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朱高燧
等酒菜都上來之後，陸淮先敬了朱瞻基一杯酒。
“泰順兄，你我也算是有緣，我敬你一杯。”
“好，先前在花船上，陸兄也算是知音了，陸兄請。”
兩人碰杯，一杯酒下肚後，陸淮就和朱瞻基聊起音律，文學之類的。朱瞻基雖然是天潢貴胄，但學問也是過人的。
“沒想到陸兄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是一位舉人了，真是學問高超啊。”
朱瞻基確實沒有想到陸淮還有個舉人身份，他原本就以為陸淮是個懂點音律的普通學生，可能連秀才都算不上，沒想到還是個舉人。
陸淮也在想著這張詹是哪家的公子，如果是英國公家的公子那可就最好了，英國公張輔有儒將美稱，不僅是大明的名將，而且還是一位大儒。
“陸兄是一直住在這家客棧中的嗎？”
“我是來京師等待春闈的。”
“春闈？那不是明年嗎？陸兄怎麽今年就來了？”
“家父今年也不在家中過年，父親去了南方，我就直接到京師來了。”
“那好，過年那幾日我也要來拜會陸兄呢。”
“榮幸之至。”
兩人相視一笑，再次碰杯。
……
陸淮與朱瞻基飲酒之時，詔獄內確緊張的如同繃緊的弦。
紀綱拿著一把樣子奇特鑰匙，臉上如同墨水般陰沉的可怕，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刑房裏的眾人，走到綁在架子上的兩人麵前，把鑰匙放在他們麵前。
“鑰匙，是哪來的。”
語氣雖然平淡，但是眾人都知道紀綱越生氣就越平靜，在一旁的仲威等人都被嚇得大氣不敢出。
那兩人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了，但還是不肯開口，還好仲威抓住他們的時候敲下他們滿口的牙，果然在牙齒裏有毒囊。
“不開口是吧，好，蔣正，你繼續用刑，別讓他們死了。”紀綱拿過放在桌子上的繡春刀，對仲威說道，“既然是你抓住的人，那就和我一起去吧。”
紀綱帶著幾十個人往那扇老舊的門走去，走到門前，紀綱拿出鑰匙時看了一下門上的鎖。
“果然是從這裏進來的。”
打開門後，眾人繼續順著路走，一段時間後，看到了一扇鐵門，想來應該就是那兩人進來的門。
紀綱手起刀落，劈爛了門上的鎖，一腳踹開鐵門，後麵的弩手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扣動扳機，幾十支弩箭傾泄到門內。
隨後就是一群人衝了進去，門那邊一個人都沒有，紀綱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的，畢竟人都被抓了，這後頭接應的人，應該早就走了。
“隨我來。”
紀綱走出洞，發現自己身處一片竹林中，看樣子，這條道路是通向城外的，不過紀綱也沒有讓人鋪開了搜，估計這邊的人早就跑的一幹二淨了。
在洞口到大門布置了暗哨，紀綱就趕忙進宮了。已經有人把手插到錦衣衛裏來了，皇帝爪牙怎麽能被別人染指。
……
此時，在皇城外的趙王府中，趙王朱高燧正準備入宮，今日父皇突然召他入宮，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是還是要去的，趙王妃為朱高燧係緊了腰帶，又為他戴上帽子，一身蟒袍，十分威風。
“王爺今日入宮拜見父皇後能不能就準備準備去就蕃了，現在太子勢力越來越大，漢王手下也兵強馬壯，咱們家能不能不要摻和他們的事情，做個平凡王爺不行嗎。”
趙王妃頭伏在朱高燧胸膛上，輕聲說道。朱高燧聽聞這話，內心一陣苦笑，自己哪還回的了頭。
拍了拍王妃的背，朱高燧便出門了，跨上馬，由家丁牽著馬往皇宮走。
……
客棧中，陸淮還在和朱瞻基談笑，兩人皆是飽學之士，無論是談論經學，還是談論雜學，都是信手拈來。
“陸兄覺得我大明遷都之策如何。”朱瞻基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沒想到張兄也好談論這些國家大事，張兄這樣的高門大戶必定懂得比我多，既然張兄問起來，那我就獻醜了，依我的了解，我大明遷都將最鋒利的兵刃放在北方，北方的胡人和南方的蠻人不同，胡人不能種稻穀，所以他們隻能搶，聖上將京師放在北方，是以守護大明子民不受胡人劫掠之苦，南方的蠻人雖然不遵教化，但是物產富足，不必做強盜，隻要對其實施教化，自然就奉我大明為天朝，所以，國朝危險在北。”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陸淮也停下來喝了杯酒水潤潤嗓子。
“懷文兄果然好學識，我大明若亂，亂不在南，在北啊。”
朱瞻基沒想到這個一心想攀附自己的書生居然還有如此見解，也算是個有本事的人了。
“懷文兄大才，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懷文兄。”
“但說無妨。”
“就是我家中的事情，我的父親並不是很受爺爺喜愛，但是爺爺已經說過了把家產留給我父親，所以我兩位叔叔就有些不高興，經常與我父親發生衝突，懷文兄你看怎麽辦呢？”
“還能怎麽辦，長幼尊卑，長子就應當繼承家產，隨意的更改，豈不是打破了祖宗的規矩。”
“好，好，好，我敬懷文兄一杯。”
兩人笑著碰杯。
……
紀綱剛到宮門口，就遇到騎著馬來的趙王朱高燧，便趕緊行了一禮。
“趙王殿下。”
“紀指揮使，你也是進宮嗎？”
“是的，我有些發現需要匯報給陛下。”
“那就一起吧。”
“是。”
兩人一同走到謹身殿前，小太監給二人行禮後就進去通報了，過了一會兒，小太監出來喊道：“傳紀綱進殿！”
紀綱趕忙進殿，朱高燧便在門口候著。
紀綱一進去就跪下了。
“臣紀綱拜見陛下。”
朱棣抬眼一看，說道：“起來吧，何事啊。”
“陛下，今日我們在兩個逆賊身上搜到了這個。”紀綱把那把鑰匙呈了上去，並交代了這兩個逆賊被抓住的原因是要殺太孫前些日子捉住的兩個人，而且這扇門一直通到城外。
“哼，果然是你，你小子還跟我玩這一手。”
朱棣看著鑰匙，麵露不屑之色，把鑰匙丟到一邊，跟紀綱說道：“你退下吧，叫趙王進來。”
“是，微臣告退。”
……
紀綱出了門就讓朱高燧進殿，朱高燧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進了內殿，沒有見到朱棣人，正覺得奇怪呢，突然內殿的門被幾個小太監關了起來。
朱棣從屏風後走出來，提了提白玉腰帶，拿起放在一旁的鞭子，向朱高燧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