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二的舞台 1
光二作為光榮村二組的知識青年，初中畢業已經快5年了，家裏幫他早就找好了媳婦，準備86年冬天結婚。
讀過駕校，當過貨車司機的他，早就認為自己不是原來的陳華林了。
他的理想是大城市！
他要讓那些認為“光二很晃”、“光二很不穩定”的聲音憋回肚子裏去。
家裏的汽車被賣掉以後，光二同樣沒有聽他老爹的，繼續在三和鎮街上尋找著自己的“理想”。
平時，就呆在茶館裏，誰有事情缺人，光二肯定會主動幫忙，當然，也沒有人會不給光榮村二組舵把子的“工錢”！
就這樣，每天，還是能夠接到三五個活，如果中午有人請飯，到了晚上回家，能夠交給家裏三元五元的現金。
5月8日一早，8點剛過，晏老六就在茶館外麵堵住了他
“光二，黃川一早來電話，讓你上蜀都荷花池，趕緊去車站趕班車，8點50有一班去新南門的。”
光二一看是晏老六
“不開玩笑哦，還有沒有其他的話？”
“你娃娃去就去，不去就算了，老子隻負責帶話，嗎的，黃川是三和鎮大家都看好的新一輩人物，傳書帶信的喊你去幫忙，你還不願意。”
“老六，你娃別這樣說哈，川娃喊我肯定要去，這不是我一早出門身上沒有車費嗎？哪裏是你想的！”
晏老六不知道從身上什麽地方摳出了一張10元的鈔票，有點潤
“來拿去，光二，老子存了三個月的，我婆娘根本不知道，等風光了回來，還老子100元。”說著，拿錢比劃了一下，沒有給光二。
光二一把抓過了那張10元
“磨磨唧唧的，這錢老子拿了，回來還你娃娃100元，對了，黃川跟你說怎麽走沒有？”
晏老六想了一下
“你到新南門下車，就看到一座大橋，很寬，過橋，找一路電車，坐8站路，到荷花池門口，然後找西二區17號攤位，黃川說等吃中午飯。”
光二聽完，一趟就往車站跑了。
邊上喝早茶的其他人也很關注這件事情，文老板問晏老六
“老六，黃川來消息了？”
晏老六還看著光二裏去的方向，沒有回頭，
“我就說嘛，黃川出去2天就需要幫手了，荷花池可是出大老板的地方啊，我天天守著茶館有個錘子意思。”
晏大爺直接從茶館裏麵衝了出來，拿著掃帚就往晏老六身上落下去
“你狗日的說的啥子呢，怎麽，想飛是不是啊，趕緊去倒茶！快點，皮子癢啦？”
得，晏老六飛快的躲閃著落下的掃帚，一邊說道
“晏大煙杆，我都結婆娘了，你還不給我麵子，老子哪天真的跑了，我看你找哪個打！.……”
……
光二終於趕上了8點50前往蜀都新南門的班車，上車後，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駕駛員邊上的發動機上。
司機馬上遞過來一個厚實的棉墊子
“光二，這個拿去坐，要不等會發動機很熱。”
“要得！”光二把墊子安放在屁股下麵。
客車的售票員準備好票夾子，要來收票錢，可能是司機給了一個眼神，售票員馬上就走開了。
光二裝著不知道的樣子，從身上找出了一支煙
“來，塔山，整一支，昨天陳副區長散的。”然後幫助司機點燃，順便問道
“今天是你當班？你不是跑簡州線的嗎？”
司機吸了一口
“李師今天家裏有事情，我們換一下，臨時跑一趟蜀都新南門。”
這時，售票員過來拍了司機一下
“走起。”
……
一般的司機都願意在發動機蓋上坐一個能夠擺龍門陣的熟人，能夠保持精神。
一路上兩個小時多一點時間，就到了新南門，到站前，光二就在車上問清楚了路線。
下車後，直奔一路電車站，11點半左右，來到了荷花池市場，找到了在不停寫畫的黃川。
光二進了攤位，看到黃川沒有反應
“川娃！”喊了一聲。
一轉頭，黃川看到了光二！卻向小曼說道
“小曼姐，你告訴許靜他們，今天早點下班，12點收攤子，吃飯後，休息到4點鍾才裝備夜市。”
