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小名
楊老頭一直是老楊家賺公分最多的人。
楊鐵柱都是要靠他吃飯的。
所以楊老頭要教訓他,他也不敢跟他打,不然他一用力把楊老頭打出個好歹,他們一家子該咋辦?
於是,楊鐵柱隻能滿院子的逃竄。
倒是楊曉嬋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心口有股憤怒和悲哀的情緒。
自己的親生兒子,被外來的別人的兒子給傷到了手,楊老頭竟然隻關心那個崗位賣了多少錢,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兒子。
張安國似乎感受到了楊曉嬋的悲傷,隻微微攬了攬她的肩膀,然後目光落在楊愛黨身上。
“栓子,走,我們去醫院瞧瞧,興許能治好。”
楊愛黨微微抿唇,到底搖了頭:“算了吧,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去什麽醫院。”
楊曉嬋看出,栓子說話之前眼神有一瞬間亮了起來,可下一秒他就拒絕了。
有時候,楊曉嬋真想他能為自己多想點,不要總覺得給別人添麻煩。
她上前,拉住栓子的手:“栓子,錢你不用擔心。有人給出!”
楊曉嬋說完,就鬆開張安國的手,然後找準機會攔住楊鐵柱。
楊老頭本來就沒咋想教訓楊愛黨,本來就是後爹,名不正言不順的,你打了人,說不定村裏的人該怎麽說他呢。
所以,楊愛黨也就跑了幾圈,還是之前那副德行,嬉皮笑臉的二流子樣。
見楊曉嬋要攔他,他下意識就把楊曉嬋推開了。
張安國離楊曉嬋有點遠,即使他已經趕過去了,可兩個人之間還有段距離的時候,楊曉嬋已經被楊鐵柱推出去了。
前麵就是柱子,楊曉嬋肯定會被撞到柱子上的!
張安國皺眉,腳上的速度更快了起來,想要在楊曉嬋撞上柱子之前,把她給接住。
可沒想到,下一秒,他就發現,楊曉嬋竟然沒被推出去,反而摔在地上的是楊鐵柱!
楊曉嬋像是沒意識到什麽不對一樣,在楊鐵柱摔倒之後,就伸手往他口袋裏摸了過去。
張安國剛到她麵前,她就晃悠著小手,朝著他笑了起來:“你看看,我弟弟的手,真值不少錢呢!”
楊鐵柱看著那些錢,眼睛都紅了:“楊曉嬋,你竟然敢拿我的錢!那是我的,我的錢!”
楊曉嬋沒理,反而把錢全都放在了張安國手裏:“這些還不知道夠不夠。”
張安國望著手裏的那一疊錢,又望著楊曉嬋,眉目溫柔:“不夠我還有。”
看著他們倆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楊鐵柱更氣了。
他看著李紅霞:“媽,你看到沒有,楊曉嬋那個死丫頭片子,竟然敢拿我的錢!”
李紅霞現在還能說什麽?
她原本是當做根本不知道栓子的手是怎麽傷到的,可現在,被詐出來了。
如今老頭子雖然還沒想起來怪罪她跟鐵柱,可是,以她對老頭子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對鐵柱那麽放任了,甚至還會擠出點錢來。
畢竟是親生兒子,再怎麽樣,老頭子也不可能真的半點不在乎!
李紅霞現在想的就是,降低存在感,能讓老頭子別想起她就行。
沒想到,這個惹禍的兒子卻還在大聲嚷嚷!
李紅霞瞪了楊鐵柱一眼,下一秒卻是笑容燦爛的從兜裏掏出幾張錢來,加起來也不過五毛。
“曉嬋,你也知道的,家裏實在是窮,不過即使窮,我們砸鍋賣鐵,也肯定會把栓子的手給治好的!”
漂亮話倒說的好聽。
如果不是栓子的手,還需要趕緊治療,楊曉嬋肯定當場給她沒臉。
接了錢,張安國跟楊曉嬋就帶著楊愛黨就回了家,楊愛黨進去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
還是被楊曉嬋拉進去的。
剛進門,迎麵就撞見了張爸跟張媽。
一看到他們倆回來了,身後還跟著楊愛黨,張媽就忍不住一愣,隨即看到楊愛黨的手,驚呼一聲:“栓子這是咋了?”
楊曉嬋剛要回答,就聽張安國已經開口了:“栓子的手不小心傷到了,爸媽,他是個裁縫工,手可不能有事。我跟曉嬋準備帶他去醫院瞧瞧。”
手不小心傷到了,還是那個位置?
怎麽看到不像是不小心的樣子。
張媽見狀,就忍不住想八卦幾句:“是楊二嬸惹的幺蛾子嗎?”
楊曉嬋的爸上麵還有個哥,這個楊二嬸自然指的就是楊曉嬋的後媽了。
張媽的話裏,帶著些看熱鬧的意味,讓楊曉嬋忍不住皺了眉。
雖然知道她沒有什麽惡意,但就不能收斂點嗎?
不過一個剛嫁過來的媳婦,似乎說什麽都不對。
眼下也沒有需要楊曉嬋說話的地方,倒是張安國皺了眉,歎口氣:“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栓子的手還要趁早去瞧瞧呢。”
張爸此時也開了口:“是啊,安子,你們也別小看這個傷口,如果不好好治,以後可能都拿不起筷子呢!”
沒想到張爸知道的不少,怪不得能當村長呢。
楊曉嬋暗自點了點頭,忽然嘴角勾起笑來。
安子?
看起來就跟冷酷帥哥一樣的張安國還有這個喜感的外號?
張安國哪裏發現不了楊曉嬋的笑意,他看了一眼她,眼神無奈。
隨即拿了證明就帶著姐弟倆,趕去了醫院。
正好趕上村子裏的拖拉機要去供銷社,他們三個人乘著村裏的拖拉機,半個多小時就到了縣城。
醫生看到栓子手上的傷口的時候,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傷口很深啊,看起來不像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楊愛黨低著頭,沒有開口。
醫生沒趣,看了一眼穿著軍裝的張安國:“你是軍人,抓住那個凶手了嗎?這個凶手可真是狠啊,如果再深一公分,那這個人的手可一定毀了!”
楊曉嬋聽到這話,心頓時揪了起來。
她想到書裏的情景,忍不住問道:“那時間呢,他的傷口是不是再耽擱個一天,手也會徹底廢了?”
“是啊,不過沒有一天了,今晚之前,如果沒人把他送過來,他的手也沒救了。當然也不算沒救,隻是沒那麽靈活罷了。”
一個裁縫的手,不靈活?
楊曉嬋想到自己,如果自己的手毀了,她肯定恨不得跟那個人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