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默不作聲
“還是那句話,再忙也要愛惜身體啊。”陶奐走進來後笑著說道。
??“首領好。”房間裏瞬間便沒有了剛才的歡聲笑語。
??“剛我們在閑聊,打發時間而已,師兄您先請坐。”陳興賢隨後說道。
??“好,那我們就開始。”陶奐正聲說道。
??“大家彼此都非常熟悉,知道我最是喜歡開門見山,直奔主題的。今天我們就來討論下草藥被劫事件。興賢,你先說一下被劫過程。”陶奐直截了當地說道。
??“是,首領。”陳興賢清了清嗓子又說道:“上月二十,我和六名弟子一同護送草藥,去鸞州和炎離族交換離陽礦石。到了須鎮時,突然有一人飛來,一招將我們七人擊倒在地,我們全都昏死過去,等我們再次醒來,發現草藥不知所蹤。接下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眾所周知,離陽礦石是一刻也少不得,聽到草藥被劫後我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所以從清淵派借了一部分草藥後才向首領稟報此事,再次懇請首領的諒解。”劉炫明滿懷歉意地說。
??“你也是為了門派,不必拘泥小節。”陶奐擺了擺手道。
??“首領派我調查草藥被劫事件後,我和立浩分別帶人從兩方麵入手調查,歹人行事周密,我們都沒查到任何真憑實據。”齊德山隨後跟著說。
??“德山,你去調查也快一個月了吧?”陶奐慢慢地問齊德山。
??齊德山敏銳地發現氣氛不對,他非常清楚這時候千萬不能接話茬兒,因為不論怎麽回答,接下來都不會有好話,於是齊德山再次開始裝聾作啞。
??“你帶領的曆練小組有十幾位弟子,並且又給你指派了十幾位門派精英,近一個月時間你就拿’沒查到任何真憑實據’來回我?”陶奐接著說道,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向齊德山。
??“你自己問問興賢和炫明,你說的也算交代?”開會議事時,不論遇見什麽情況,陶奐都不喜歡高聲呼喝,這次也不例外。
??可是,齊德山寧願陶奐在私底下對他大聲訓斥。
??“首領,大可不必全都歸咎於德山師弟,畢竟草藥是在我手裏被劫的,而且我們七個護送的人瞬間便被那人偷襲至昏死,說起來真是慚愧不已。”陳興賢自我檢討。
??“首領息怒,興賢師兄、德山師弟也不必過於自責。試想一下,那人一招便把包括興賢師兄在內,護送草藥的七人全部擊昏,其修為至少是索映神。平心而論,不留下任何線索也不足為奇。這是我個人的看法,倘若有不當之處,還請見諒。”劉炫明出來打圓場。
??“嗯,也不無道理。德山,你調查了一個月,假如說誰最有資格推測,那麽一定是你了,說說你的看法。”陶奐又對齊德山說道。
??“是,那麽我就從目擊者給的信息中推測一二。”齊德山清了清嗓子,回了回神兒又說:“我帶領曆練小組從門派出發,一直調查到須鎮,有目擊者……”
??“時間是最寶貴的資源,請千萬不要浪費,直接說推測。”陶奐打斷齊德山道。
??“是,我有兩個大膽的推測。第一:是寒宇山莊的人劫走了草藥,但其目的尚未查明。根據立浩帶領的小組,在須鎮打探的消息中得知,上月二十有一人飛到須鎮外,然後又向寒宇山莊方向飛去,而且不止一人親眼看到。第二:是我們派的人做的,其動機也不得而知。我帶領的曆練小組打探到,同樣有人看到上月二十那天,有一人從須鎮方向向太辰派飛去,而且非常肯定。”齊德山把調查的結果悉數講了出來。
??一時間房間內靜得沒有一點聲音,隻有外麵夏蟲的叫聲。
??陶奐摸著胡須在思考著什麽。
??陳興賢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椅子。
??劉炫明直勾勾地看著桌子上的油燈。
