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別無選擇

  天光大亮，金頂大帳中被裹著抬出來一個人。這樣的情形許久都沒有了，所以在寒風中等著請安的女人們被嚇了一跳。“海棠夫人突然暴病。”蚩格的侍婢按照他的意思掩飾著。


  ??隻有被裹在被子裏抬出來的海棠才知道，她一夜經曆了什麽。


  ??冷風讓她感覺無比欣慰，至少她還活著，這樣的傷從前不是也有過嗎？算的了什麽呢？她萬分慶幸的是，那個孽種竟然很爭氣，根本沒有落下來。


  ??“去……婉賢夫人那裏……”躺在馬車地板上的海棠虛弱地說道。


  ??“夫人，您……”果兒看著一臉虛弱的海棠，為難地說道。


  ??海棠一雙狐眼緊緊閉上，提高聲調打斷了她，“我說去婉賢夫人那裏！”她轉過頭去，眼角流出的淚沒有人看到。


  ??當她被抬進婉賢夫人帳子的時候，荷香姑姑被嚇了一跳，不禁驚呼道：“哎呀！這是怎麽了？”


  ??婉賢夫人循聲轉頭，對著冷風蹙起了眉頭，“荷香，怎麽了？是誰？”


  ??被放在地上，海棠對著侍婢們厲聲喝道：“出去！都給我出去！”


  ??聽到她的聲音，婉賢夫人淡定下來，沉聲問道：“海棠？怎麽了？”


  ??海棠並沒有回答，等到侍婢們全部退出，帳中隻剩兩人，她才解開身上包裹著的被子，不著寸縷地爬到了婉賢夫人身邊，“夫人，您摸摸，我差點丟了一條命，您得幫幫我！”


  ??婉賢夫人光潔的指腹觸到海棠的肌膚，上麵斑駁著深深淺淺、凸凹不平的傷痕，有黏膩的東西，也有已經幹涸的，是血，是傷，她很清楚。


  ??“這是怎麽了？”


  ??海棠已淚流滿麵，”夫人，夫人，您讓我去找二王子，他硬要跟我歡好，我已兩月多沒有月事，怕是有孕了……昨日大汗叫我去，我想著如果能侍寢，這孽種便能解釋，可偏偏娜紮那個下作東西從中作梗，死活不肯給大汗藥，所以……所以……“


  ??婉賢夫人收回手，兩根指頭撚了撚，那些黏膩的東西便幹在她的指腹上。可她卻並無波瀾，“所以你想讓我怎麽做？”


  ??“幫我找一副藥，把這孽種打了！”海棠緊緊抓著婉賢夫人的手臂，一直在抖，不知是冷，還是心中怒火難平，亦或是害怕。


  ??婉賢夫人想了想，方才答道：“海棠，那藥我也弄不到，我要是跟大夫要，他指定會去告訴大汗，到時候更糟，要麽……聽說用力捶打腹部可以讓孩子落下來，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海棠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未顯懷的腹部，抬起一隻手，重重握拳，朝著自己的腹部砸了下去，可拳頭落下的時候，她不自覺放輕了力道。


  ??“不行！不行！我下不去手！”海棠捂著腹部低泣道。


  ??婉賢夫人輕哼了一聲，道：“海棠，這並不是唯一的法子，你想想，要是你腹中的是王子……”


  ??“可二王子怎麽可能做大汗呢！”海棠泣訴道。


  ??婉賢夫人的唇角微微挑了挑，緩緩說道：“他的確當不了大汗，不過你這孩子依舊可以是王子。海棠，那藥在娜紮那裏，她借著大妃的藥順風順水，要是她死了，那藥大汗會交給誰管？”


  ??“您是最得寵的，想必會讓您……”


  ??婉賢夫人的手落在她的肩頭，聲音異常柔和，“海棠，我和你是一條心的！”


  ??誠然，海棠能依靠的隻有婉賢夫人，她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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