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花間隱虎,雷豹英布
季布絲毫不懼,將手中黃金玫瑰拋起,陽光照射在黃金玫瑰上,綻放出強烈的金色光芒,將秦兵晃眼,季布由此從容撥開所有弩箭。
“黃金玫瑰……季布每次作案都會有人目擊到黃金玫瑰的出現,因此江湖上送了一個‘黃金牡丹,花間隱虎’的稱號。”易中行解釋道。
但就在這一片金光中,馬車裏一道人影抽劍刺出,速度極快,一劍割去季布的袍袖。
“你是何人?”季布警惕道。
“本將白屠!”王法中仗劍而立,遊熙寶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哪裏還有半點平日裏的猥瑣之像。
“白—屠—?”看向王法中手中的遊熙劍,季布似乎聯想到了什麽,收起黃金玫瑰,拔出腰間佩劍“影虎”。“那就讓我來領教一下白氏一族的‘人屠之劍’。”
“正有此意!”王法中獰笑,遊熙劍清亮的劍刃上泛起一陣寒氣,仿佛是覆蓋了一層寒霜,冰冷刺骨。劍招未至,殺氣已經侵襲季布全身。
好重的殺性,不愧是武安君白起的人屠之劍!
王法中出劍了,霎時間漫天都是劍影,如同遮天大幕,每一道劍影都是地地道道的殺人劍,是沙場血戰之劍。
季布也是久經戰陣,卻也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軍陣劍術。唯有依仗極高的輕功,以及不動如山的劍術勉強抵擋。
“這個白屠……”王法中的表現大大出乎章邯的意料,他身邊的隱秘衛自然將王法中的底細想盡報上。“武安君的後人嗎。為了帝國大業,多少忠臣良將在歲月中沉寂,若有機會,或許可以提拔一二。”
就在王法中與季布激戰正酣時,梅三娘突然棄鍾離眜而去,反身越過槍林陷坑退走。留下季布一人獨抗王法中、鍾離眜二人。
“你們農家鬧內訌了?”王法中諷刺道。
季布心道不妙,他可沒有把握在王法中與鍾離眜聯手下逃離。
“這恐怕就是農家女管仲的計策。要麽,朱家花大力氣將季布救出來,同時將神農堂徹底暴露在秦軍的視線中。要麽就隻能坐視季布被擒,損失一員幹將。”易中行點評道,“不過,季布也未嚐沒有生機。”
果然如易中行所料,就在季布情形危機,即將被生擒之際,不知從何處射出的飛針讓王法中的劍招之間出現空襲。
鍾離眜及時射出追風弧箭,卻還是被季布逃了。
“總算留下了點戰利品。”鍾離眜拾起插在地上的黃金玫瑰道。
王法中卻氣呼呼地看著鍾離眜:“剛才你明明有機會攔下他的吧!”
鍾離眜一怔:“但是章邯將軍說這是個誘餌,若是將季布留下,還怎麽放長線釣大魚?”
“誘餌?那豈不是說……我暴露了!”王法中瞪大眼睛,他在濮陽城可一直是一幅混吃等死的模樣,“你之前怎麽不告訴我?”
“這種事情,當然要秘密行事!”鍾離眜理所當然道。
王法中氣急敗壞,指著鍾離眜道:“我才是你的上司啊!”
隱秘衛做事向來強調機密,王法中知道這怪不到鍾離眜身上。可兩人包括他的副將親兵都已在易中行麵前表達了背秦的立場,鍾離眜居然還能如此心安理得地為隱秘衛辦事,實在是令王法中吐槽不能。
“那麽白將軍,我去了。”鍾離眜騎上馬,要去追蹤季布。
“去吧去吧~”王法中擺擺手,有氣無力地回到車上。
馬車上醉夢樓的花影娘子一臉柔媚地將酒水遞了上來。
王法中逢場作戲,心底卻是微微凜然。剛才那突然射出的飛針,好像就是從這馬車中射來的啊……
季布早已在山崖上備好快馬,速度極快,不過易中行有神鷹代步,自可在後方遙遙監視。
季布縱馬狂奔,行至半途,突然被一柄斧鉞攔路,犀利的斧罡削斷大樹,致使季布的馬屁受驚而走。
所謂斧鉞,其實就是“戚”。刑天舞幹戚,猛誌固常在!
