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城危急 1 新
七月二十九,陰雨。天空沉悶,偶爾雷聲。黃曆言,諸事不宜。
各地怪事不斷,林城人自以為安全,昨晚的襲擊,讓大家明白,林城也不是銅牆鐵壁,雖然有著良好的治安係統,也不一定能保平安了。
三炮和常山虎走到街上,看著人來人往,道:“人生不易,即便昨晚有怪我襲擊,人們也沒有停止工作,唉,其實人活著,是不是早死了?”
人活著,早死了?
常山虎默默點燃根煙,道:“你最近變成熟了,理解力也更穿透了。”
三炮道:“我是最近才發現這個世界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常山虎道:“不管怎麽樣,世界就是世界,人活著就是活著,沒必要糾結。”
三炮道:“你對姓鄭的還是那態度,他沒法動你,想必小鞋不斷吧!”
常山虎冷哼,“托這個社會的福,他也拿我沒辦法。”
三炮道:“走,別說工作的事,去見老朋友,這活我想著史上衝應該拿不下來。”
林城監獄,全國最大最嚴最安全的地方,這裏關的人,前院社會人等,後院達官貴人,再後麵,則是一群永不見天日的人。
在這裏活著的人,不是死刑,也隻能一輩子呆在這裏了,這裏的無期徒刑是真的無期。所以這裏的人,活得都很精彩!
張局長落馬的時候,正候補委員,差一步走上通天大道,他不服啊,因為他貪得並不多少,像他這種情況,前例也隻是內部處理一下,根本上不了大刑。所以我們的張局長每天都在申冤,每天都忙著寫材料,講真,他以前的精力都放到現在這麽勤奮地司法工作,又怎麽有空一晚三家賓館呢。
很多人都以為婚外生活隻是生活錯誤,並不是思想錯誤,張局長當然也認為如此。跟張局長這種以寫材料消磨時間不同,住在隔壁的許高官,更多時間都放在了朗誦馬克思文學名著,社會主義偉大綱領上,雖然落馬,格局都不一樣,雖然想重生,覺悟也不同。
張局長隻是想官複原位,許高官卻是抱負未落!
當然,他們的表麵工作做得好,掩飾也很好,日久天長,還是有不少地方看出他們敷衍,比如房間打掃,就顯得很不給力。灰塵沾書桌,蛛網結房梁,背手清高仰,轉身咒親娘。
像這些眼高於頂的人都如此度日,其它重犯,基本用行屍走肉來形容,隻在吃飯的時候還能看到影子,其它時候都在躺屍。但是,也有一人不同。
張局長學法律,許高官鑽哲學,惟一人,研究數學,英語,德語,日文,電子,機械,占卜,易經,雜亂無章。他的要求不多,隻要是科學方麵的書都行。
卞良鬆歎氣,“這次不會又沒書吧!”
書,似乎是他的一切。可以沒有飯,不能沒有書,可以無肉,不能沒有書,可以做最苦的事,隻為看下書。一個嗜書如命的人,也是一個普通人,犯了何罪淪落至此?
沒有人知道,獄警從來沒介紹過卞良鬆,要是別的人來,獄警都是興奮地介紹某局長,某處長,某高官,仿佛一個吃糖的小孩。隻有卞良鬆沒有介紹,他也沒啥介紹的,因為他本就平凡。
業餘高手的一個程序員而已,在這些大佬麵前實在沒什麽提的,何況現在的業餘高手,已經不是當年的業餘高手了。
當年的業餘高手培訓中心,名存實亡。
任何事物,無法永恒。
今天許高官沒鑽哲學,張局長沒看刑法論,因為外麵進來兩個人。
能進這裏的,不是獄警,就是囚犯,這兩個人看起來不像。張局長和許高官都是閱人無數,當然能看得出來常山虎和三炮不是來坐牢。再說啦,哪個囚犯進來這裏不是五花大綁呀,哪有空著手,穿著休閑裝的人。
這裏不是商務區,也不是娛樂場所,這是牢房。
“這是誰啊!”
