頓你的傷勢必定會複發……”
鳳曜聞言一滯，還不待說話，夏無憂便輕聲笑道：“太子殿下說的十分有理。不過我們玖月國地廣人傑，想來能夠獲得邀請函的會有與世王關係親近之人。”
“夏姑娘的意思是，你也能夠獲得邀請函？”猶如挑釁一般，鳳嘯脫口而出。
氣氛頃刻之間便僵持住了。
“太子想來是多慮了。”無憂嗬嗬一笑，聲音輕淺了幾分，明明是在解釋，卻又含著幾分漫不經心，“若說是親近，無憂又怎的比得上您與世王兄弟情深？太子向來重情義，為了世王，想必定然會全力以赴。”
“你……”鳳嘯一怔，她竟然敢嘲諷他。嗬嗬，“當然，若是得了帖子，本宮必然是會全力以赴……”讓他死。
鳳曜嘴角一牽，垂下了眸子，不置一詞，微微一錯身子，將將擋住了太子射向無憂的凜冽視線。
“咳咳。”鳳弘放下手中的杯子，掩唇輕輕咳了咳，抬眸看著幾人，似是沒有發現其中的波濤洶湧，揮了揮手，輕聲道：“按理說天子驕子大會是會有帖子送來的，到時候再做定奪，朕有些乏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一錘定音。
“那父皇您歇息吧。”鳳曜欠了欠身子，拉著夏無憂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鳳嘯看著兩個人的背影，眼底掠過一絲陰霾，咬了咬牙，終究是沒有開口。
“你也去吧，你母後說想讓你盡快與夏家二小姐晚婚，你且去她那裏商量一下吧。”鳳弘眯了眯眼，微微一歎，到底是不好說什麽，且得看鳳嘯自己能不能領悟了。頓了頓，左手又抵至唇邊，微微咳了咳，神色間難掩疲態。
“是，父皇。”聽見他這麽說，鳳嘯就算再心有不甘，也不能表露出來，俯身行了個禮，亦是退了出去，不過……盡快迎娶夏嫦月？母後怎的改了主意？莫不是有了什麽變故？想到此時，鳳嘯不由加快了步子。
看著鳳嘯轉身帶上門離開，鳳弘方才放下唇邊虛掩著的左手，輕輕一歎，眸光染了幾分迷離，右手不知不覺的學著當年那女子一樣轉著毛筆，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著金漆描繪的龍鳳呈祥琉璃頂，自言自語：“棲梧啊，倘若當年是我先開口，那……”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然，終究是晚了，再想這些，有何意義？
許久，鳳弘眨了眨有些酸疼的眼，回神，不經意間看到宣紙上已經幹涸的點點墨痕，不由失笑，想必是剛才轉筆的時候甩上去的，想起了無意間聽夏無憂曾說過的一句話：倘若人生隻如初見……
……
夏無憂隨著鳳曜走了許久，手腕轉了轉，卻是沒能從他手裏掙脫，略有不耐的抬頭，餘光瞥見他正眉眼含笑的看著自己，不由有幾分泄氣，惱羞成怒的甩了甩手臂，依舊是沒甩開，微微一頓，便索性不再掙紮，任他牽著走。
鳳曜瞧著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本是想順帶逗弄她幾句，但是見她眉頭微皺，眼底含怒，似是真的有些惱了，便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是一味的盯著她看，毫不掩飾眸中的寵溺。
夏無憂的性子縱然再淡然，也禁不住他這麽露骨瞧，況且來往的宮女路過他倆的時候皆是低著頭，疾步行走，好像是撞見了什麽深宮秘聞，急著逃命似是的，夏無憂微微一歎，停住了腳步，抬眸定定的看著他，“說罷，你想做什麽？”
鳳曜微微張了張嘴，有些訝異的看這她，久久不語，半晌，見她依舊沒有要動的意思，不由垂下了眸子，輕聲道：“倘若天宗府真的送來了帖子，我、我不希望你去。”
夏無憂有些怔楞，從皇帝那出來之後他就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才牽著她漫無目的的走，她一直將他的反常看在眼裏，本以為他是想要跟自己說去回春穀的事情，卻沒想到……原來是這事兒。