??齊德山說完慢慢坐下,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大家都默契度超高地默不作聲。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陶奐這句話像一顆石頭丟入平靜的水麵一樣,他們三個都眼巴巴地看著陶奐,等他繼續說下去。
??“這是有人設的離間之計,目的是為了讓我們派內亂,或者讓我派和寒宇山莊發生矛盾,然後他再趁火打劫。”
??陶奐停頓了一下,接著往下說:“不過……”
??這時候,陳興賢剛好以為陶奐已經講完,便說出自己的觀點。
??“假如這樣,那我們倒是可以輕鬆化解這離間之計。我們派幾人不互相爭鬥即可,對於寒宇山莊我們最好也不要輕舉妄動。”
??“興賢說的很對。不過這隻是一種可能性,也是威脅最小的一種。”陶奐看著油燈慢慢說道。
??“倘若是德山說的第一種情況,那麽情況不容樂觀啊。寒宇山莊的南麵是護玉閣,東麵是蒼雲宗,西北是不悱族,東北是我們太辰派。在和寒宇山莊相鄰的四個勢力中,兩個是’喻隱四強’,不悱族的實力近些年雖然有些衰退,可也是瘦死的駱駝,唯獨我們派是實力最弱的。問題怕是有些棘手。”劉炫明說到最後一句,聲音故意壓低了許多,在座的都是明白人,不用講的太明白。
??“假如真是這樣,即使是寒宇山莊,也別想對我們太辰派肆意妄為。這次他劫走的是一大批草藥,如果我們置之不理,那麽下次他會變本加厲。長期以往,我們派便被寒宇山莊蠶食了。”齊德山底氣十足。
??“如果是這樣,我們便陷入了戰休兩難的境地,休則有會被蠶食的危險,戰則風險更高。”陳興賢接著說道。
??“這便是我們太辰派的艱難所在,萬幸的是,我們還有主動權,我們可以選擇是戰是休,甚至還可以找一個折中之法。但是假如是德山說的第二種情況,那便更是凶險了。”陶奐仍然目盯著油燈。
??“首領說的對,假如那人向我們太辰派方向飛來,那麽大概率就是門派的其中一人。”劉炫明臉上爬滿了憂難之色。
??“想當年,清淵派家主陸機,也就是我們的小師叔,他和師父就不甚對付。當時的太辰派也以他們為首分為兩派,互相爭鬥不休,內耗急劇增加。之後,談嘯接管蒼雲宗,帶領一大批人向西猛攻。太辰派在內憂外患之下不得不向北撤退,陸機此時帶人與太辰派分道揚鑣。哎,往事不堪回首啊。”陳興賢一臉傷感地說道。
??“沒錯,師父臨終之際也囑咐我,萬萬不可內鬥。”陶奐一字一句地說道。
??“假如真是德山說的第二種情況,那就更……”劉炫明說到一半,沒再繼續說下去。
??“當然,這隻是猜測。不過為了防患於未然,大家討論下應當如何應對。”陶奐換了個語氣,鼓勵大家發表自己的看法。
??“行,我先說下我的看法,若有不當之處,還請海涵。據查證,劫草藥人的修為一定在興賢師兄之上,也就是說他至少是索映神中期,甚至均則神。但我個人臆測,應該是索映神中後期,你說呢,興賢師兄。”齊德山看著陳興賢,眼神裏有詢問,有歉意,也有談起太辰派內鬥的不情願。
??“沒錯,我的修為也是剛突破修遠神,在索映神初期。”陳興賢微笑著對齊德山點了點頭,意思是他並不會放在心上。
??“那麽我們派修為是索映神的也隻有我和元碩師弟……”
??“還有我,我也是初期。”陶奐打斷齊德山的話道。
??“還有我。”劉炫明接著又說:“可我們四人沒有理由劫草藥啊。更何況,我們也做不到一下子就打興賢師兄打得昏死過去,而且還有另外六個人在場。”
??“是啊,用的什麽手段,又是一個問題。”陶奐慢慢地說道。
??“這便是我調查是遇到的難題,一方麵是我們不能輕易得罪的寒宇山莊,另一方麵是更不願意看到的門派內鬥。”齊德山隨後慢慢說道。
??一時間,大家又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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