躺屍的人都抬頭,忍不住問道。
在這重囚之地閑庭信步,的確是讓人震驚。
“他們來幹什麽?”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常山虎,還有亦步亦趨的三炮,直到他們直到卞良鬆的牢房前。
“難道是來找哪個小子的?”
“早知那小子有問題,進來都不戴手銬腳鏈。”
“我就說嘛,這小子奇怪,必非尋常人,看來他的對頭倒了。”
很多人都是因為對手強大才跌進這裏,比如說張局長和許高官,他們就如此認為。其實更多的,不是自己犯錯嗎?
沒有把柄,就沒有犯罪,當然,也會有例外,比如說卞良鬆,他能進來就有點解釋不通。普通人,沒犯罪。當然啦,罪與非罪,有關人士自有公論,也輪不到小百姓說三道四。
三炮看著獄中的卞良鬆,嘻嘻笑道:“看來日子過得不錯,我們不應該來。”
卞良鬆一身清潔,沒有邋遢,仿佛是路邊準備上班的早起員工。
常山虎掏出一支煙,扔過去,“好久沒抽上了吧!”
卞良鬆默默地看著煙掉在地上,仿佛看著兩個陌生人。
其它獄囚已經在猜常山虎和三炮是什麽來頭了。在這死囚地方,煙和毒品沒有區別,一是稀少,二是抽煙者死,更何況這裏的打火機,森嚴戒備已經上升到軍火級別,更是難見天日,他們可是從來沒見人在這裏抽過煙。
牆上的大字很清晰,抽煙如吸毒,罪及槍斃。
看到常山虎悠閑地噴著煙圈,一幫被教育到吸煙等同死亡的人,表情是疑惑,震驚和不信,嘴巴張得能吞進一隻泰國進口的榴蓮。
“他是誰?”
這此人直接把常山虎上升到了國家重要,權力通天的領導人。可惜,他們都錯了!
三炮搖晃著老舊的鐵門,道:“連美國二十一軍區你都來去自如,這破門怎麽關得住你?”他邊說邊搖,鐵杆都變形了,這種事,發生在別人身上,至少身上已經中了五百子彈。
“馬的,這人是誰?”
常山虎可不管別人怎麽看他,因為他從來不在意別人怎麽看自己,三炮亦是如此。
“怎麽,呆久了傻了還是這裏生活條件很好妹子很多?”
啪!
生活條件很好?
餐餐有饅頭泡菜,你願意來嗎?
這裏妹子很多?
大哥,搞笑也不是你這樣子的啊!這裏連隻母蚊子都很搶手貨,哪裏還有女人。大哥,求你們不要太天真好吧!
這是死牢!
三炮笑著道:“這裏的生活是不錯,衣食無憂,老實說,我現在有種把這些殺了的衝動,這些廢物,吃國家的喝國家拿國家的,從來不做人事,全是一些肮髒渣子。”
這些人,衣食無憂是不滿足的,不然又怎麽會落到這裏來呢?
衣食無憂,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然不奢侈,對於一個執行特殊任務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沙漠生存,海洋生存,惡島攀登,叢林穿越,每個項目,死掉的人,除了重傷死亡,更多的是餓死。
人在體力,耐力不支,根本獲取不到食物,現在的叢林,已經不是水中捉條魚,草叢抓隻兔的時候了,變異的野獸,隨時能把你伏擊成為獵物,金色,紅色的猛獸,稍不留神,就會被吞得連渣都不剩。
跟三炮他們一批進DXAL的訓練隊,五十人進去,十多人回來,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在那件事中,有幾個特別照顧的高級子弟都死了,所以他們那批人很慘,幾乎沒分到一個好單位,全塞到了神風七組。
他們本可以一飛衝天,最終未能如願。時也,命也,運也。卞良鬆是其中一員,他跟其它兩人關係密切,所以被打擊得更厲害。。
常山虎知道三炮脾氣,要是鬧起來,天王老子都不怕,他們這批人,要不是還有個人幫著,恐怕都成了冤死鬼。
“少說兩句,先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