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不心疼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不管是趙小燕，還是其他人，都是這樣的。
楊曉嬋沒勸，隻擔心的看了她一眼。
趙小燕朝著楊曉嬋笑了笑，眼神逐漸堅定。
張安國握住楊曉嬋的手，緊了緊，似乎是在安慰。
楊曉嬋緊緊反握回去。
既然做好了決定，楊曉嬋就直接朝著那些人走了過去：“季柔姐，你們不用找了，我找到了。”
赫然就是季柔姐幾個人。
此時都找了大半個小時了，後街的住所都差不多被翻找了一輪。大家都離得不遠，她這麽一說，眾人也看到跟在她旁邊的趙小燕，倒是相互叫著，往外走去。
回去部隊的路上，他們就七嘴八舌的問起趙小燕的經曆來。
趙小燕一改往日的懦弱，對答如流，甚至刻意把自己說的挺慘。
當然，也沒有多刻意的成分，她多數就說出了真相。
隻是說的時候，語氣哽咽，聽著就讓人覺得心酸。
旁邊跟著一起來找她的一個婆子頓時替她打抱不平起來：“我之前就知道，趙婆子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是好東西，她又怎麽可能重男輕女，把自己的閨女欺負成這個樣子呢！”
她這麽一說，周圍附應她的人倒是多了不少。
“誰說不是？趙婆子也是有媳婦的人，你看她讓她媳婦動手洗過一次衣服沒有？還不是因為她那媳婦家裏有人恐嚇了趙婆子幾句，趙婆子不敢對媳婦不好，隻能把所有氣都出在閨女身上了！不過，即使沒有她那個兒媳婦，趙婆子也對閨女不好。我聽跟趙婆子同村裏的人說過，說趙婆子從小就不喜歡她這個閨女，小燕才三四歲的時候，就要幫家裏幹活了！小小的孩子，三四歲走路才走穩呢，就要去洗衣服。而且，我還聽說，小燕那個時候，隻要衣服洗的不太幹淨，趙婆子直接一巴掌就打過去了！我當時還以為，我那老鄉是誇張呢。可我現在知道了，這趙婆子重男輕女也太嚴重了吧，這是要讓小燕怎麽活啊？”
一群人聽完這個軍嫂的爆料，都難得有些沉默。
楊曉嬋就是其中之一。
她隻知道，趙婆子對小燕不好，可卻以為，自己看到的已經是趙小燕過的最差的日子了。
沒想到，並不是。
趙小燕日子過的甚至比她以為的還不如。
楊曉嬋歎口氣，神色複雜的看著趙小燕，一時間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相比之下，趙小燕的反應，倒是要比她好上太多了。
她神色淡淡，像是大家討論的根本不是她一樣。
她，變化真的很大。
楊曉嬋想著，到底沒多說什麽。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部隊裏。
也許是因為張安國提前說了這件事的緣故，所以，部隊裏還有很多人都沒休息。
門崗那邊早得了吩咐，讓他們直接往首長辦公室裏去。
趙小燕被親媽賣了300塊，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了，他們整個南省都是要鬧笑話的。
如果不把這件事掰扯清楚，以後有人也這麽幹，那他們可怎麽管的過來。
到達一樓的會議室的時候，趙婆子已經在裏麵站著了。
看到裏麵熟悉的首長，楊曉嬋隻覺得他幹的好。
趙婆子雖然年紀看起來大一點，但犯了錯，憑什麽讓她坐著啊！
首長也看到人進來了，隻詫異一下，隨即眼神露出和煦的光來。
“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多虧大家了。”
眾人都說沒關係，應該做的，但是臉上的笑意卻很濃厚。
安撫大家之後，首長這才招手叫了趙小燕過去：“小燕，你過來，別害怕。你就把今天遇到的事情，都說一遍。”
趙小燕咬著唇，略帶著緊張的上前，眉眼裏都透著怯弱。
首長從始至終沒煩躁，隻耐心的勸了她半晌。趙小燕這才在他的勸說下，朝著他一步步走過去。
快要到他身邊的時候，趙小燕這才抬頭望著他，小聲的詢問：“那個，那個，領導，你能幫我嗎？”
首長沒想到她的第一句話會是這樣。
在她們一行人回來之前，他派出去的人也已經抓住了那個男人。
雖然那個男人的話不能全信，但從他的描述裏，首長還以為趙小燕也算是個果斷的女子。
不然，她也不會直接當機立斷的打了他一頓了。
隻是，怎麽這個時候，又不像了？
雖然心裏存疑，但首長並沒有表現出什麽，隻是含笑點頭。
“當然，叫你過來，我就是想要幫幫你的。”
趙小燕聽了他的話，眼神一瞬間晶亮起來。
但她還是猶豫了一下，這才望著首長：“我相信你。所以，你能救救我嗎？這一次，是我媽把我賣給那個人的。我身上的那些傷口都是我媽跟那個男人打的！我不想去那個男人家裏！”
趙小燕語氣急促，裏麵似乎還透著些緊張。
首長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別急，你慢慢說。”
趙小燕就忐忑的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全都給領導說了。
這個領導是個五十多歲的，之前也是在前線跟敵人幹仗的老革命了。
退下來之後，他就在南省待了下來。
來到南省十年，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他五十多歲了，原本有一兒一女的，可是當初革命那會兒，孩子還小，就……沒養活。
也是個小閨女。
他如今膝下就一個兒子，雖然混的還不錯，可每次想到這個閨女，他還是會隱約有些愧疚的。
所以，他根本想不通，他想要孩子，孩子都不來找他。為什麽這個趙婆子那麽討厭孩子，竟然能有那麽乖巧的孩子呢！
關於趙小燕，在張安國通知他之後，他就特意找人問了問。其中就有一個趙婆子的同鄉。
因此，他聽到的，比剛才楊曉嬋那些人聽說的，過了二道的東西，要多多了。
小燕從小就不受寵，即使她一直對她媽好，家務活地裏的活都幹，甚至吃的少，幾度餓死，身高長不上去……她都從未有過怨言，可趙婆子怎麽就半點不心疼自己的閨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