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願沉淪
向晴萱下了出租車，人站在了陸氏的門前，卻開始躊躇了起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決心。
現在，大概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是冷澈的女人了吧！
而“女人”兩個字，還是比較好聽的稱號，若是說白了，確切一點，她隻能算是冷澈的情人。
冷澈雖然讓她的身份曝了光，對外卻從來隻說，“她向晴萱是我冷澈的女人。”
多可笑，多諷刺的一句話，她是他的女人，卻不是他的女朋友。
於是，那些報紙雜誌，便都根據冷澈的潛台詞，準確的在向晴萱的名字前加上了“情人”兩個字。
她現在踏入陸氏，要如何麵對那些曾經的同事的指指點點。
就在向晴萱在陸氏門前，徘徊不安的時候，身後一道溫潤的聲音猶如天籟般拯救了她。
“晴萱。”
一個西裝筆挺，清新俊逸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來，示意司機把鑰匙給他後，才走向了向晴萱。
“陸總，我……我是來辭職的。”向晴萱低垂著頭，遮住眼中的歉意，從包裏摸出一封辭職信，遞給陸凱辰。
“走吧！上車再說。”陸凱辰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亦沒有接過她的辭職信，而是拉過她，便向自己的座駕走去。
“陸總，你這是要出去嗎？那我還是不打擾了。”向晴萱見陸凱辰的車停在公司門口，又聯想到剛剛離開的司機，便斷定了陸凱辰是有事要忙。
“沒事，隻是準備出去吃個午飯，正好你來了，我就不用一個人吃了。”陸凱辰將她按到車裏，才轉到駕駛座，坐進去，發動了車子。
而車子發動的一瞬間，向晴萱在後視鏡中看到陸凱辰的特助拿著文件，剛從陸氏裏走出，急切的追了車子十幾米才停下。
“陸總，你若是有事，就先忙吧！飯我們改天再吃，讓我請你。”向晴萱雖然知道自己這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卻還是忍不住的勸道。
陸凱辰轉頭眼神複雜地看了向晴萱一眼，不容拒絕的道：“今天我們必須談談。”
向晴萱見狀，也不好多言，隻得閉口不言。
很快，陸凱辰的車子在一家高級的中餐館門前停下。
兩人進門後，直接便進了陸凱辰在這裏的特有包房，而向晴萱不知道，一向不愛吃中餐的陸凱辰之所以在這裏長期包下一間包房，便是因為她曾經誇過一次這裏的菜很好吃。
“晴萱，報紙上說的是假的，對不對？”兩人剛一落座，陸凱辰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陸凱辰怎麽都不相信，一向潔身自好，純潔無瑕的向晴萱會去做冷澈那隻花蝴蝶的情人。
在他看來，“情人”兩個字，本身就不該出現在向晴萱的名字前。
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視若珍寶的女人，怎麽可以被那樣的一個男人糟蹋了名聲。
她，向晴萱，一個天使般，不染任何塵垢的女人，值得被所有人，好好地珍惜。
隻是，他卻忘記了，愛遠比毒品更讓人難以戒掉，情願沉淪……
向晴萱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自覺沒有臉再麵對陸凱辰。
一年前，他將她從小漁村帶出來，不但鼓勵她上夜大，甚至還幫她進入知名畫家的培訓班。
她一開始並不接受他的這些幫忙，但是他卻堅持，還鼓勵她說：“晴萱，你如果希望靠自己的能力養活向阿姨，就要努力獲得成功，不該這麽計較欠了我多少。等你成功了，你可以將我現在為你墊付的錢，加倍還給我，這樣你便不欠我了。”
還了錢，就會不欠？那欠他的情呢？
而他這般苦心的栽培她，她最後卻跑去做了冷澈的情人，她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也丟了他的臉吧！
見向晴萱半晌不語，陸凱辰強製扯開一抹不自然的笑，開口的話，更像是在自我安慰，“晴萱，我就知道你不會。你放心，我一會兒便派人搞定那些無事生非的報社。”
“凱辰……”她怕外人會誤會，一直與他保持距離，人前人後，都叫他“陸總”，而這一聲“凱辰”，雖是他一直想聽的，卻包含了太多的含義。
陸凱辰的心頓時“咯噔”一下，想起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晴萱，別再對我說謝謝，對不起這樣的詞，我更希望你換成凱辰兩個字來代替。”
那她此時的這一聲凱辰，代表的又是什麽？
向晴萱抬頭隻看了一眼陸凱辰受傷的眸色，不忍再看，她站起身，匆忙的道了聲“對不起”，便想離開。
她以為，她想好了台詞，便可以心平氣和地和他談了，卻不想麵對他的時候，她還是這般的汗顏。
於向晴萱而言，除了媽媽，還有曾經的徐遠航，她唯一視作親人的人，便隻有陸凱辰了。
而如今，她去做了別人的情人，她又有何顏麵麵對這個一向當自己是天使的“親人”。