英布的這雙戚上,一個寫著“殺”字,一個寫著“滅”字,打法就像他曾經的軍團名字一樣,似雷霆,如虎豹。
季布在這種狂風暴雨似的攻擊下極不適應,被壓製得很慘。也或許,是他還念舊情吧。但季布隻要稍稍認真,還是能夠達成目的的。畢竟此刻兩人不死比武分生死,而是爭奪熒惑之石殘片。既不是可是神偷,他的速度和靈巧,不死英布能輕易追上的。
所以這口木箱轉來轉去,還是落到了季布手中。
隻是埋伏在此處的遠不止英布一人,有英布拖延時間,梅三娘、田蜜、骨妖都趕到了。季布審時度勢,將熒惑之石殘片留給英布,脫身而走。
“跟以前一樣,季布你這個怯懦的混蛋!”英布又想起多年前昌平君兵敗,季布阻攔他死戰疆場之事。
可惜田蜜也沒能得意多久,她的大仇人勝七就找到了這裏。
自李斯放出勝七,他便一直為羅網辦事,追蹤易中行的行跡。小聖賢莊與張良一戰後,他收到韓信送來的神農令。此次前來,即使尋田蜜報仇,也是為朱家做事,助季布脫險。隻是他與季布並不相識,此刻出來,也隻是為了找田蜜報仇,自也談不上聯手對敵。
梅三娘的橫煉硬功可正麵對抗勝七的巨闕,骨妖的“陰柔無骨,肝腸寸斷”又可說是勝七這種剛猛路數的克星。若非英布堅持隻為田蜜取熒惑之石殘片,而田蜜本人功夫實在不行,勝七這次就栽了。
看這三人相鬥,巨劍鐮刀相拚,恐怖的重劍錘擊,將這片狂野破壞得一片狼藉。
田蜜在一旁抽著煙鬥,渾身散發著慵懶的風情,用言語不斷刺激勝七,離間他與朱家的關係。終於惹得勝七暴怒,轟開梅三娘,扯下在身上糾纏不斷的骨妖,就要一劍斃了田蜜。
關鍵時刻,共工堂堂主田仲趕到,救下甜蜜。他與梅三娘、骨妖三人布下農家地澤二十四陣法,圍殺勝七。
地澤二十四,是農家千錘百煉的一種強大群戰之陣。傳言是炎帝神農氏參悟春夏秋冬二十四種氣候變化所創,以春分、白露、驚蟄、穀雨等節氣命名。
原本是教導農家弟子記憶春耕秋收的變化,但是神農氏發現其中生死演化的規律,進而琢磨出一套高明精妙的武學戰法。最妙的一點是這套戰法隻要有兩個人以上就可以發動,人越多威力就越強。不但是武學戰法,甚至可以用於兵陣掠殺。
難怪陳勝能掀起那樣浩大的農家起義,與秦軍交鋒而不敗。
田仲、梅三娘、骨妖三人任何一人都不是勝七的對手,借助陣法卻可以絞殺勝七,不斷在他身上留下傷口。
隻是勝七的師父就是當年隨同俠魁圍殺百萬人屠武安君的六大堂主之一,他對地澤二十四的領悟遠在田仲三人之上。地澤二十四春生、夏榮、秋枯、冬滅四大核心終究少了一位,勝七抓住破綻,一舉破陣。
但隻是破陣,要不了田蜜的命,因為英布還在。
“你要保護這個女人?”勝七的巨闕沉重無比,將英布的斧鉞寸寸壓下。
“我不會讓你殺她!”英布咬著牙道。
一句話的功夫,田仲三人再次布陣圍殺上來。
“勝七凶猛,田蜜,你先走!”田仲回頭道。
田蜜咯咯一笑,和英布從容離開。
隻是走了一會兒,田蜜忽然察覺不對。卻是朱家帶著典慶、劉季、司徒萬裏埋伏於此。
“你是英布吧,你在找人?”劉季揮手,有神農堂弟子押著一個小姑娘走過來。
英布大怒:“朱家,這就是你們神農堂的作風?”
“我也覺得神農堂這麽幹不太好!”
易中行從天而降,淵虹出鞘,劍氣當頭落下。那神農堂弟子稍有避讓,再看時,小姑娘便已在易中行手中。
“蓋聶,你這是要插手我農家事務?”朱家的語氣由驚奇轉向惱怒。
“我隻是看不慣劉季老弟用一個小女孩威脅的手段。”易中行拉著小女孩走到中心,“這個小女孩命途多舛,身體病弱,被你們這一弄,恐怕得去半條命。”
正說著,小女孩便呼吸困難,咳嗽起來,讓英布十分擔心。易中行順勢就將小女孩交給英布。
隻是在英布接到小女孩的瞬間,易中行彈出兩道劍氣,割斷英布背上木箱的帶子。
“你——”英布驚怒,斧鉞當頭劈下,隻是易中行人已離開。
變故忽起,田蜜這女人最是見風使舵,張口突出道道紫色煙幕,同時煙頭打開,射出暗器銀針,正是她看家的霧裏看花之術。但當煙霧消去,田蜜卻沒能成功逃脫,因為淵虹劍已橫在她脖頸處。
而那裝著熒惑之石殘片的木箱卻落入季布手中。
“事情到此了結,可以嗎?”季布掂量著手中的木箱。
“隻要英布老弟不與我們為敵,有何不可?”朱家大方道。
被淵虹劍挾持的田蜜臉色慌張:“蓋聶先生想讓人家留下,說一聲就是,何必動劍呢?”
易中行看向朱家:“這個女人歸我,如何?”
“田蜜可是魁隗堂堂主,你抓了她,勝七和田虎可是會找你麻煩的。”朱家奇怪道。
“難道沒有她,勝七就不會找我麻煩?”易中行反問,“至於田虎……匹夫而已,不值一提。”
朱家沉吟不語,衡量著雙方的實力,季布雖是他這一方的人,此刻卻有可能幫助英布。而蓋聶更是“天下第一劍”。
“也罷,就給蓋聶先生這個麵子!”
“成交!”季布將木箱拋給劉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