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可憐我嗎
楊曉嬋挑眉,嘴角笑意幽深。
“所以,蘇同誌願意跟我聊一聊了?”
蘇澤知道,自己不該回答的。如果不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轉身回頭問了楊曉嬋這麽一句,也不會被眼前的女人,拿住了話柄。
但,心裏到底是想知道真相的。
沒怎麽猶豫,他矜持點頭:“好,那聊一聊吧。”
他們此時所在的方向,正是一個偏僻的沒多少人煙的地方。
旁邊有一些砍倒了的木頭。
楊曉嬋直接走過去,坐了下去:“蘇同誌,坐著說?”
蘇澤已經走了半個多小時的路了。
確實沒什麽體力了。
如果不是如此,他恐怕都根本不會猶豫的考慮,究竟自己要不要坐下來。
不過,還是身體的疲累占了上風。
他從包裏掏出兩張報紙來,墊在那木頭上,這才坐下來。
兩個人的距離,還能再塞下來個三四個人。
見他坐下,楊曉嬋這才開口:“蘇澤,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曉嬋。我愛人是張安國,安國有個關係不錯的戰友,名字叫齊正晨。恰巧,這位齊正晨同誌,曾經在家裏的牽線下,跟於秀秀於同誌有過婚約。”
蘇澤昂了下巴:“我知道的。”
不是秀秀說的,但他也知道,齊正晨跟秀秀曾經的關係。
可是,齊正晨跟張安國的關係,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
他忍不住的想,楊曉嬋說這個,是為了引出什麽來的。
楊曉嬋不知蘇澤在想什麽。但見他能聽進去,就點了頭,提出一個問題。
“蘇同誌,你應該挺說過我被人販子綁走,差點賣到山溝裏的事情。不知道,你對這件事那個被判了的主謀,了解多少呢?”
楊曉嬋被綁架這件事,是南省軍區最大的風波。
因此,即使不是部隊的人,也知道的不少。在這件事發生之後,好幾天很多家庭都擔心,他們的閨女會不會成下一個楊曉嬋。
因為這種驚恐,讓這件事的傳播,又上了一個層麵。
蘇澤知道。更是眼睜睜看著那個所謂的罪魁禍首,其實在設計綁架人的前一天晚上,曾經來找過於秀秀。
他偶爾看到,還奇怪的問了於秀秀,一個姑娘家那麽晚過來做什麽?需不需要送送他?畢竟天色太晚了。
沒想到,於秀秀當時隻搖了頭:“娟子是來找我訴苦的。你不知道,她太可憐了。她哥哥為國捐軀,臨死就隻想著給自己的妹妹求求情,隻為了她能夠在部隊立足,以後就嫁到這裏來。不要再回家。可是,她在部隊卻總遭受別人的欺負。就連她哥哥救了的那個張安國,雖然把她接回了家,也沒怎麽關心過她。”
當時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蘇澤就對張安國和部隊的人都沒什麽好感。
反而挺心疼那個娟子的。
誰能想到,第二天這個可憐的姑娘,忽然就做出綁架人的事情呢?綁架的還是那個她住進去的房子的女主人!
初開始聽到消息的時候,蘇澤就不相信,後來聽說於秀秀也牽扯進去的時候,就更不相信了。
還曾跟人爭論過。
也是那個時候,他發現,他聽到的版本跟別人的都不一樣……
既然要弄清楚真相,那……
蘇澤深吸口氣,緩緩說道:“說起娟子。楊同誌,我想知道,娟子哥哥畢竟是為國捐軀的。為什麽,部隊裏那麽多的人,都容不下她呢?就連張安國,這個被她哥哥救了的人,即使接了她回家,都不關心她!這樣一個缺愛的姑娘,會報複社會,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楊曉嬋注意到,蘇澤說著質問的話,可眼神卻是探尋的。
甚至是渴望的。
他,想必也心有疑慮。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楊曉嬋抿唇解釋道:“蘇同誌恐怕有些誤會了。部隊裏沒有人容不下娟子。甚至可以說,很多人都是盼著娟子好的。可是,娟子卻硬生生的走上了歪路。她喜歡安國,不知道這一點,於同誌有沒有跟你說?”
蘇澤一愣,隨即搖頭。
楊曉嬋歎氣:“可能你不會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安國負傷過來,娟子的哥哥也在那次事件裏為國捐軀之後,部隊就把娟子接回來了。當然,娟子哥哥是不是為了救安國而死的,這件事畢竟事關已經沒了的人的名聲,我不計較這個。在娟子剛接回來的時候,我當時的想法,就是要跟娟子好好相處。可是,當時我忙著照顧安國,沒怎麽注意。等安國傷勢穩住了,我發現,娟子跟於同誌走的很近。”
蘇澤眼神微縮。
“之後,娟子就一改之前鄉下人的打扮,變得潮流不少。還時不時的想要勾搭我男人。當時安國想照顧娟子,把她接到家裏一起住。就因為娟子這種露骨的行為,讓安國放棄了這個想法。你剛才說,部隊的人欺負娟子。可你得知道,娟子曾經在部隊的宿舍裏,住了一個多月。那個時候,怎麽就沒被人欺負呢?”
蘇澤徹底啞口無聲。
他等了半天,沒等到楊曉嬋接著說話。忍不住抿了抿幹澀的唇瓣,望著她:“所以,你是在暗示我,秀秀跟我說的都是錯的嗎?甚至就連綁架你這件事裏,都有她的參與?不可能的。如果真有她的參與,秀秀又怎麽可能沒被傳喚?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
楊曉嬋原先也沒深層次的想過這個問題。她隻把這一切都歸結在女主光環上麵。
可在此時,她忽然雙眼半眯:“或許是因為有人保吧。那個陳思明,家裏似乎有這些關係呢。”
蘇澤很想大吼一聲不可能,可理智卻根本做不到。
他想,他現在終於知道,秀秀為什麽一天一夜都沒回來找他了。
可能在利益之上,還有把柄的緣故吧。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是怎麽個心情。
自己好不容易喜歡上的誌同道合的姑娘,卻沒想到竟然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心髒一抽抽的疼,蘇澤深吸幾口氣,任憑自己壓下心頭的疼。
緩和半晌,他才終於理智徹底回籠:“楊同誌之所以在我身上花那麽多功夫,恐怕也不是那麽簡單的,可憐我這個被女人欺騙的瞎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