“晴萱。”陸凱辰緊跟著站起身，拉住她的胳膊，“別走，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向晴萱望著他眼中的哀求，怎麽都不忍拒絕，便又靜靜地坐回了椅子上。
隻是，他們要談什麽？還能談什麽？
“晴萱，你難道不了解冷澈的為人嗎？”陸凱辰記得，在向晴萱第一天認識冷澈的時候，他就提醒過她，“像冷澈這樣出了名花心的男人是不能靠近的”。
“我了解。”向晴萱淡然的歎道。
“既然了解，為什麽還要跟他在一起？”陸凱辰的語氣有些激動，有些拔高，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般不好的口氣對著她喊。
而他最在意的不是失去向晴萱，卻是向晴萱跟了冷澈這樣的男人，以後注定要麵對太多的傷害。
“我……”向晴萱猶豫一下，還是狠狠心，堅定地道：“我愛他。”
她想，這樣的答案雖然殘忍，但對於陸凱辰來說，也算是一個最簡單明了的交代了。
“不是的，晴萱，你隻是一時之間，被他的外表迷惑了。”陸凱辰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扣住向晴萱的肩膀，自欺欺人的道。
“你知道的！我不是！”向晴萱也跟著站起身，忍著肩膀的疼痛，蹙眉回道。
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是了解她的，那麽，這個人便非陸凱辰莫屬。
既然了解，他又怎會不懂，她向晴萱一向不是做事衝動，禁不起誘惑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為真的太愛，她又怎麽會自甘墮落。
“不，晴萱，你是我的，你應該是我的。”陸凱辰慌亂的將向晴萱攬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抱住，怎麽都不願意相信向晴萱口中的事實。
“凱辰，對不起。”向晴萱滿是歉意地道了一聲，剛要掙開陸凱辰的懷抱，便聽身後傳來了冷冷的一聲嘲諷。
“女人，是因為我昨夜沒喂飽你，才讓你這麽快就跑出來找男人，填補空虛嗎？”
向晴萱的身子僵在陸凱辰的懷中半晌，也沒敢回過頭去，看向那滿是嘲諷的聲音來源。
還有，他說的那是什麽話？他們明明還沒有……
向晴萱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仍舊把自己抱在懷中，一臉陰鬱的陸凱辰，這才恍然頓悟，冷澈說出這樣的謊言，無非是為了刺激陸凱辰。
“女人，還不過來嗎？難道，你想才簽了情人約的第一天，就賠款解約嗎？”冷澈聲音森冷的用“錢”威脅著向晴萱。
在他看來，這邊是向晴萱的軟肋，這邊是向晴萱任她捏圓搓扁的把柄。
隻是，他卻從不曾想過，向晴萱的軟肋一直都是他。
陸凱辰陰鬱的臉色在聽到冷澈的話過，一張臉變了幾個顏色，從黑到白，再到死寂般的灰色……
他退後一步，讓向晴萱退出他的懷抱，再越過她，一步一步，穩步走向冷澈。
然後，在距離冷澈半米的距離停下，毫不猶豫的揮出一拳。
冷澈怎麽都沒有想到，平時謙謙君子的陸凱辰會突然間揮了拳頭，一個猝不及防，一拳頭便落在了冷澈的臉上。
冷澈的身子倒退了兩步，才勉強穩住身子，險些摔倒。
“澈……”向晴萱尖叫一聲，才回過神來，奔向冷澈。
“澈，你沒事吧？”向晴萱抬手想去撫冷澈紅了一片的臉頰，卻被冷澈毫不留情地給揮開了，“我要是有事，不正好成全你們嗎？”
“澈，你誤會我們了，我們隻是……隻是……”向晴萱結巴了半晌，也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剛剛她和陸凱辰的擁抱好了。
她總不能將責任都丟到陸凱辰身上，說是他招惹的自己吧！這樣的話，她向晴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晴萱，不要跟她解釋。”陸凱辰伸出長臂，大掌扣住向晴萱的手腕，就想把她拉過來。
他見她這樣低聲下氣的，簡直比拿錐子紮他的心還難受。
“向晴萱，你敢過去一個試試。”冷澈抬手擦掉嘴角滲出的血跡，盯視著向晴萱的眸子中，全是警告。
那表情，就好似一個王者在對自己的仆人發號施令般，毫無尊重而言。
向晴萱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在冷澈帶著點蔑視的眼神下，頓覺自己好像沒有穿衣服一般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就算愛他愛得低入了塵埃裏，但是，也不代表她是真的沒有一點的尊嚴啊！
“晴萱，就這樣的男人不值得，跟我走。”陸凱辰眉宇微抿，看著向晴萱慘白臉色的眸子裏全是心疼。
不管她有沒有做過冷澈的情人都好，在他心裏，她依舊是那個小漁村裏一條白色棉布裙子隨風飛舞，臉上帶著幹淨的笑容，靜靜望著日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