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你來幹什麽
走出楊老二家好遠,楊曉嬋仍舊是滿腔怒氣不知道往哪裏發泄。
她腦子裏總忍不住浮現出楊老二那張看到栓子被背出來之後,那張略顯心虛的臉。
現在倒是知道心虛了,把栓子關起來,不管不顧,甚至她過來的時候,他都沒有半點想起還被關起來的栓子的意思的時候,他怎麽就不心虛呢?
原主跟栓子攤上這樣一個爹怪不得在書裏會落得那麽淒慘的下場呢!
張安國見曉嬋那麽生氣,特意放柔了嗓音安慰她:“曉嬋,栓子會沒事的。氣大傷身,你也不想他醒來發現你氣病了吧。”
楊曉嬋反駁不了,怒氣倒是稍稍平息了一些。
半路上,栓子醒了,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就跟喝醉酒了一樣。
“姐,姐,我頭好暈。”
看栓子這個樣子,楊曉嬋心裏越發不是滋味了。
她放柔嗓音:“栓子,沒事,等我們去江大夫那看看就好了。”
江大夫是村裏的大夫,原先楊曉嬋也是有想過,要帶著栓子直接去醫院的。
可是村裏離醫院,確實有點遠了。
栓子還不知道被關了多久,發燒了多久呢,與其還往後拖延時間,倒不如先讓江大夫看看。
雖然江大夫是赤腳醫生,但人家也是真有本事的。書裏的時候,栓子的手延誤了時間,也是他治的。雖然也沒能讓栓子的手重新能幹裁縫,但至少沒讓栓子再受到傷害。
江大夫住在牛棚附近,他是外鄉人,憑著醫術留下來的。村民對他都很尊敬。
到了江大夫住的地方的時候,張安國才放下栓子讓江大夫幫忙看診,楊曉嬋就忍不住出聲詢問;“大夫,栓子沒事吧?”
江大夫皺眉搖了頭:“有事,他發燒發了太長時間了。可能會燒壞腦子。”
燒壞腦子?
楊曉嬋是聽說過,在當初什麽都不發達的年代,感冒發燒都能要人命。
可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弟也有可能會成為一個燒壞腦子的人。
明明,明明那本書裏寫的是弟弟最後還會憑著自己的頭腦賺錢的啊!
楊曉嬋沒忍住,一把抱住張安國,眼淚就落下來了。
這是楊曉嬋穿書之後第一回哭,也是她穿書之前,很多年之後的第一次哭。
那麽多難事,她都能一步步走出來。可獨獨身邊的人,卻受她連累……
楊曉嬋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張安國肩膀上,張安國隻覺得,被她眼淚落下的地方,都在發著燙,甚至能燙到他心裏去,灼出印記來。
他深吸口氣,緊緊把她抱在懷抱,想以此多給她點安全感。
還不忘出聲詢問:“江大夫,那如果我們現在去醫院呢,栓子……會不會有救?”
江大夫搖了頭,拿了毛巾,沾了冷水,放在安子頭上,然後挑了幾個藥草。
“省省吧,從這裏去縣城要多久,可能你們才走到縣城,栓子就已經燒的不行了。”
張安國眼眸黯了黯,隨即抓住了點什麽:“江大夫,你剛才說,栓子是可能會傷了神智,不是一定的,對不對!”
作為大夫是不可能把話說死的。
因此江大夫點了點頭:“好了,成不成,就看今晚了。不過對病人我向來都很盡心,不用太擔心。”
張安國應聲,他總覺得,江大夫臨走之前的話,像是在給他吃定心丸一樣。
不過,他卻不能提前跟曉嬋說,否則,若有個萬一,她可要恨死他了。
他能做的也隻有抱住曉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
正在曉嬋漸漸平複下來的時候,忽然一道女聲響起:“哎,楊曉嬋張安國,你們怎麽在這裏?”
張安國眸光陰森的瞪著江秋月,沒看到他們兩個人的姿勢嗎?她還大大咧咧的問出聲。
江秋月好像根本就沒看出張安國的不悅一樣。
反而朝著他們走了過去:“哎,曉嬋怎麽了?睡著了?”
楊曉嬋也聽到了江秋月說話。隻是她現在眼圈紅紅,還真不好意思抬頭。
不過,她忍不住奇怪。
書裏可沒說這個傻大姐還有什麽親戚啊。
這麽想著,她也顧不得什麽眼睛紅不紅的問題了,隻轉頭看向江秋月的方向。
“江同誌,你怎麽來了?”
江秋月詫異的看著楊曉嬋,伸手指了指她的眼睛:“曉嬋,你……”
楊曉嬋隻是笑了笑:“我弟弟發燒了,我有點擔心。江同誌也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
江秋月狡黠的笑了笑:“我是來找我叔叔的。”
江秋月跟這個江大夫竟然真的有親屬關係?
書上絲毫沒有提起。甚至楊曉嬋根本不知道,江秋月跟薑大夫的結局。
這真的隻是本書嗎?
楊曉嬋總覺得,在張安國開始不跟書裏一樣,提前回歸隊伍的時候,這本書已經不能稱之為書了。
這是個真實的世界,真實的,生老病死都會有的世界。
見楊曉嬋沒開口,江秋月臉上故意帶出一抹怒氣來:“怎麽,你還不相信我啊。我跟你說,我叔叔醫術很好的。如果這個世界上,連我叔叔都說治不好的人,那別人恐怕也治不好!”
楊曉嬋知道江秋月故意裝生氣的。
她朝著她笑了笑:“我不是想這個,隻是沒聽說你跟江大夫的關係。”
“可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叔叔為什麽不跟我相認。”
江秋月語氣裏帶著疑惑,不過轉眼,她就拋到腦後了。
“正好見你了曉嬋,明天我想找你學做鞋,你有時間嗎?”
明天一大早張安國就要走了,那她接著的時間倒是空閑多了。
“那你來吧,除了早上,我都有時間。”
張安國嘴角微勾起一抹弧度。
盡管他要走了。但曉嬋,起碼有了個能陪著她聊天的朋友。
江秋月沒在這裏待多久,就走了。
而,楊老二一家子,竟然都沒有人過來。
倒是快要入夜了,楊老二才過來,在門外盤旋很久,才進了門。
楊曉嬋哪有心思睡覺,本來因為擔心栓子,就沉著臉,此時見了他,此時更是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你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