鳳曜見她不作答，以為她沒聽見，便又重複了一邊。“無憂，倘若天宗府真的送來了帖子，我不希望你去。……”
夏無憂咽了咽唾沫，似是才回神，目不轉睛的盯著鳳曜的眼，聲音緊了緊，有些不解的問：“為什麽？”
“天宗府神秘莫測，天之驕子的選拔更是高手如雲，蛇龍混雜，能人異士聚集，我怕你……”受傷鳳曜垂下了頭，貼近了夏無憂的耳畔，聲音略帶沙啞，富有磁性，“況且，我已經找到了參賽的人。”
夏無憂撇眉，抬首撥開了鳳曜搭在她肩上的下巴，聲音一沉，“你別接著這事兒占我便宜。”
鳳曜愣在了當場，有些哭笑不得的對上了夏無憂毫無波瀾的眸子，他真的沒想那麽多，不過……
夏無憂沒有理會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聲音不大，卻透著她一如既往的堅定：“我必然會去的。”
可惜，鳳曜似是沒聽到一樣，低頭怔怔的摸著自己的胸膛，方才，她一轉身，正對上自己的時候，他覺得好似真的有兩團柔軟撞到了自己的胸膛……
鳳曜怔怔的看著自己的胸膛，直到……鼻腔湧出一股溫熱，他急忙從懷裏抽出手帕，捂住了鼻子……
項莫尋了鳳曜半晌，好不容易才在宮女的指引下得知鳳曜早就帶著夏無憂從禦書房出來，逛到了西清宮。
剛轉過回廊項莫便瞧見了自己苦尋半晌的人正背對自己獨自站在回廊一角，項莫步伐微微一頓，左右瞧了瞧，竟然沒有看見夏無憂的影子，
看著鳳曜若有所思的背景，項莫不由有些稀奇的頓住了腳步，身子一側，靠在了回廊的柱子上，撇眉考慮著要不要過去，他琢磨著，定然是夏無憂不搭理他了，他才會站在那裏抽風。
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項莫磨砂著下巴，紅唇一抹，哎！也罷，火大的男人惹不起，他還是一會再來吧。打定主意，項莫嘿嘿一笑，轉身往回走。
“莫。”鳳曜回身，便瞧見了不遠處鬼鬼祟祟、即將轉過回廊的項莫，開口叫住他，也不過是條件反射罷了。
項莫眨了眨眼，慢悠悠的轉過了身子，似是極其驚訝的看著鳳曜，狐疑道：“咦，曜，你怎的在這兒？”
鳳曜微微咳了咳，攥緊了袖子裏藏著的手帕，將頭轉向一旁，眼神遊移，頓了頓，募然轉頭目光淩厲的看著項莫，沉聲道：“你才剛過來，急著走什麽呀？”莫不是看見什麽了？
項莫看著他這幅發春樣子，恍然大悟，原來不是被拒絕了呀，“哦，沒事，我這不是正尋你呢麽，方才我隻是匆匆掃了一眼，沒有瞧見你罷了。”
項莫岔開話題，正中鳳曜下懷，忙不迭的追問：“尋我？尋我作甚？”
項莫似是想起什麽，微微一笑，眼底漾著一抹暖意，柔聲道：“百裏要回來了。”
“哦？”鳳曜眸光悠然一亮，有些興奮地看著項莫，似是不確定一般，問道：“回來了？什麽時候？”
“昨夜午時收到的飛鴿傳書。按照百裏的速度，最遲明天中午。”項莫一邊說著，一遍將手伸進懷裏，拿出了一張細小的紙條，抬手遞給了鳳曜。
鳳曜接了過來，打開了有些褶皺的紙條，隻見紙上唯有一行字——‘一個不少，即歸。’署名：百裏。
“一個不少。”低低的重複了一遍，鳳曜眼底難掩笑意。
項莫亦是欣慰的點了點頭，向來玩世不恭的眼裏，難得露出幾分嚴肅的敬意，“不愧是百裏，那般風華的人……”
鳳曜抬起頭，看著東北方向，輕輕點了點頭，眸子裏閃過一絲笑意，他就知道，交給她，沒問題
項莫若有所思的看著紙條，眸光深處閃過一絲睿智，百裏回來，那仙人丹方必然是多了三分勝算。“曜，這次百裏回來興許能趕上天之驕子選拔賽。”
鳳曜點了點頭，“我本來就有意讓她去，怕她趕不及在選拔賽的時候回來，我還打算讓初一代她參賽，先爭奪張帖再說，如此看來，怕是不需要初一了。”微微一頓，似是想起什麽一般，鳳曜的笑意凝在唇角，轉頭看向項莫，嚴肅道：“對了，三生可知道百裏回來一事兒？”
項莫眨巴眨巴眼，愣愣的歎了口氣，一巴掌拍向了自己那張童叟無欺的俊臉，嘟著嘴，拉住了鳳曜的袖子，哀嚎道：“忘了通知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