“那好，我馬上去告訴他們，中午在家買菜回家煮飯，你和高哥回家吃吧。”
“好的。”
黃川帶著光二就在荷花池裏閑逛起來。
光二配合著，沒有多言，默默的跟著黃川的步伐。
“光二，看見沒有，這些水泥板後麵的老板，每一個都是萬元戶！”黃川說道
“據說這裏最對錢的老板已經上了100萬了。”
“我幫這裏送過貨，原來就知道，這些老板是土老肥，有錢得很。”光二回答道。
“可是，光二，現在在這裏做生意，起碼就要5萬多的本錢，你現在有沒有？”
“嘿嘿，川娃，我有個雞兒！”光二感覺到黃川提的這個問題很好笑。
黃川沒有回答，繼續走，光二繼續跟隨。
一會，就出了荷花池市場，向高振強的倉庫走去。
“光二，我喊你來，是準備幫你找個事情做，有點苦，能不能賺錢還要看你的本事。”
“農村人，我怕個錘子的苦啊，再說，黃川，你娃都受得了的苦，我肯定也受得了，你就別打啞謎了，說啥子事情吧。”
“光二，我們必須要把事情先說好，第一件事情，就是工錢問題，親兄弟明算賬，先說斷後不亂。”
“要得，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黃川你說，行我就幹，不行我會三和鎮。”
“光二，我這裏有個活，工資給你10元一天，將近是銷售額的100分之一，一天結算一次，先看今天晚上的效果。
如果好的話，你一個月能夠賺千塊呢。”
光二很光棍，並沒有問幹啥子這樣的廢話
“黃川，有事情你說說話，我們先整幾天來看。要的不。”
“行，那我下午開始教你。”
……
到了倉庫，黃川把光二介紹給大家認識，光二本身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和力，很快和大家熟悉了。
飯後，要上夜市的幾位都去房間裏睡覺，休息一下，上夜市就不能夠晚上89點睡覺，必須到晚上11點才能夠下班。
黃川拿出了夜市“道具”，給光二講解起來，包括怎麽喊，針對什麽樣的人群，喊什麽話。
下午一點過，高振強運貨也會來了，帶回來五個三輪的貨物，幫忙下到倉庫後，來到院子裏。
光二和高振強是認識的，看見黃川把道具和套路一一給他講解，就明白了黃川的想法，仔細一想也認同了這點。
光二這人，他還是比較了解的，農村苦孩子出生，人不壞。
人們常說的狡猾其實都可以歸結到聰明一類的含義去。
用老人們的話來說，光二就是個嚴格意義是的“人來瘋”，人越多，越興奮！
見過世麵，不會怯場，黃川喊號的模式必須就需要怎麽一個人來“表演”，黃川本人年齡確實小了點，說不好聽的話，尼瑪，連胡子都沒有長齊，誰會信任你！
想到這些，高振強有把光二拉到一邊，給他講了一陣荷花池行業的規矩，該怎麽拿貨，怎麽報賬，怎麽盤點……
光二剛剛接觸到“喊號”這個偉大的事業，同樣是興奮不已，想買啥就去表現一番，嘴巴裏念念叨叨的記著常用語，在大院裏走來走去
“黃川，你看我穿什麽衣服比較好？”
“隨便你，隻要輕便，不熱，隨便穿，打赤膊都無所謂。”
“可以叼著煙不？”
“可以！”
“光二，隻要不罵人，讓大家覺得很喜氣，都可以！”
“那不就是真的隨便整了哦？”
“真的，你可以跑到人群裏去喊，可以爬到樹上喊！
關鍵有點，3件120，5件160，這樣的話要反反複複的喊！喊一百遍。
老子昨天晚上喊了將近20000萬錢出來，你娃今天貨多，必須要整個3萬才能夠收手。”
“三萬，我靠，我的獎金那不就是300？安逸，老子必須整！”
走了一圈，又跑到了黃川身邊
“你先喊幾分鍾，帶我一下，等我把膽破一下。”
“當然！你先看老子這麽表演的！光二，如果超不過我，你娃這個錢不好賺啊。”
“川娃，老子今天晚上把巴拿馬褲子頂在腦殼上，去喊，要得不？”
“光二，你卵子娃娃的b話很多啊，閉嘴了，好好去想怎麽表演……”