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試驗品

  和吳穹預想的一樣，當晚上回家的時候，網絡上到處都是關於吳穹的負麵言論。


  網友並不知道他們討論的人是誰，他們隻知道今有個變態男人擅闖母嬰室做偷窺狂，還有個男人非要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堂裏給孩子喂奶。


  最讓人氣氛的是全國各地的早產兒媽媽不遠千裏趕到杭州，結果做演講的老教授放所有人鴿子，老教授沒有出席會議。


  吳穹一指彈飛懸浮在空中的虛擬屏幕，這個貪婪自私的世界，再過幾個世紀都是不可能被救贖的。吳穹也真是傻，竟然還想著教化這群人。沒想到現在的社會已經冷漠到了可殺不可教的地步。


  午夜的時候白青漸漸退燒，吳穹把嬰兒床挪進自己的臥室。他給自己上了三個鬧鍾，淩晨兩點、四點、六點分別查看一次寶寶的情況。


  第二下午白青的病情又有些反複，體溫再次升高到9℃。白青被燒得難受了，一直虛弱地哭著。吳穹隻能抱著白青一圈圈在家裏走，哼著兒歌哄寶寶睡覺。


  吳穹心裏越來越急，明醫院給他安排了三台手術。可是白青病得這麽重，他哪裏放心把孩子一個人留家裏。就算家裏守了兩個保鏢，兩個沒有醫學常識的大男人根本不會照顧生病的寶寶。


  這可怎麽辦啊？吳穹一圈一圈地來回走，真不知道越來越糟的生活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走得累了，吳穹又想起剛剛去世的白淵。如果白淵沒有死，他現在的生活不至於混亂到這種地步。他需要時間賺錢，還需要時間帶孩子。奈何一隻有4時，就算他分身乏術也於事無補。


  眼看快要黑了，白青的病情依然不穩定。吳穹眼中流出辛酸淚，為什麽他這一生都在受苦，跟著他的所有孩子也要一起受苦。


  “教授。”泰坦突然走進門來。


  吳穹胡亂抹掉眼淚，倔強地：“我沒事。”


  泰坦並沒有勸慰吳穹的話，而是指了指門外：“風院長來了。”


  “風媧？”吳穹難以置信地問泰坦。


  “是！”泰坦，“她現在在客廳，您要不要見她？”


  “見！怎麽不見！”吳穹沒有半分猶豫，抱著孩子直接衝下樓去。


  來人是一個宇宙級別的存在，這個地球上有半數以上人的命運都是被她製定出來的。她就是細胞學院的創始人兼院長，風媧。


  “院長？”吳穹走進客廳喚過一聲。


  一個瘦的女人轉過身來，她的眉間永遠掛著兩抹玩世不恭的喜色。“吳穹啊，最近過得怎麽樣呀？”


  吳穹白眼一翻，“地球上還有哪個角落不在您老人家的監控範圍內？您來得正好，明我家寶寶交給您老帶一，有勞您老人家多費點心。”


  “嗯？”院長老不正經蹙了蹙眉頭，“我剛進門，你連口水都不給我喝，開口就是讓我給你當免費保姆！”


  “您要多少錢？”吳穹直，“出個價。”


  “談錢就傷感情了不是？”院長摩拳擦掌朝吳穹懷裏的寶寶看過來，看她那副灼熱的眼神，像是餓狼遇上鮮肉一樣。


  吳穹頓時護緊孩子，又問：“三年前白淵突然要去尼泊爾找月光寶石的女兒，然後他去了，也找到了。我想請問一句，所謂月光寶石的傳，是不是您老人家杜撰出來的故事？”


  “這個嘛……”院長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我杜撰過的故事那麽多，我哪記得清三年前的事情？不如我現在重新給你講個故事，保證比月光寶石那個好聽。”


  “嗬！”吳穹眼中怒意漸起！“你今是專程來驗收成果的吧？你想看看我家寶寶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個孩子，我得對不對？”

  “差不多吧！”院長還真是一不做二不休，“三年前的確是我告訴白淵，在喜馬拉雅山的另一邊住著一位月光寶石的女兒。你該感謝我才是，不然你現在哪能抱得上孫子。來來來，讓我看看你家大孫子有沒有繼承月光寶石的基因。”


  “院長！”吳穹聞言暴怒起來，“跟我同齡的那波人都是你親手製造出來的悲劇！你明明知道這樣做隻會引發更多的悲劇，為什麽你還要騙白淵去尼泊爾？現在白淵死了，我的白淵死了！

  “你不但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你還大言不慚要來查看白淵孩子的基因。難道在你眼裏，我們每個人都隻是基因的攜帶體。我們的血肉和靈魂都是不值一提的東西嗎？！”


  院長被吳穹吼得當場愣住，不過她很快就緩過氣：“吳穹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讓白淵去尼泊爾，單純是因為我覺得黛維和白淵最合適。至於白淵回國後遇難一事，我表示沉痛的哀悼，但是那件事情跟我絕對沒有關係！”


  “嗬嗬！”吳穹冷笑道，“你明知我剛剛死了兒子，進門後你對我兒子隻字未提。不僅如此，你還要查看白青的基因。你的目的很明確，你就是想看看白青是不是一個成功的試驗品。”


  吳穹把孩子遞到院長麵前：“你看吧，看完立刻走人。白青免疫力很弱，昨我帶他去了一趟酒店他就病成這樣。他不是你想要的產品，你的這次實驗失敗了。”


  有那麽一瞬間，吳穹很想抱著白青去跳海自殺。這個世界太讓人絕望了，人與人之間隻剩利用關係。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白青的未來隻有一片灰暗。


  院長從150年前開始了一項覆蓋全球的實驗，她不知從哪獲取了人類基因組數據庫裏的大部分數據，然後她根據每個人的基因給他們尋找配偶。


  被匹配的對象，如果帶有相同的突變基因，他們生出來的孩子就可能攜帶超強突變基因。受試者如果各自攜帶一組協同基因，他們生下來的孩子就可能對某一個基因進行校正甚至是逆襲。


  比如吳穹的父親帶有非常強大的癌變基因，端粒酶突變基因；而吳穹的母親帶有非常強大的端粒酶協同基因。於是吳穹作為一個成功的試驗品誕生在世界上，他同時擁有強大的端粒酶基因和協同基因。[注1]

  效果非常明顯，吳穹擁有了比別人長得多的壽命。吳穹已經是一個將近百歲的老人，但他的相貌與一個二十來歲的人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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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我們的遺傳信息被記錄在DNA分子上麵。


  DNA分子有兩米長，這個長度已經超過人類平均身高。所以DNA分子在細胞裏麵都是卷曲的，不會拉成一條直線。


  高度卷曲的DNA分子有個專有名詞——染色體。


  染色體是紡錘形的，∞，在紡錘的兩端有兩段保護染色體的片段，叫做“端粒”。


  細胞每分裂一次，端粒就會變短一截。等到端粒的長短於某一個臨界值時，人的壽命也就到了終點。


  理論上來，延長端粒的長度，就可以延長人的壽命，甚至長生不死，永葆青春。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人體內隻有癌細胞會不斷延長端粒長度。如果一個人的端粒會自發延長，這個人就是得了癌症。。


  端粒的延長與否會受協同基因控製，那是另一個故事了，涵不在此贅述。


  吳穹不僅擁有會自發延長的端粒，還擁有另一個故事裏的協同基因。所以吳穹做到了長生不死，永葆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