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膛破肚？
好半響才從水中出來，空火對著清澈的溪水看了看自己此時的容貌：
黑！
如一快木炭一樣，若非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站在那裏那就是一個被雷劈焦了的木樁子。
而且，這木樁子還不粗。
“這副尊容怕是暫時不能見人，先在這樹林中養幾天吧！”
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空火摸摸餓的幹煸的肚皮腦海中開始尋思，是吃魚還是吃其它動物。
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了十多天，空火發現自己的身體好了很多，雖然還是一副皮包骨的模樣，但是全身的焦黑正一點褪去。
這天，他正坐在火堆邊吃烤魚，心裏邊感歎著自己身體的巨大變化，經曆過那一場大火之後，全身的骨頭似乎更加強硬，就連肌肉都非常有韌性。
更令他驚喜的是，前兩天尋找食物的時候，一不小心被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咬了，本以為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的他竟然感覺和蚊子叮了沒什麽區別。
難道，我已經有了一定的抗毒能力？
空火大腦飛速轉動著，手中的烤魚也漸漸進入腹中。
“到處搜，四十六號很可能就在這附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空火聞言，渾身一個哆嗦，隨之麵色大變，這聲音他太熟悉了：那兩個白衣道人中的其中一個。
那個煉獄一樣的晚上，除了眾人痛苦壓抑的聲音，就隻剩他這麽一道聲音，所以空火記得很清楚。
“道一師兄，沒有人能承受裂魂丹的藥力，那四十六號的屍體也不在原地，您覺得他還活著嗎？”
另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疑惑。
“師尊說了，四十六號的身體能承受得了裂魂丹的藥力沒有爆炸，就說明他的體質很特別，凡火應該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
“那麽，他的屍體不在原來的地方，很可能是後來醒過來自行離開了！”
名叫道一的弟子語氣中帶著絲絲懊惱，又帶著一絲厭煩，他一向最討厭這種煩雜是事務。
“早知道師尊要研究他的屍體，我就該不論死活把他帶回去的！”
“師兄別急，就算他活著，裂魂丹的藥力也不是那麽好消化的，他肯定走不遠。隻是如果他死了，師尊要他的屍體幹什麽？”
那個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安慰著懊惱的道一。
“我記得以前也有這麽一個凡俗，服用了裂魂丹之後，身體沒有爆炸，師尊見了之後將他帶回去開膛破肚，細細研究了兩個月，終於找出了原因！”
道一的聲音依舊沒有變化，但跟在他身邊的師弟卻是被嚇的臉色煞白。
“道一師兄，開……開膛破肚？”
“哈哈，道林師弟，你別害怕，師尊為了研究藥理，有時候這些事情是難免的，反正他們都死了，為師尊的研究做點兒貢獻也是好的！”
道一拍拍自己小師弟的肩膀，淡淡的笑了笑，腦海中浮現自己第一次見師尊研究藥理時的模樣，他可是足足吐了三天。
“哦……哦！”
道林低著頭掩去雙眸間的畏懼繼續前行。
“師兄，這裏有生火的痕跡，還有魚骨頭，想必四十六號就在附近！”
突然，不遠處一道欣喜的聲音傳來，道一麵色一喜，快步奔了過去。
焦黑的木頭上還殘留著一些水珠，想必是剛剛才澆滅了火離開的。
“他就在附近，大家盡量分散開別讓他跑了！”
道一大叫一聲，暗自鬆了口氣，不管怎麽樣，人總算是找著了，而且大有可能活著，抓回去的話師尊一定非常高興。
這附近就隻有一個村莊，裏麵的凡俗早已經被他們清理幹淨，為了就是防止這種情況。
空火躲在一顆大樹枝頭，稠密的枝葉遮掩住他的身體，他屏住呼吸不敢動彈。
道一和道林兩人說的話清晰的傳入他耳中，他感覺自己渾身發冷，五髒六腑都似浸泡在苦水中，腸胃糾纏在一起，喉間不停的翻滾著。
開膛破肚！
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空火整個人都開始戰栗。
“四周都找遍了，沒發現四十六號的蹤跡！”
“沒有找到！”
“沒發現！”
散出去的十幾個弟子一個個都回來了，但四十六號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走了走了，我就說中了裂魂散怎麽可能活下來，真是浪費我們的時間！”
道一突然皺起眉，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擺擺手示意眾人離開。
一行人動作非常快，不過短短幾個呼吸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樹上的空火見他們一個個離開，心頭不禁有些疑惑，他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應該再等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空火呆在樹上一動不動，雙眸閃亮，如一頭獵豹盯著隨時都可能出現的獵人。
不知道為什麽，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
林間除了蟲蟻鳴叫就是微風輕拂樹葉的聲音，空火在樹上呆了足足三個時辰，但是道一那些人真的沒有再出現。
“或許，他們真的走了……”
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慢慢從樹上下來環視四周：寂寥無人。
“這個地方不太安全，道一那些人隨時都可能找過來，還是先到樹林一邊的村子裏去再做打算！”
空火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遍，又在水中照了照自己的臉，表麵的一層焦黑已經全部褪去，露出古銅色的皮膚。
身體雖然還是一副皮包骨的模樣，但是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木樁子的模樣。隻要自己包的嚴實一點兒，就算遇到人了應該也不會被當成怪物。
夜幕終於落下來，樹林的風有些大，空火的身影如同一道鬼魅穿梭在林間，沒多長時間就出現在村莊外麵。
漆黑的夜空如一頭張開嘴巴的巨獸將整個村莊吞噬，空火沒想過要打擾任何人，隻想偷偷拿幾件衣服。
他的衣服早在那場大火中被燒成灰燼，現在的自己完全是用一塊樹皮遮擋著身體要害。
“吱吱吱”
村裏一片漆黑，想來眾人都已經休息，隻有蟲蟻的鳴叫不絕於耳，院子裏晾著幾件衣服，空火眼眸閃過精光，躡手躡腳的翻進院子裏。
“咳咳……”
屋裏傳來一聲壓抑著的咳嗽，空火嚇了一跳瞬間爬在地上，過了一會兒似乎沒了聲音，他才暗自鬆了口氣，從地上起來走到晾衣服的架子旁邊扯了兩件衣服轉身就走。
“怎麽，拿了衣服就準備走了？”
一道戲謔的聲音忽然響起，漆黑的院子裏瞬間燈火通明，空火抬頭一看，道一那張笑吟吟的臉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